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迷戀

  「Good！」田力拍著手，從耿鋒手裡接過DV，「臭小子！不錯嘛！現在的演技是越來越好了，一條過啊……」

  耿鋒不說話，只笑著湊近，和田力一起看剛才DV拍的畫面。

  畫面是不錯，可是重新播放，聽著聲音卻有些吵雜。

  這個，也是沒有辦法的事。他們就這麼幾個人，這麼點錢，根本就不可能清場，所以同步錄音時的音效只能達到這個效果了。

  要不然，等我們後期剪輯時再重錄聲音。

  耿鋒低聲建議，田力皺著眉，想了想，還是搖頭，「我覺得不好。既然是DV錄製，走的《鬼影》假紀錄片的路子，那還是同期音好一些，雖然聽起來有些雜，但也顯得更真實——也不完全算是缺點！」

  耿鋒想想，也點了點頭，雖然他並不完全贊同田力的說法，但現在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耿鋒的演技的確是不錯，基本都是一條過的。面對DV自拍時，自然而隨意，又偶爾流露出一絲淡淡的憂傷，把一個失戀後要從旅遊中尋找自我的失意男演繹得活靈活現。

  

  這樣的演技，讓他們在白天的拍攝進展很順利。

  而接下來，就是做好準備的宋小葉的主場。

  雖然是實驗電影，可是卻是她第一次做主演。宋小葉有些緊張，可是，站在鏡頭前，她的緊張就立刻消失得無影無蹤。

  夜晚的同里，朦朧、綺麗，仿佛夢中的天堂。

  站在橋上看去，兩邊儘是懸著紅燈的酒吧。而在那些老舊的小巷，每條都有別具特色的酒吧，若隨意走向一家，就會發覺相較於外面的古樸，裡面別有洞天。

  因為耿鋒不用出鏡，所以拍攝是田力，只是耿鋒卻沒有離開，跟著田力，時不時地旁白。

  這是男主角在拍攝夜晚的同里，鏡頭越過那些懸掛的紅燈，老舊的屋檐，忽然，一個曼妙的背影闖進鏡頭。

  其實只是一個穿白色長裙的女人，不華麗不惹眼，可是DV的鏡頭卻不自覺地跟上了她，直到她消失在小巷深處。

  這是宋小葉拍攝的第一個鏡頭，聽來很簡單，卻又不簡單。

  在表演中，一個好演員就連一個背影都能給觀眾以一種「有戲」的感覺，而這個長長的足有半分鐘的背影鏡頭，該怎樣才能讓觀眾不會因為長時間看到一道背影而生出耐煩的感覺。

  雖然田力沒有提出任何要求，可是宋小葉卻不能不想。

  為什麼一道背影就會吸引住男主角？！能憑一道背影就吸引住男人的女人，那她的身影一定很美，而且，還要有種難言的神秘感。

  之前宋小葉就已經想了很久，所以她自備劇服時，特意選了一雙紅色的高跟鞋。跟高八公分，尖尖的鞋跟雖然不像那種十度超過十公分的鞋子一樣是尖錐形的，但也很細。

  穿上這雙鞋，走起路來自然身形搖曳，神態優美而如同弱柳拂風。

  至於這雙鞋為什麼是紅的？

  田力才問，盧燕已經像看白痴一樣看他，又仰頭看宋小葉：「你是不是也常看鬼故事啊？這雙紅鞋配得好——簡直是一絕！」

  宋小葉抿著嘴角，忍下了笑。她哪是看鬼故事看來的，只是憑著感覺，覺得自己穿一雙紅鞋配白裙的話，有種妖艷而鬼魅的感覺。

  而這種感覺，正是《迷戀》這部實驗電影的基調。

  慢慢自小巷走過，帶著幾分漫不經心，手指有意無意地划過身邊生著青苔的石牆，無意中，透出女子的柔弱與那種嬌美……

  「OK！」那頭田力舉起手，示意宋小葉可以過來，自己又低下頭去看剛才拍的那一段。

  「葉曉的身材真是好——這個曲線……」說這話的是盧燕，兩個大男生看看DV，再看看宋小葉，雖然也想這麼說，但卻還是摸摸頭，沒吭聲。

  「打鐵趁熱，接著就拍葉曉和阿鋒相見的劇吧！」

  耿鋒點點頭，先接過DV自拍。

  幽暗的長巷，已經在這裡晃了兩天卻一無所獲的男人嘆息著，手上的DV無力地垂落，搖晃的鏡頭拍到生滿青苔的長條青石板，然後掃到一雙紅色的高跟鞋。

  鏡頭上搖，是纖細的小腿，白色的長裙，豐滿的胸，和一張略帶驚訝的美麗面龐。

  「啊……」似乎意識到自己唐突了佳人，男人手上的DV垂下，鏡頭再次掃過青石板，雖然接下來一直拍的都是路，可是畫外音的響起卻讓這段畫面不至於太單調乏味……

  拍攝進行得很順利，一切都照著田力畫的分鏡腳本進行。

  男女無意中的相遇，相知，不過幾天卻神速發展的情感，那種朦朧中又曖昧又好像壓抑的熱情……

  「不會是讓我獻銀幕初吻吧？」宋小葉盯著田力，沒有動。

  雖然做演員，這樣或那樣的親密不可避免，但，在這樣的實驗電影裡獻初吻，真的有些……

  「你有沒有考慮過，DV要怎麼才能拍攝到男女主角親吻的？難道是借給別人讓別人拍的啊？」

  因為宋小葉的話，田力更出汗了，抹了抹頭上的汗，他抬了下手，「等等我，我會想出辦法來的。」

  耿鋒皺著眉，盯著宋小葉好一會，才轉過頭去。

  「有話要說？」看他雖然轉過頭去卻仍似乎憋著話的樣子，宋小葉就笑著問了句。

  既然是同伴，她不希望耿鋒把話放在心裡不說出來。這樣對之後的合作會有很大的影響。

  「嗯，」耿鋒想了想，還是問：「是不是因為對象是我，才、才不想……」

  宋小葉揚起眉，看著耿鋒，笑了，「想什麼呢？和你有什麼關係呢？我，只是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你知道，雖然是演戲，但總難免緊張嘛！而且，我說的不是也對嗎？剛才如果那樣拍的話怪怪的……」

  耿鋒點點頭，又盯了一眼宋小葉，沉默好一會兒，才道：「你和喬軒看來關係好像不錯啊！」

  「喬軒？」目光微閃，宋小葉看著耿鋒，笑起來：「好像你和喬軒關係很糟啊！總感覺你好像有些敵意似的……」

  沒有否認，耿鋒站起身，迎向走回來的田力，「他運氣好得讓人心裡不舒服。」

  運氣？！

  雖然不知道耿鋒和喬軒之間到底有過什麼，可是宋小葉忍不住還是衝著耿鋒的背影叫了一聲：「你真的覺得是運氣嗎？如果一個人總是運氣好，那也是種能力吧！」

  腳步一頓，耿鋒沒有回頭，仍是迎向田力。

  雖然和耿鋒有過爭辯，可是這之後卻並沒有影響兩人之間的合作。相反的，耿鋒倒像是放下了什麼心結，和宋小葉的配合更顯默契。

  拍攝順利，不到一個星期，就拍到重頭戲了。

  因為覺得新女朋友行蹤詭異，所以男人用DV追蹤她的行蹤，最後，終於跟蹤女人到了一間酒吧。

  原來，女人不是鬼，而是在酒吧里上班的酒吧女郎。

  被男朋友跟蹤，還用DV拍下來，女人又驚又怒，這個畫面，可說是宋小葉覺得難度最高的一場劇。

  短短一分鐘裡，需要表達得太多，而且DV逼得很近，她每一個細微表情，都將被捕捉進鏡頭。

  聽到聲音，驀然回首，看到身後的男友，宋小葉的瞳孔在剎那間放大，但只是不過一秒鐘的驚訝，她的眼神就有些發虛，那一刻的惶恐不安，難以表述。眼神轉開，瞥向一邊，她想要逃避，嘴唇微微翕動，想要解釋，可是，到最後，卻還是定下了眼神，又看向男友。

  目光漸漸平靜而冷淡下來，甚至，還有一分釋然——早晚都要知道的。

  一個鏡頭拍下來，宋小葉自己有些忐忑，但田力卻是大讚特贊，說宋小葉這個表情做得很有層次感。

  田力的話，宋小葉只信一半，抬頭看耿鋒也翹起大拇指，她才鬆了口氣。

  而拍攝，在這個時候，也終於快要結束了。

  半個月的拍攝，又苦又累又難熬，可是對宋小葉來說，卻是一次很奇妙的體驗。

  她，終於是女主角了！

  雖然只是部實驗電影，可是那種成為女主角的感覺很特別，甚至在表演時的感受也是那些龍套角色完全給不她的歡愉。

  雖然仍然不是完全自信，但是，演一次女主角，勝過演一百次龍套所獲取的經驗。

  拍攝完回到上海的那幾天，宋小葉反覆回味這次拍攝經歷，雖然從導演到編劇，都是新人，而演戲的對手也不算什麼老人，可這次的經驗卻讓她收穫頗豐，甚至覺得在演技上都有進一步的提高。

  雖然是這樣想，但，接到田力的邀請時，她還是有些忐忑。

  《迷戀》將在學院的小禮堂里播映，這個消息，讓宋小葉又驚又喜。

  這個時間，其實已經開始放寒假了。

  學院裡有很多學生已經走了，可也有許多大四的學生，因為要準備畢業作品，而選擇留在了學校里。

  田力的作品算是完成得比較少的一批。他剪輯好電影，直接就把電影交到了導師手裡。交得這麼快，他是打算交完作品還可以趕回家過個年的。

  可是，他那個一向嚴厲的導師卻給了他這樣一個驚喜。

  要知道，能在小禮堂播映的本院學生作品，並不多，每年獲此殊榮的學生作品絕不超過五個。而那些之前曾在小禮堂播映作品的學生，現在多半已經在業界小有名氣。

  打電話給宋小葉時，田力興奮得連話都要說不清楚。而宋小葉，也不比他好到哪裡去。

  去觀影？她終於能在大屏幕上看到自己的身影？是真正的大屏幕，而不是在視頻里？！

  嘩，真是說不出的一種感覺……

  第一百一十一章酒瘋子

  「不好意思，有好些同學都已經離校了——嗯，不過，我聽老師說，等開學以後還會再放一次……」

  「哦，」宋小葉應了聲，連看都沒看一臉歉然的田力。

  其實，她的心思根本就沒在這上頭。

  觀眾少？那不是在她的考慮範圍內……

  「我今天看起來怎麼樣？」

  田力一愣，上下打量起宋小葉。

  今天葉曉穿的是一件皮風衣，黑色的皮風衣，看起來既爽利又帥氣，品牌什麼的他不懂，但，化著淡妝，穿著皮風衣的葉曉很吸引人。

  只是……

  突然有些扭捏起來，田力壓低了聲音，低聲道：「很好看啊，你不管穿什麼都很好看……」

  宋小葉一怔，還沒反應過來，身後的盧燕已經爆笑出聲。

  「哈哈哈……學長，呵呵，你能不能不要想這麼多！？」

  很隨便地拍了拍田力的肩膀，盧燕毫不客氣地笑道：「就算是葉曉幫了你的忙，可是不代表她就對你有什麼想法——好不好？而且，她剛才真的只是單純地問你她今天的狀態而已，真的沒別的意思……」

  被盧燕一搶白，田力的臉立刻黑了，看了眼微笑的宋小葉，他忙低下頭，掩飾道：「我去喊耿鋒，小燕，你、你是個女孩子啊！」

  話說了一半，田力就跑開了。盧燕哼了聲，盯著田力的背影，小聲嘀咕：「你也知道人家是女孩子嗎？」

  勾起嘴角，宋小葉雖然看出盧燕的心思，卻沒揭穿，只是淡淡道：「一會兒，除了你們的同學外，還有什麼人來看電影嗎？」

  笑了笑，宋小葉看向盧燕，很坦誠地道：「這還是我第一次看自己主演的電影，感覺真的很奇怪……」

  雖然剛才說話不給田力留情面，可是盧燕看著宋小葉的笑容，還真興不起厭煩之心。

  聽宋小葉這麼一說，她就笑了，「放心好了！真的，雖然田力是個笨蛋，但他有一句話沒說錯——不管什麼時候，你看起來都很漂亮……」

  哪怕是臉上帶著那樣的惶惑與忐忑，沒有自信時，也讓人覺得很美。

  不知怎麼的，盧燕忽然就嘆息了一聲。

  有個漂亮得讓你討厭不起來的情敵，也是件苦難的事。

  兩人說說笑笑，很快就到了小劇場。拾階而上，就看到田力和耿鋒。兩個男生到底腳程快些。

  「快點吧！你主演的電影可不能遲到了……」

  宋小葉一笑，仰頭看看那座拱形的建築，壓下心頭的興奮，拾階而上。

  「主演啊？當人人都會演電影嗎？」

  拾階而上，正好和一個正往下來的男人擦肩而過。

  宋小葉微微皺眉，因為這讓人覺得喪氣的話而側過臉去，正好和那個男人打了個照面。

  那是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一臉胡茬，一雙眼睛好像沒睡醒似的，睜都睜不開。

  最讓人討厭的，是這人身上一股子酒臭味，濃得嗆鼻子。

  四目相對，男人的眼睛微微睜了開些，對著宋小葉，忽然就打了個酒嗝。

  「啊！噁心死了……」盧燕捂著鼻子，直扇風，「真是，大叔，你是哪兒來的啊？怎麼進學院的？真是——這裡可不是大街上……」

  被那股酒味也熏得直皺鼻子，可宋小葉卻沒像盧燕一樣大聲嚷嚷。

  雖然是一個不知身份的醉漢，但剛才說的那句怪話，分明表明這個男人應該也是圈裡人。

  最重要的是，見識理察在酒吧爛醉如泥的模樣，眼前這個男人的酒臭只算是小意思了。

  拉了下盧燕，宋小葉看看正瞪著她們的醉漢，點了點頭，淡淡道：「大叔，你腳下小心點——別絆倒了……」

  男人一掀眉，歪著腦袋看向宋小葉。宋小葉卻已經拉著盧燕迎上往下走的兩個男生。

  「沒什麼，就是那個大叔——應該是你們學院的哪位職工吧？！」

  原本想說是老師來著，但這樣不修邊幅好像又不像。

  田力盯著那個怔怔扭頭看他們的醉漢，皺眉，「我不認識啊！」

  倒是耿鋒，想了想，小聲道：「好像曾經在岳老師那兒見過一次。」

  那是耿鋒的老師，專教表演，聽到耿鋒這麼說，田力也就釋然了。

  幾人拾階而上，盧燕卻忍不住總是回頭，「那個男的，跟過來了——沒事吧？」

  宋小葉聞言，也回頭看過去。

  果然是跟過來了，手裡還捏著一隻扁扁的錫酒壺，時不時地仰頭喝上一口。

  好奇怪，連走都快走不穩了，怎麼還跟著他們？

  雖然覺得奇怪，可宋小葉卻沒心情理會這意外遭逢的醉漢。

  幾人快步進了小劇場，正好趕上放宣傳GG的最後一段。

  在正式播映電影前，小劇場放的是電影學院的宣傳GG。

  雖然比起北影、央戲，上影的名頭要小些，可是教學質量和硬體設備，卻絲毫不遜色。

  燈光早就暗了下來，四個人匆匆走到前面，隨便找了位置坐下。

  因為燈光暗，也沒有多看今天的觀眾到底有多少，但感覺上這間應該能容得下二百人的放映廳，應該連三分之一的座都不滿。

  宋小葉的心情緊張，在她左邊的田力也不好過。反倒是她右邊的盧燕和耿鋒相對平和一些。

  「阿鋒，你覺得會不會被罵啊？」田力才問了一句，不遠處就響起一聲「噓」聲。

  田力忙轉身作揖，也安靜下來去看大屏幕。

  出現過《迷戀》兩個字，幕布轉黑，然後又亮了起來，有配樂響起，自然不是專業配樂，而只是《夢裡水鄉》的純音樂，被拿來這裡做配樂。

  隨著音樂，有人在低低地哼唱，和音樂同時出現的是畫面。畫面上是一座橋，一座橫跨河流的橋。

  然後鏡頭在搖晃，移動，推近，能明顯看出這不是攝像機，而是手提DV。

  一隻手伸過來，在調整鏡頭，有男人在自言自語，嘀咕個不停。

  終於，鏡頭定下來，出現在畫面上的，是耿鋒的臉……

  總體來說，這段開頭算是不錯，自然流暢，沒有半分多餘，作為新手來說，田力的導演功力已經算不錯了。

  聽著屏幕中耿鋒發出苦中作樂的笑聲，台下的宋小葉撐著腮，突然覺得自己居然還能心平氣和地評價田力的導演功力，也算是不錯了。

  但，她的平靜也只維持在她自己出現在大屏幕上之前。

  「那個……」盯著屏幕上出現的白色身影，她忍不住在心裡嘀咕：「屁股是不是搖得幅度太大了？」

  扭頭看盧燕，她想問問，但盧燕的眼睛卻盯著大屏幕，而旁邊的幾人也都在盯著大屏幕。

  「看起來是美女啊！連個背影都這麼吸引人……」

  不知是從哪兒飄來的聲音，雖然這話說得有那麼點色色的，但宋小葉還是鬆了口氣。

  或許，男人看女人和女人看女人，是不一樣的吧？

  隨著女主角的出現，原本只是單調的療傷之旅變得精彩起來。

  每天晚上，男主角鋒都和自稱小雪的年輕女人都在那個相遇的地方見面。

  他們一起夜遊水鄉，侃大山，說心事，一起歡笑，也一起沉默。

  鋒用DV拍攝的畫面里，永遠都是小雪的身影，反倒他的身影只在小雪搶過DV時，才會出現在畫面上。

  那個叫小雪的年輕女人，在DV里微笑，大笑，皺眉，嬌嗔，而鋒用DV記錄下她每一刻的美好。

  鏡頭就好像鋒的眼睛，所看到的都是小雪的美麗。

  她在河岸邊撩著水的俏皮；回眸看他時的柔媚；跳起身去碰樹枝的活潑……

  然後，有一天DV被丟在一邊，不知是被丟在哪個角落裡，DV照到的，只是夜色中，那兩雙越靠越近的腳。

  白色的裙纏著灰色的牛仔褲，那分晶瑩似雪的白皙在黑暗中一閃而過……

  畫面看不到其他，只是那幽幽的夜色，可是畫面之外，卻是低低的難以表述的喘息，讓所有人都聽得心痒痒的……

  「靠，真是……」有人在低罵，只是才出聲就被人「噓」了聲。

  宋小葉勾了勾嘴角，摸著下巴，無聲地偷笑。

  這個鏡頭，自然是沒有那些荷爾蒙正旺盛的學生們猜測的香艷畫面。

  不得不說，田力的處理還是讓她覺得滿意的。事實上，整個拍攝，除了需要在11月的江南穿裙子這一件讓她不滿意的地方外，田力這個新手導演真的算是很好了——比任何一個她見過的導演都好說話。

  越是親切，就越是難以滿足。鋒不再滿足於只在夜晚見面，他想要約小雪在白天見面，可是小雪卻拒絕。

  越來越覺得奇怪的鋒，在無意中聽到個鬼故事後，決定親自追查小雪的行距。

  可是當他來到小雪住的院子時，卻發現根本就沒有小雪這個人。

  有一個看起來很詭異的老婆婆還一直在小聲呢喃：「死了、死了……」

  這讓鋒越來越怕，於是在一天提前守在了和小雪見面的地方，並跟蹤小雪到了酒吧……

  雖然是自己的臉，可是此時此刻，宋小葉卻儘量在以客觀的角度來觀察大屏幕上的小雪。

  看著小雪驚訝、驚惶、不安，想要逃避卻又冷靜下來面對，

  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可是坐在台下的觀眾卻能清楚地感覺到大屏幕上女人的心情變化。

  這個表情還算到位，也演出了層次感，但，或許，她驚訝的表情應該更縮短那麼一秒，可能會看起來更好。

  在心裡默默比較著，宋小葉試圖在心裡找到更好的表達方式。

  而在這個時候，電影已經進入了最後的高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