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 真正的安樂

  「我……」宋小葉垂下頭，有些沮喪，「N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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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過就是沒過，她覺得自己演得好不好，其實根本沒關係。

  看著宋小葉，沈青笑了，「你知不知道，其實，如果不是要拍特定的話，你其實已經可以過了這條的？」

  是嗎？連N幾次機後，她有去看過監視器。怎麼說呢？她的表演，從動作來看，已經很勾引人了，而且，那種嫵媚勁也有了，連她自己看都覺得很性感，可是，偏偏就是被N。

  眨巴著眼，宋小葉看著沈青，有些茫然。

  「一個導演，為什麼要拍演員的面部特寫？」

  這問題？！

  「是——為了更好地表現那個角色的情感，讓觀眾引起共鳴……」

  宋小葉低聲答著，一時之間不明白沈青為什麼要問這個。

  「一個導演，絕不會拍一個新人的面部特寫——那只會砸了整部片子……」

  看宋小葉仍是茫然的眼神，沈青失笑，搖著頭，她把手搭在宋小葉的肩上，「為什麼拍你的面部特寫，因為陳導信任你——她相信你可以做到她想要的效果！」

  「真的？」有些意外，但宋小葉的眼睛卻不自覺地亮了起來。

  陳導真的相信她能夠做到？！

  突然間好像來了精神，宋小葉抬起頭，看著沈青，謙虛地請教，「沈姐，我到底是哪裡做得不到位？陳導，她想要看到的是什麼？」

  她很想知道，自己到底是哪裡做得不到位。

  「這個，你得問你自己——問一下，安樂到底是什麼樣的人！」

  沈青笑起來，「你剛才的表演，我們大家都看到了，的確是嫵媚、性感，但，離安樂還有一點點距離——你是不是該更放得開些？」

  她放得還不夠開嗎？

  宋小葉皺起眉，細細回味剛才的表演，連沈青什麼時候離開了，都不知道。

  還離安樂差一點，可是安樂——她研究了那麼久，整理了那麼多的資料，還是沒有演出真正的安樂嗎？

  沒放開，沒放開？！沒……

  靈光一現，宋小葉突然間有些明白了過來。

  歷朝歷代的女性，數唐朝的女人最為開放。尤其是大唐的貴族女人，這裡有登基為地的唯一女皇帝，有幾乎得到天下的公主，有禍亂朝政的皇后，有成為無冕丞相的才女……

  在這個時代，那些公主花天酒地，胡作妄為，在男女關係上完全開放，甚至敢於當街搶男人。而安樂，雖然沒有在街上搶男人，可是她的張揚絕不比任何一個公主少。

  任性、霸道、放蕩、多情，而且充滿野心，無所畏懼，不把道德規矩放在眼裡……

  那個安樂，好像是一朵肆意怒放的玫瑰，在有限的生命里釋放無限的激情……

  那個安樂——她要演的安樂……

  「各部門就位——」

  宋小葉猛地醒過神來，抬起頭，正好對上喬軒望過來的眼神。

  看著喬軒，她笑了笑，站起身，走出場中。

  「葉曉，怎麼樣？」陳少虹盯著宋小葉，看她點頭示意，才抬頭看向場中，「各部門，全體都注意了，準備就位……」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寬敞的大屋有些顯得亂。

  都已經有些酒意，被激怒的安樂站起身，搖晃著走向李隆基。

  「你質問我？你，阿簡，還有玉真，你們憑什麼質問我？」

  聲音不高，她甚至還在微笑，可是那雙微帶醉意的眼眸卻是透出厭煩。

  推開來扶她的武延秀，安樂索性跌坐在李隆基的懷裡。

  李隆基怔愕，要推開她，卻已經被勾住脖子。

  「三郎，我想和誰好就和誰好！」煙視媚行的眼波流轉似水，她低聲笑著，手指撫過他的面頰。

  「別說是張氏兄弟，就是你，我也想睡就睡——誰敢管我？！」

  在李隆基挑眉的瞬間，安樂的指尖已經挑逗地揉捏著他的耳垂，「難道，裹兒不美嗎？」

  俯下臉，她的唇輕輕掠過，雖然不是吻在他的唇上，卻是拂過嘴角，落在他的面頰上……

  「咔——」大聲叫停，陳少虹喝問：「在搞什麼？喬軒！」

  從喬軒懷裡坐直，宋小葉抬起頭，看著表情有些發木的喬軒，有些奇怪。這回N機的不是她嗎？

  「發什麼呆？這個驚訝的表情時間太長了！李隆基該立刻推開安樂，大聲喝罵的——你，不是……」

  突然笑了起來，陳少虹沒有說下去，可是有幾個常和陳少虹工作的老人兒卻似乎明白了什麼，也鬨笑起來。

  喬軒皺眉，在宋小葉要起來時，突然一把拉住她的手臂，「再來……」

  這是——生氣了？

  宋小葉扭頭，正好和微微俯下臉的喬軒打了個照面，兩張臉近在咫尺，鼻尖都幾乎碰在一起。

  眨了下眼，宋小葉看著喬軒，還沒想到要說什麼，喬軒已經猛地直起身，不只是避開了臉，連眼神都避了開。

  「沒關係，我都N了那麼多次——我也是講義氣的……」

  笑著，宋小葉安撫了兩句，但顯然，喬軒根本不領情。不只沒笑，甚至還拿眼睛瞪她。

  覺得有些自討沒趣，宋小葉呶了下嘴，在喬軒懷裡挪了下身子，要找准剛才拍攝時的位置。

  「你能不能不亂動？！」

  「什麼亂動？我得坐好了位置才行啊！」白了眼喬軒，宋小葉還想說點什麼，就聽到「開麥拉」的聲音。

  一聲「開麥拉」，喬軒就立刻靜下心來。

  從入行以來，只要聽到開麥拉的聲音，他就能立刻入戲……

  但今天——

  目光落在宋小葉嬌媚的笑臉上，喬軒忽然覺得有些恍惚。

  她是宋小葉還是安樂？！

  這張眼眨春意，面勝桃花的面容，這樣的妖嬈，帶著那種肆意的美。

  仿佛什麼都不在乎，什麼都不畏懼，狂妄、任性，卻是那樣無拘無束的誘惑。

  她的眼，她的唇，她的香，就好像是一張網，將他緊緊地包裹，讓他有種透不過氣的感覺……

  不自覺的，他的目光似乎就定在那輕輕吻過來的紅唇上。

  他能感受到她唇上的溫度，感覺到她的唇輕輕拂過他的嘴角，那樣的誘惑，而又讓人如此的緊張……

  猛地回神，他抬手重重地一推，在懷裡的女人跌倒在地時，驚跳而起……

  「咔——OK！拍得不錯，下一個鏡頭準備……」

  吁了口氣，喬軒咽了下口水，目光轉向跌坐在地上的宋小葉。

  「喂，」看喬軒沒動彈，宋小葉忍不住叫起來。

  伸出手，她仰頭看他，「不拉我起來？真是的，用得著那麼大力氣嗎？」

  目光有些狼狽地轉開，喬軒掩飾著那一抹不知為什麼而生的心慌，伸手拉了宋小葉一把。

  「真是，你看，我的手腕都撞青了……」

  抬起手舉到喬軒面前，宋小葉的手腕的確是因為撞到案几上有了一小塊的淤青。

  「啊？」回過神，喬軒慌忙把目光從宋小葉的臉上移開。

  看著宋小葉手腕上的那塊淤青，他摸了下頭，「對不起啊！我——出手太重了！」

  態度這麼好？

  宋小葉抬眼看了看喬軒，「算了，你也不是故意的。」

  喬軒沒作聲，緩了緩，才低聲問：「你怎麼會想到要親……」

  之前一連N機十幾條時，她可沒那麼大膽。

  只是這話問過之後，宋小葉還沒怎麼著，喬軒先覺得彆扭了。

  為什麼問這個？之前又不是沒拍過吻戲！嚴格來說，剛才那一場戲，根本就不是吻戲，宋小葉連親都沒親到他的嘴唇。

  可是，偏偏就是這個根本沒有親到嘴唇的吻，讓他奇怪的心慌意亂，辯不清這慌亂的是李隆基還是他。

  李隆基根本就不會因為安樂而這樣……

  「想什麼呢？要就位了！」

  回過神，喬軒盯了宋小葉兩眼，沒出一聲，扭身就走。

  「這傢伙，就算是N機也不用發火吧！剛才我還N了那麼多次呢！」宋小葉嘀咕了兩聲，跟過去站位……

  因為安樂的調戲，李隆基怒斥安樂後拂袖而去，這一場戲拍得很是順利。

  喬軒的狀態很好，怒斥時神情凜然，氣勢洶洶，讓宋小葉幾乎有種錯覺，覺得喬軒根本就是在真的罵她，而不是在作戲。

  不過，宋小葉覺得自己也演得很棒。從剛才那一場戲，她找到了一種難以言以難述的感覺。如果說之前她是在演安樂，那現在，她覺得自己就是安樂。

  這個，或許就是所謂的「入戲」吧！

  因為真的入了戲，所以她完全不覺得被喬軒的氣勢壓住，甚至有種喬軒的氣勢越足，她也跟著越有精神的感覺。

  這場對峙的戲，陳少虹很滿意，直接一次過，甚至還罕見的在片場裡對宋小葉笑了笑。

  戲拍到這個時候，宋小葉對自己的演技重新有了信心。

  雖然仍謙虛地把自己定位成新人，可是對拍攝越來越得心應手，那種因創作前會議不被認可所生出的惶惑已經如煙消散。

  半個月的拍攝，一直都很順利。和組裡同事的關係也越來越融洽。

  自然，一直和她不對盤的趙冰和於薇薇還是看她不順眼，不過宋小葉也不在乎，彼此看不順眼就少接觸，她的時間不是浪費在不喜歡她的人身上的。

  有那個空閒，還不如好好休息一下。

  這天晚上沒有拍攝任務，宋小葉很早就回了房間。躺上床上，捧著劇本，她對明天的拍攝，總有些忐忑。

  明天就要拍——真是，不知道會不會又N機。

  偏過頭，宋小葉呆了半分鐘才醒過神去開了門。

  「邵哥？」看著門外戴著黑墨鏡的邵歌，宋小葉有些驚訝。

  「已經休息了嗎？怎麼辦！還說要和你約會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