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四章 坑死人的小夕

  先帶著所有人在明月鎮第二川的客棧里安頓下來，小夫妻倆目送喬家大少爺揪著喬韻霜去談人生，他倆則將倆丫頭片子帶去另外一屋。

  「小夕，說說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

  面對許久不見的小夕，莫千蕊忽的覺得五味雜陳，看向小夕的目光也愈發複雜起來了。

  這些日子，實在是發生了太多太多的事兒，哪怕從理智上說，小夕是完全無辜的，可莫千蕊對她還是有些不喜。

  「二丫的阿姐……」

  小夕喃喃的開口，許久不見，她雖說不至於不認得莫千蕊了，可問題是，她倆原本也稱不上很熟悉。中間又間隔了好些日子，且莫千蕊那邊發生了很多事兒，她這邊也是如此。

  遲疑了好半天，見莫千蕊只是直勾勾的盯著她看，並沒有開口的意圖後，小夕頹廢的嘆了一口氣：「我真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兒。那天夜裡，我睡得好好的，突然間房裡闖進了人，之後我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那然後呢？」

  莫千蕊挑了挑眉，對於小夕關於夜襲那段的描述，她倒是不懷疑。

  憑良心說，小夕只是一個沒見過什麼世面的小丫頭。徒然間遭遇到了這種完全出乎意料的事兒，無論是被嚇懵了，還是被歹人弄暈，都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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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讓莫千蕊不悅的是，事兒都發生那麼久了，小夕怎麼就蠢到完全不知道發出求救信號呢？

  「我、我……等我醒轉過來，我就跟著小姐了。」

  「小姐？」是指喬韻霜嗎？

  「就是方才那位小姐，她跟我說，我哥哥把我賣掉了，我往後就是她的丫鬟了，還叫我要乖乖聽話，不然就把我賣到山溝溝里給老鰥夫當媳婦兒……」

  說到最後那句話時，小夕的聲音愈發低沉了，且語氣里也是滿滿的失望，甚至於帶上了一絲哽咽。

  可她這話，卻讓莫千蕊極度無語。

  「喬韻霜這麼說，你就相信了？」

  「嗯。」小夕輕輕的點了點頭，見莫千蕊面色很不好看，忙又添了一句，「最開始我哭過喊過，可沒人來幫我。小姐餓了我兩頓，我就乖了。」

  莫千蕊：……

  誰家的蠢貨就這麼放出來坑人呢！

  此時此刻，莫千蕊真的一點兒也不怨喬韻霜。人家沒打沒罵，只隨便扯了幾句謊話，外加餓了小夕兩頓，這蠢貨居然就這麼相信了，屈服了？

  沉默了好一會兒，莫千蕊覺得再試試看小夕到底有多蠢：「那你見過你的賣身契嗎？」

  「那是什麼？」

  見小夕一臉的茫然，莫千蕊忍不住扶額：「再問最後一個問題，你就沒想過要跑嗎？我想，喬韻霜應該不可能一直關著你，或者找人看守著你吧？」

  瞄了一眼跟小夕站在一道兒的另一個丫鬟，卻見後者也是一副茫然不知所措的神情，莫千蕊瞬間放棄了對方是看守者的念頭。

  小夕怯弱的看著莫千蕊，抿了抿嘴唇，似乎想要為自己解釋一下，可掙扎了許久才冒出了一個字：「沒……」

  「沒什麼？你真就沒想過要跑？」

  「我……我怕呀，哥哥把我賣了，我能跑到哪兒去？跟著小姐至少有吃有喝有新衣裳穿，跑了以後我怎麼辦？哥哥又不要我了。嗚嗚。」

  小夕忍了又忍，終於忍不住捂著臉痛哭起來。

  她身邊那小丫頭驚恐萬狀的看了莫千蕊一眼，也跟著嚶嚶的哽咽起來。

  莫千蕊無比心塞的看著這倆小丫頭，毅然轉身離開房間。不過在離開之前，她還是添了一句話：「小夕，我明個兒就讓人傳話將你哥哥引來！」

  「啊？不不，不要呢！」

  打死莫千蕊都不會想到，這廂阿林火急火燎的尋找小夕，可小夕壓根就不想回到阿林身邊。

  聽到小夕哭喊著說「不要」，莫千蕊離去的腳步略微一頓，隨後卻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這都是什麼破事兒？

  狠狠的磨著牙，莫千蕊才不會理會小夕內心真實的想法，反正她的目的就是將阿林引出來。之後，要教訓還要純折騰人，就看李大掌柜的想法了。

  而比莫千蕊略慢一步的唐晏岫，倒是聽到了小夕的「真情流露」。

  「小蕊，那個小夕怕是真以為自己是被她哥哥賣了，死活不願意回去呢。也有可能是因為喬韻霜對她還不錯，至少不會在吃穿用度方面苛待她。」

  唐晏岫倒不是想要為小夕解釋什麼，而是純粹就這麼一說。

  不過，還真別說，人家喬韻霜或許有各種各樣的毛病，卻不會無緣無故的虐待身邊的丫鬟。

  這一點，莫千蕊卻是深有體會的。

  還記得她跟喬韻霜第一次見面那會兒，喬韻霜的身邊跟著好些個花枝招展的俏丫鬟。撇開孝期的風俗不論，那些丫鬟打扮得比小姐還像小姐卻是不爭的事實。

  而這次相見，莫千蕊雖沒有仔細觀察，卻也看得出來，小夕身上的穿戴都很不錯，想來吃喝也不會差的。

  所以，她應該為阿林抱屈嗎？

  黑著臉沉默了好一會兒，莫千蕊最終被唐晏岫揪進了空間小屋的臥房裡。

  用唐晏岫的話來說，旁人家的事兒，管那麼多幹什麼？左右不干他們的事兒，有這個工夫，還不如抓緊時間造人，免得到時候莫家阿奶再瞎嚷嚷。

  ……

  第二日一早，一行人再次匆匆出發趕往盂縣。

  這是唐晏岫跟喬家大少爺商量後的結果。

  原想著，也許阿林本人就在明月鎮上，直接將小夕還活著的消息傳揚開來，自然能夠引蛇出洞。可問題是，喬家大少爺也說了，明月鎮這邊雖然也有唐家商行的管事夥計們，可畢竟很多事兒都還沒有布置完成。

  與其打一場沒有準備的仗，還不如將小夕直接送到李大掌柜手上。

  到時候，李大掌柜想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

  最後那句話讓唐晏岫頗為心動。

  憑良心說，唐晏岫本就是屬於那種「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人。哪怕這事兒跟李大掌柜有關，可問題是李家的人又沒出事兒，至少失去清白這種破事兒，他才不愛攙和呢。

  想到等將小夕甩給李大掌柜後，自個兒就可以優哉游哉的跑路了，唐晏岫頓時喜出望外。

  至於後頭的事兒……

  有李大掌柜在呢！

  完全沒有任何心理負擔的唐晏岫，立馬就贊同了喬家大少爺的法子。一行人大清早的就出發，且今個兒又是順水又是順風的，竟是比來時快了大半個時辰就到了盂縣碼頭。

  到了盂縣就方便多了，一行人沒有作任何停留，直接往李家趕去。

  這旁的人倒是還好，唯有倆人面色很是不對。

  一是小夕，她有些害怕再度被哥哥賣掉。

  二是喬家大少爺，這是麗娘早產後，他頭一次見到麗娘，以及素未謀面的女兒。

  相對而言，喬韻霜倒是淡定了。

  這倒不是她的心理素質夠好，實在是因為她昨個兒被折騰得很了。況且，想了一夜的她也徹底想通了。喬家大少爺到底是自己的親哥哥，罵一頓打一頓倒是有可能，左右沒有生命危險就是了。

  想著自己一定死不了，喬韻霜徹底豁出去了。

  愛咋咋地！

  各懷心思的一行人很快就到了李家，隨後四散開去。

  小夫妻倆對於那仨小丫頭（包括喬韻霜），真的是一點兒興趣都沒有。

  他倆更關心麗娘會不會謀殺親夫。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