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賈張氏求帶下館子

  「下館子？這多破費，使不得。林陽，我們這裡粗茶淡飯的，不值錢，你隨便在這裡吃一頓不好？」

  一大媽勸說道。

  她是為林陽考慮，下館子固然是吃的豐盛，有滋有味，但是，下一趟館子，沒個塊兒八毛的可出不來。

  她並不願意讓林陽破費這個錢。

  「唉！一大媽人是真好，只是可惜老天爺不開眼，愣是不讓一大媽有個一兒半女。」

  林陽感受到了一大媽的好意，心裡忍不住地感嘆。

  人就是這樣，越是弱小的人，往往就越是善良。

  這不但是知道自己沒能力欺負別人，更是因為對於弱者受欺負這事一直都在親身經歷，連帶著，對於別的弱小的人的不容易，也是感同身受了。

  

  一大媽和一大爺這輩子最大的遺憾，當然就是沒有個一兒半女。

  這是一大媽有婦科病造成的。

  電視劇里，聾老太太跟婁小娥說的很清楚。

  然而，一大爺並沒因此就嫌棄一大媽，依舊是不離不棄地跟她生活在一起。

  不說別的，就只說這一點，林陽就不認為一大爺這個人有多壞。

  說易中海是偽君子，這話固然是有點兒道理，但是，說的確實是嚴重了。

  說易中海是偽君子的，不過是因為他算計何雨柱，讓何雨柱給他養老。

  可是，易中海不拋棄髮妻，還跟孤寡的聾老太太養老送終，憑著這兩條，他不該享受別人為他養老送終的待遇嗎？

  更何況，他又不是讓人白白給他養老送終。

  他的退休金，他的幾十年的積蓄，他的房子，凡此種種，不都是屬於給他養老送終的回報嗎？

  這回報可並不小吧！

  別人怎麼看易中海，林陽不管，也管不著，反正林陽並不認為易中海是有那麼壞，以至於都到了偽君子的程度了。

  這實在是說的嚴重了。

  在他看來，易中海並不算壞人。

  至於一輩子沒有生養的一大媽，人品就更是不錯。

  林陽從一大媽此時為他考慮，怕他多花錢這個舉動上，就能斷定這一切。

  不信的話，把一大媽換成賈張氏試試？

  林陽要是對著賈張氏說，請她下館子吃飯，她不但是不會拒絕，肯定還會把一家子都叫上。

  「一大媽，在你們這裡吃一頓不好，就是不好。不是我嫌棄你們這裡只有粗茶淡飯，而是我想請你們吃飯這個願望，它得落空不是？」

  「所以，一大媽，你就跟一大爺一起，隨我去吃一頓館子吧。」

  林陽上前來拉一大媽，要說此前說請一大媽下館子，還有那麼點客套的成分，那麼此時，林陽絕對是真心實意的。

  「不不不，小林哪，我又沒給你做什麼，我是斷斷不可以去吃你一頓的。你別拉我了，別拉了。」

  一大媽慌忙往堂屋裡躲去，實實在在地是如她所說，不願意白吃林陽一頓。

  「林師傅，你就別難為你一大媽了，她從來是不參加這些場合的。」

  易中海在後邊也是跟著勸說道。

  他說的也是實話，一大媽因為自己沒個一兒半女，這些人多是非多的場合，她基本上是不參加的。

  她是怕別的女人說陰毒的話傷害她。

  那些女人，心裡很毒的，會拿她們家孩子如何如何，說個沒完。

  還會說更傷人的風涼話，在一大媽面前陰陽怪氣地說什麼，不下蛋的雞，下場肯定是很慘的。

  她們這些有兒有女的，哪怕什麼都沒有，只要是有了兒女，就可以老來有靠，老有所養。

  不像一大爺一大媽這樣，固然年輕時候是瀟灑乾淨了，不用給孩子擦屎刮尿，到了晚年，會沒有人給送一口水喝的。

  這話有多毒，別人或許感受不到，但是，一大媽絕對是知道的。

  每次聽到這話，她的心就像是被一刀劈成兩半，痛得渾身發抖。

  那是實實在在的痛不欲生。

  正因如此，一大媽就不愛參加這些場合了。

  這麼些年來，她也是形成了習慣。

  易中海對此是再清楚不過的。

  「林師傅，我跟你走，吃你一頓去。」

  易中海是個聰明人，他猜到林陽請他吃飯，必然是說房子的事，這事他願意摻和一下子。

  就為了不讓劉海中和閻埠貴的陰謀得逞，他也要聯合林陽，反擊一下子。

  而要反擊，必要的謀劃，就是必不可少的。

  這一頓飯，他怎麼能不吃呢？

  「我們走吧。」

  看到林陽不催一大媽了，轉身看著自己，易中海又是笑了一下，說道。

  「老易，你看你怎麼能讓小林為你如此破費？」

  一大媽看向易中海，怨怪他道。

  「你在家吃吧，林師傅是誠心實意邀請。我不好不給面子。」

  易中海叮囑一大媽道。

  「這個林陽，怎麼突然請一大爺兩口子吃飯了？」

  賈張氏在中院自家屋子前面坐著曬太陽，她是見到林陽往一大爺家去，刻意來這裡偷聽的。

  打著曬太陽的名號，誰也說不了什麼。

  聽到林陽不斷地邀請一大媽下館子去，這老太太就很不滿地道：「林陽能請一大媽那個不下蛋的雞吃飯，就不能請我也去吃一頓？」

  她這話自然是說給秦淮茹的。

  秦淮茹此時在她旁邊不遠處的水池子邊洗菜，準備做午飯了。

  「你讓林陽請你吃飯？你憑什麼？」

  秦淮茹看了自己的婆婆一眼，嘴上不說，心裡卻是嘲諷道。

  她跟林陽是有過接觸的，還帶過林陽，還被林陽刻意請去，參加了副廠長的那個飯局。

  她跟林陽又是同事，在一個車間裡幹活兒，林陽做了什麼大事，她也是看在眼裡，明在心裡。

  林陽年紀輕輕，就通過自學，學到了一身精妙絕倫的軋鋼技術。

  這讓他能夠幫助廠子裡解決生產鋼材的問題。

  解決了這個問題，就是讓廠子裡完成了上面下達的繁重的生產任務。

  這是幫助廠子度過了難關。

  林陽也是因此，當了一把各車間技術總顧問的職務。

  這等作為，秦淮茹只能想到聽到的那個歷史故事，就是蘇秦佩六國相印的事。

  古有蘇秦配六國相印，今有林陽當各車間技術總顧問。

  別說這還的確是有些相似。

  這能是一般人能有的作為嗎？

  肯定不能。

  再想到，何雨柱那麼倔犟犯渾的一個人，動不動就要動手打人，然而，碰上了林陽，愣是變得沒脾氣了。

  就跟換了一個人似的。

  凡此種種，無不是讓心思敏銳的秦淮茹意識到一個事實。

  林陽這個人，絕對是不簡單。

  這麼不簡單的一個人，會請你大字不識一籮筐的賈張氏老太婆吃飯？

  你這還真敢想。

  秦淮茹為此心裡感到好笑的時候，林陽已是跟一大爺走了出來。

  讓秦淮茹沒想到的是，自己的婆婆，不但是敢想，她還敢幹。

  她竟是走到了距離一大爺家更近的地方，看著林陽走出來，就大聲地祈求說道：「小林師傅，一大媽不願意去下館子，我老太婆願意啊！」

  「你看看，我老太婆還的確是有點兒饞了，肚子裡缺油水，你就行個好，帶我老太婆去下館子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