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四章 嫉妒

  聽到陳名的低語，宋小葉就是再煩惱，也禁不住笑起來，「這話是你說的？還是……」

  搖了搖頭，她咽下後半截話，笑道：「你當我不知道，你最喜歡嬌小的可愛的女生，像我這樣的，你陳大少怎麼看得上……」

  「不是我看不上，是你葉小姐眼高於頂，不屑看我……」陳名笑了聲，表情倒輕鬆不少。

  宋小葉盯了他一眼，也不說別的，只是轉身走過去和導演說了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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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她轉回來，陳名忍不住問：」你和導演說什麼？」

  「沒說什麼，就說——你一會配合我就是了……」

  陳名不解地眨了眨眼，卻識趣地沒有追問。

  宋小葉一笑，也沒解釋的意思。

  重新拍攝，化妝師過來又給陳名胸口補了血漿，剛才拍攝時留在地上的血漿也都處理乾淨後，宋小葉很自然地半跪在地，一聲」開麥拉」後，她凝望著陳名的臉，嘴角微微抽動了下。

  「我不相信你說的——」略作停頓，她的聲音很自然地就帶出沙啞的感覺，「我義父不是那種人……」

  「你相信你義父，就不相信我嗎？」陳名低聲問著，望著垂下眼帘的宋小葉，眼裡滿是哀痛之色。

  「咳咳……」頭一歪，他的口中噴出血漿，直接就濺在宋小葉的腳邊。

  「影，如果你真的認定了我是那個背叛組織，該死的人，你為什麼要單獨來見我？」

  猛地抬頭，宋小葉看向陳名的目光有些閃爍，卻沒有回答陳名的話。

  陳名苦笑，「真的不是我害死兄弟，那批貨也不是我藏起來的——影，你信我！」

  搖了搖頭，陳名又連著猛咳了兩聲，呼吸有些急促，「老天對我已經很好，讓我在臨死之前見到的人是你……」

  「我信你！」宋小葉突兀的回答，讓陳名一驚，差點就被含在嘴裡的血色玉米甜漿嗆到。

  宋小葉的台詞不是這樣吧？

  他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接下去，只能看向宋小葉，希望能從她那裡得到什麼提示。

  可是，目光落在宋小葉臉上，他的目光就立刻定住了。

  宋小葉很美，他一直都知道。可是不知為什麼，這個時候看，居然覺得她美得超乎想像。

  那瀰漫著水氣的眼眸，抿緊的雙唇，雖然沒有哭，可是這樣看似堅強的面容，卻比梨花帶雨更令人心痛。

  「你不會死——我不會讓你死的！」盯著陳名，宋小葉的眼神陡轉狠厲，「在沒有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之前，我絕不會讓你死掉……」

  雖然聲音發沉，眼神狠厲，可是在說完這一句之後，宋小葉卻忽然合上雙眼，身體微微前傾，低聲呢喃：「我說過的話，一直都是當真的……」

  唇輕輕地掃過陳名的唇瓣，帶著溫熱，雖然不是劇本中的熱吻，甚至連淺淡的吻都算不上，可是在那一剎那，陳名的目光還是不自覺地定在宋小葉的臉上，帶著那種說不出的複雜情緒。

  「咔——OK！」

  坐在監控器後面的導演舉手示意，轉過頭去，和助理導演接著討論下一場戲去了。

  「你——改了戲……」陳名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一半指責一半抱怨。

  宋小葉聳聳肩笑道：「還好導演肯認同我的作法——別那麼盯著我啦！我可是為了你好，要是你再那樣吃N機，說不定要拍到什麼時候去了……」

  陳名撇了下嘴，不以為意，「你確定你不是為了讓某人吃醋？」

  宋小葉一笑，沒有說話，在化妝師走過來時，很配合地仰起臉，只是粉拍敷上臉的瞬間，她的眼角卻是有意無意地往遠處瞥了眼。

  喬軒正目不轉睛地望著這邊。

  陳名說得沒錯，這個吻，是給喬軒看的，不過，卻不是什麼為了讓他吃醋。

  如果真要讓他吃醋，她大可等陳名緩過神，拍上一個深吻的鏡頭。她之所以這樣做，只不過是要喬軒認清一個事實：

  她是一個演員！別說親吻，就是再親熱的戲，她也會拍。這一切，都是她的工作。

  其實，這種事，原本不該她提醒的，喬軒自己就是一個演員，演戲的事，他很明白的。只是偏偏，喬軒在這種事上，絕不是個大方的男人……

  垂下眼帘，宋小葉沒有再看喬軒，在之後的拍攝里，就好像忘了喬軒還在拍攝現場一次，一次都沒有看過他。

  站在鏡頭之外，喬軒一直默默地望著拍攝中的宋小葉，偶爾，目光會落在看不太清楚的監控器上。

  雖然宋小葉沒有看過他一眼，可是他的眼裡卻只有宋小葉一個。

  葉影在旁邊冷冷地看著，原本還略帶嘲弄的目光漸漸歸於平和。

  衝著喬軒勾了勾手指，葉影先轉身離開了拍攝現場，等走了足夠遠了，才轉頭看向跟過來的喬軒。

  「你是想做什麼？」

  突然被這樣問，喬軒不由一愣，但只是片刻，他就誠懇地答道：「我想重新追回小葉！」

  沒有半分掩飾，他直截了當地說出了自己的目的。

  這樣的直白，讓葉影倒生出幾分好感。

  「你以為我們小葉那麼好追？」葉影挑起眉，笑睨著喬軒，「且不說全世界都在說卡爾王子迷戀小葉，就單只是一個威爾，你也比不上了！加德納集團的繼承人，『葉子』電子的創始人，哥倫比亞大學的高材生，金髮的帥哥！喬軒，你自己說說，論樣貌，論家世，論能力，你比威爾更強嗎？」

  這是第二次從葉影口中聽到威爾的名字了，喬軒真的覺得很有壓力。

  不說什麼樣貌家世，單只是威爾得到葉影認可的事，就已經讓他大覺威脅。

  「我——我之前就聽小葉說過威爾的名字！」他吐了口鬱氣，儘量平和地表達自己的意思，「我知道威爾很出色，對小葉可能也很好，但伯母……」

  葉影皺眉，「叫影姐。」

  可哪怕葉影這麼說，喬軒卻仍然沒有改稱呼，「我喜歡小葉——不，不只是喜歡……」

  垂下眼帘，喬軒似乎是想到了什麼，眸光閃爍，眼中甚至帶出水氣，「我不能失去她！在我失去過小葉一次，嘗過那樣難以忍受的痛苦之後，我真的不想再失去她！伯母，在你面前，我不是面對前輩的後輩，而是一個愛著你女兒的普通男人。」

  「我知道，可能你仍然覺得我不夠格追求小葉，但我沒辦法控制自己的心——如果可以，請你同意，我以結婚為前提，追求小葉……」

  看著喬軒一本正經的表情，葉影眨了眨眼，忽然間就笑了。

  「以結婚為前提？！喬軒，這麼老土的台詞你也說得出口？！」盯著喬軒，看他神情未變，葉影就搖了搖頭，「好吧！的確是句好台詞——『一切不以結婚為目的的戀愛，都是耍流氓』。得說，對一個母親來說，這樣的台詞，還是很打動人心的。不過，」

  面容一整，葉影看著喬軒，沉聲道：「我曾經相信過你！在我和小葉第一次相認時，我曾期盼你能夠安慰小葉受傷的心靈，讓她不至於沉溺在我帶給她的痛苦裡。因為這個，我才打電話給你，請你到紐約看她。可是你呢？你是怎麼做的！？」

  盯著喬軒，葉影冷笑，「小葉曾經說過，換另外一個時間，另一種心境，她演不了瓊那個角色。你應該知道是為什麼吧？！」

  雖然不是聲嘶力竭的喝問，可是喬軒的表情卻在這一瞬間就變了。

  面色灰敗，他的眼底滿是懊悔，「我知道，如果不是因為受到打擊……」聲音哽咽，喬軒實在是說不下去了。

  「對不起，我——是我的錯！我不該在那個時候和小葉鬧彆扭……」咽了下咽喉，喬軒只差沒當著葉影的面哭出來了。

  葉影看看喬軒，忽然一聲嘆息，「其實，我也是遷怒……」

  「小葉從沒有和我說過拍那部戲的事，可是我知道她不只是拍戲時很難過，拍完之後，更是陷入角色不能自拔。我、我本該在她身邊的，可是卻……」

  葉影苦笑著，抬手抹了下眼角。

  雖然一直沒有說，可是她其實一直都在怨自己的。她寧願小葉沒法入戲，也不希望小葉因為入戲太深而承受抹不去的痛苦。

  身為一個母親，她本該在女兒最痛苦的時候陪在她身邊，引導她走出陰霾，而不是在過後悔恨萬分的。

  「算了，」葉影看著喬軒，低聲道：「我不該一昧責備你，最該怪的還是我自己——但是，喬軒，你記住了！雖然我儘量想做個開明的母親，不會去干涉小葉的感情生活，但要是你再傷害小葉，就別怪我對你不客氣——雖然我不是什麼富豪，沒有什麼權力，可到底在這個圈子裡的時間比你久得多……」

  似乎沒有聽到葉影的威脅，喬軒笑了笑，很認真地看著葉影，低聲道：「如果傷害了小葉，不用你懲罰我——我自己會懲罰自己的！」

  「我是說真的，伯母。」喬軒的聲音不高，可每一個字都透出認真，「從現在起，我會把小葉看得比我的生命還重要，如果我傷害到她，一定會受到更重百倍的懲罰——我發誓！」

  葉影眨了下眼，看著喬軒，忽然扭頭，「真是，我又不是小葉，這種甜言蜜語還是留著吧！」

  喬軒「啊」了一聲，卻又低聲嘀咕：「我可不是在說甜言蜜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