第458章 追擊

  從宣府前往北京的官道上，皇太極正率領大軍朝北京進發，皇太極一路狂奔，也不知道等了多久，發現胯下的戰馬都是在不停的喘著粗氣，這才停了下來，他朝後望去，卻見將士們臉上都露出疲憊之色，像他們這樣的士兵，生活在遼東這樣的惡劣之地，體能已經不是中原士兵可以比擬的，就是這種情況，都已經是如此的疲憊，由此可見，今日的戰鬥之瘋狂。

  「皇上，將士們都已經疲憊了，該休息一陣了。」寧完我在一邊勸說道。現在范文程不在身邊，能勸說他的也只有寧完我。

  「那就休息一陣吧！命令將士們埋鍋造飯，吃完了趕緊上路。」皇太極搖搖頭，他忍住心中的不安，趕緊吩咐道，他知道憑藉多爾袞的萬餘人馬根本就抵擋不住李信的進攻，李信遲早是要攻上來的。但是將士們疲憊也是一個事實，若是不休息，被李信追上，也是一邊倒的追殺。

  得了皇太極的命令，那些奔波和廝殺了一天的建奴將士紛紛從馬上滾了下來，靠在路邊休息起來，這些人雖然是精銳之士，可是也是人，和人打了一天仗，也是有累的時候。那些火頭軍們卻是沒有這樣的機會，趕緊在一邊埋鍋造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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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太極看在眼裡，雙目中露出一絲焦急之色，他上了附近的一座小山，望著西北方，希望看見多爾袞領軍前來。可惜的是，卻根本就沒有看見什麼。

  「皇上，我們這麼疲勞，那李信率領的大軍也必然是如此。他們也是需要休息的。」寧完我在一邊勸說道。

  「哎！沒想到這場仗居然打成這個模樣，沒想到崇禎居然如此剛烈，早知道如此，就不應該逼迫太緊。讓李信和崇禎死磕去。這下好了，我們擊敗了御林軍，也就等於幫助李信摧毀了他面前最後的障礙了。」皇太極仰天長嘆道。被人追殺他都無所謂，可是幫助敵人完成了一件大事，這讓皇太極感覺無比的噁心。

  「雖然如此，李信想整合中原，也不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寧完我心中也感覺一些沮喪，但是還是說道：「中原局勢糜爛，高迎祥等叛軍四起，還有那些天災、人禍等等，李信想要抽出手來，對付我們大清，恐怕非有十年的時間才可以。只要我們出了關外，就足以有時間恢復實力，與李信決戰。」

  皇太極聽了之後點了點頭，這也卻是是一個事情，李信獲得了崇禎的一切，同樣，也就繼承了崇禎留下的爛攤子。內憂外患的中原足以讓李信折騰許久，自己還是有時間的。這麼說了，他的臉色頓時好了許多。

  「等回去之後，朕決定十年不南下，專門經營遼東、草原。」皇太極想了想說道：「在未來，李信的注意力肯定會放在中原的，草原他是不會顧及許多，我們就不斷的騷擾草原，與中原的那些義軍相互配合，不斷的蠶食李信的實力，遲早能像消耗崇禎一樣，消滅李信。」

  「皇上聖明。」寧完我聽了之後，趕緊說道。

  「走，下去，吃點東西，休息一陣，繼續上路。」皇太極掃了山下一眼，只見山下已經飄來一陣陣肉香，知道晚餐就要好了，就招呼寧完我說道。

  「急報，急報。」然後兩人正準備下山的時候，遠處的官道卻傳來一陣陣悽厲的叫嚷聲。皇太極的面色頓時變了起來。心中有種不妙的感覺。

  「皇上，十四貝勒與李信激戰，全軍覆沒，十四貝勒也被李信所殺，現在李信率領十萬大軍，正朝我軍殺來，距離此地不過數十里之遙了。」探子大聲的說道。

  「十四弟！」皇太極只感覺胸口被重創了一下，忍不住失聲痛哭道，儘管這些年兄弟離心離德，儘管他知道多爾袞有野心，可是到底是自己的兄弟，在眼下的這些兄弟當中，多爾袞無疑是給自己幫助是最大，不管是上馬殺敵，還是下馬治民，都是有一手的。可惜的是這樣的人，居然被李信所殺。

  「李信，我與你誓不罷休。」皇太極揚鞭指著西北方大聲說道：「還愣著幹什麼，趕緊整軍備戰，我要與李信決一死戰。」

  「不可，皇上，將士們疲憊不堪，如何是李信的對手。」寧完我大聲說道。

  「皇阿瑪，我們疲憊，敵人也是一樣，他們也很疲憊，不如現在殺過去，和他們決一死戰，到時候，誰敗還不知道呢！」說話的豪格，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氣氛，烤全羊已經烤出香氣來了，沒想到李信居然殺了過來，這是不讓他吃飯啊！天下還有如此惡毒的人，豪格又豈能不生氣呢！

  「對，對，和他決一死戰。」多鐸聽說多爾袞戰死，頓時雙目赤紅，他與多爾袞乃是同胞兄弟，所為長兄如父，多爾袞對他也確實如此，現在自家的老子戰死了，他豈會不報仇。

  「皇上，若是在關外，奴才也是建議和李信決一死戰，可是現在我們是在中原。若是和李信兩敗俱傷，李信沒什麼大的關係，他在中原可以再招兵馬，甚是退回山西就可以了。可是我們就不同了，中原的那些將軍們就會落井下石，不斷的進攻我們，就算是到了山海關，那吳三桂會不會放我們過去不說，甚至還會吃了我們的。皇上，絕對不能與李信決戰，李信現在大軍疲憊，我們留下許多美食在這裡，李信大軍肯定會停下來的。我們趕緊走。」寧完我大聲說道：「我們現在需要的是時間。皇上，大軍絕對不能停留在這裡和李信決戰。」

  「傳朕旨意，走。」皇太極只感覺胸口一口熱血涌了上來，被他強行壓下，面色陰沉，翻身上了自己的戰馬，朝北京行去。他也想和多鐸一樣，和李信進行決戰，反正雙方都是疲憊之兵，真的打起來，還不知道誰能笑到最後呢！可是寧完我的話提醒了他，李信能輸的起，可是他皇太極卻是輸不起。所以雖然恥辱，可是皇太極是不得不退。

  「皇上，就是這些漢人俘虜讓我們的速度慢了不少，不如將這些人盡數殺了，這樣我們能走的更快點。」多鐸雙目赤紅，這個時候的他，最想做的就是殺人，他想將眼前的漢人盡數殺死。

  「不，留著他們，留著他們拖累李信的速度。這些人的死活我們可以不管，但是李信不會不管的。」皇太極冷哼哼的說道：「走，走，我們趕緊走。」最後皇太極抽打著戰馬，再次消失在黑暗之中。

  無奈之下，近十萬士兵不得不捨棄眼前的一切美食，再次匆匆上了戰馬，朝遠處飛奔而去，轉眼之間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在於崇禎一戰中，皇太極俘獲了大量的漢人士兵和官僚，這些人一天都被當做豬狗一樣，這個時候見建奴放了自己，心中雖然好奇，但是這些傢伙早就是餓的前胸貼後背了，一見周圍無人，紛紛奔到建奴營地之中，搶奪著食物。場面極為混亂，混亂得等到李信率領大軍前來都不知道。

  「哼，這些是什麼人物。」李信騎著烏雲踏雪，面色陰沉，冷哼哼的望著眼前的一切，雙目中殺機閃爍。

  「王上，這些人都是桑乾河一戰，被俘獲的將士和官員。」左良玉趕緊說道。

  「哼，原來儘是一些無能之輩。主公，這些傢伙真是好大的膽子，居然敢搶奪我們的食物，不如乾脆都殺了吧！」高猛也是餓了許多時間了，原本想著來吃頓現成的，沒想到這些食物居然落入這些俘虜的手中，他如何能忍受的了。

  「放肆。」李信雖然面色陰沉，但是聽了高猛的話後，還是忍不住怒斥了一頓，這些人雖然是俘虜，但是也是戰敗被俘，或許他們在戰爭中沒有出多少力，但是卻是漢人，李信現在是朝廷的漢王，又豈能殺了這些人。他知道這是皇太極給自己留下的麻煩，若不能解決這些人，就不要想著繼續追擊皇太極了。

  「左良玉，擂鼓。就算是吃東西，也是要有個規矩，豈能如此模樣，將軍就是將軍，士兵就是士兵，官員就是官員。如此模樣，豈是我大明朝軍隊的模樣。」李信大聲說道：「三通鼓後，不能成列者斬。」

  「是。」左良玉也為李信的殺機所震懾，趕緊命人擂鼓。

  那些俘虜中原本中就有人見李信大軍殺來，雖然穿著是黑色的盔甲，但是卻是漢人模樣，打著是明軍的旗號，心中雖然忐忑，但是卻沒有在意，猛的聽得鼓聲隆隆，又有一隊一隊士兵圍著這些殘兵敗卒大聲呼喊，才知道，是征北軍到來，當下也有的人按照左良玉的指揮，在官道旁站起來隊伍。但是還是有的人，仍然是在那裡搶著食物。甚至還有的官員看也沒有看李信一樣，仍然在一邊大呼小叫的。

  「如此軍隊，先皇如何不敗。」王承恩在一邊看的分明，雙目中露出一絲悲哀來。此刻的他，身穿蟒袍，頭戴烏紗，倒是和宮中差不多，只是騎在馬上，後背微駝，隨著崇禎的死，他的精氣神也消耗得差不多了，現在支撐他的就是崇禎的子女了。

  「三通鼓畢，凡是仍然沒有按照軍令行事的人，一律誅殺。」三通鼓後，李信掃了面前的官道一眼，發現仍然有人在搶奪著食物，想也不想，就對高猛下命令道。

  「是。嘿嘿，看我收拾這些雜碎。」高猛面色猙獰，冷森森的望著眾人，就是眼前的這些傢伙造成了他到現在還沒有吃飯，更何況，出身征北軍的他從骨子裡瞧不起這些傢伙。當然還有那些道貌岸然的官員們。

  「李信，我乃是朝廷的給事中陳名夏，你不能抓我。」一名正在吃著雞腿的文官大聲說道。他一臉的剛毅，看上去義正詞嚴。

  「小小的給事中居然在本王面前如此放肆，本王下的命令你難道不知道嗎？」李信冷哼哼的掃了眾人一眼，冷笑道：「莫說是一名小小的給事中，就算是朝廷的輔政大臣，只要是違背了本王的命令，本王也是想殺就殺，一個小小的給事中算什麼。看你如此模樣，若是本王不領軍到此，恐怕不久之後，也會投降建奴吧！」

  「你？」陳名夏聽了之後，雙目中露出一絲憤怒，但是更多的是恐怖，還真是像李信所說的那樣，若是李信不來，陳名夏還真的有投靠建奴的打算，甚至他還知道，有這種打算的不僅僅是他一人。

  「怎麼，還讓本王說中了嗎？」李信冷森森的望著眾人一眼，跟隨崇禎出征的文官中也是有幾十位之多，只是有點忠貞的人，不如王應熊他們都已經在亂軍中戰死，其他的文官探身怕死，不敢自殺，紛紛被建奴俘獲。他們在知道御林軍盡數被建奴誅殺，心中就有別的念頭，只是這個時候被李信追殺，這些人的念頭自然會消失的無影無蹤，只是念頭到底是生了，所以這個時候被李信說了出來，自然是惱羞成怒，大聲的怒吼了。

  「李信，你休的胡言亂語，我等讀聖人文章，忠君報國，又怎麼可能去投靠建奴呢？」陳名夏大聲的反駁道。

  「你若是真的忠於大明王朝，早就應該學學盧象升，力戰而亡。他是文官，你也是文官，他能力戰而亡，你為何不行。」李信擺了擺手，說道：「我漢人有你這樣的文官，簡直就是恥辱。殺了。違反本王軍令者，盡數誅殺。」

  「李信，你這個反賊，你，你不得好死。」和陳名夏一起還有其他的明朝官員，此刻都被李信盡數捉拿，這些官員什麼時候受過這種待遇的，雖然在以前，明朝官員經常遭受廷杖，可是在崇禎一朝卻是沒有，官員還是很受禮遇的。李信居然要殺了這些人，這些人豈會不鬧起來呢！

  「我以後怎麼樣，連我自己都不知道，你如何知道？」李信聽了之後，嘴角露出一絲冷笑來，說道：「像你這樣的人物，也就是先帝還留著你的性命，否則的話，早就將你拉出午門斬首了，先帝之所以御駕親征，就是因為你這樣的廢物，才會被迫如此。孤王不殺你，如何能對得起先帝。拉下去，斬了。」

  李信的聲音很大，震動了三軍，現場一片寂靜之聲，無人敢大聲說話，只能是用畏懼的眼神望著李信。而在官道一側，一陣陣慘叫聲傳來，接著就是一陣陣驚呼聲。

  「哎呀，還真的殺了，這朝廷命官就這樣簡簡單單的被殺了，漢王還真是膽大。」

  「人家是漢人，是征北軍之主，現在天下之大，還有什麼人敢在漢王面前放肆的，趕緊站好了，站好了，免得和那人一樣，拉出去斬了，到時候連哭的地方都沒有了。」

  下面的士兵一見李信居然如此兇猛，連朝廷的大員是要殺就殺，連一點情面都不講，更是無人敢反對了，紛紛成隊列模樣站好，遠遠望去，倒是有無數士兵的，也有了一份氣勢，讓李信暗自點了點頭，這些御林軍打仗或許不行，但是這種站個花架子還是可以的，這點也就有了精兵的趨勢了。

  「尚可喜、王輔臣，這隻隊伍就交給你，跟隨在大軍身後，等吃完了，就朝北京進軍。」李信淡淡的吩咐道，這些士兵現在肯定是不可能上戰場的了，沒有經過征北軍操練的軍隊，上戰場也只是會和以前的明軍一樣，沒有任何的戰鬥力。

  經過李信的血腥鎮壓後，官道兩旁又恢復了秩序，那些建奴丟下的食物，也就成了征北軍免費的晚餐，這個時候，征北軍上下是又飢又餓，逮到這樣的好機會又豈會放棄呢！

  一個時辰後，征北軍這才吃完，當然，那些俘虜的明軍士兵卻是排在後面，這就是征北軍和俘虜士兵的區別，李信待眾將士吃完之後，再次發布命令，大軍繼續啟程，連夜追擊建奴。

  「王上，這黑夜之中，燈光難辨，建奴埋伏在兩邊，襲擊我軍當如何是好？」張采聽說之後，趕緊說道。

  「本王也是擔心這個，只是這個時候，建奴肯定是向北京城而去的，朝中的那些人你也是知道的，一旦知道皇上駕崩，建奴大軍兵臨城下，恐怕這些傢伙不但不會死守北京城，甚至還會造成混亂，使得建奴趁機攻城，這樣我我軍的損失就會更多了。」李信搖搖頭說道。

  「那就讓溫體仁出面，讓北京城內的探子立刻聯繫溫體仁，讓溫體仁暫時坐鎮北京城，無王上命令，任何人不得出城。否則就以叛國論處。」張采勸說道：「黑夜中行軍，學生還是不贊同的。」

  「溫體仁能鎮壓的住嗎？」李信想了想，有些狐疑的說道。

  「他必須鎮得住，否則的話，等王上進了北京城，他這個人也就沒有用了，像溫體仁這樣的老狐狸，是分得清楚利益的。」張采很確定的說道。

  「咱家還掌握著東廠、錦衣衛，在必要的時候可以幫助溫大人。」王承恩生怕北京城陷落之後，崇禎的妻子兒子受到建奴的侵害，趕緊說道。

  「如此甚好，趕緊用信鴿聯繫曹三喜，讓他連夜去見溫體仁，讓溫體仁做好準備。」李信想了想，點了點頭趕緊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