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八章 引蛇出洞
2024-07-09 02:42:08
作者: 瑤瑤
可理解歸理解,李大掌柜的面子還是要給的。
見莫千蕊已經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唐晏岫略微鬆了一口氣,對李大掌柜道:「你們的心情我們當然也能夠體會,可說到底,男人總該擔負起該負的責任吧?就因為心裡害怕,所以就將妻兒丟下不理會,義父,你說這事兒妥當嗎?」
李大掌柜愣了一下,旋即重重的嘆氣道:「我明白了,我會讓人把喬哥兒喚回來的。你說得對,這事兒不是逃避就可以的。」
既然李大掌柜已經明白了,唐晏岫也就不緊咬著這個話題不放了。
轉而主動說起了伶娘那事兒:「至於伶娘,如今有沒有線索?」
「沒有,什麼都沒有。」
對於麗娘母女倆,李大掌柜是心疼和擔憂。可一提到伶娘,他面上立刻就露出了頹廢。
時間過去太久了。
久到即便如今伶娘安然無恙的回來了,怕是也已經造成了無可挽回的後果。更別說,阿林並不是一個善心人。也許他沒膽子弄出人命來,可毀去伶娘的清白,卻是輕而易舉的。
甚至於,伶娘也許非常樂意。
假如……
「晏岫,你說,我要是同意伶娘嫁給阿林,他們會回來嗎?」思來想去,李大掌柜終於將心裡真正的想法說了出來。
可這話一出口,面前的小夫妻倆就齊刷刷的露出了驚容。
「絕對不行!」莫千蕊想都沒想,便立刻反對道。
唐晏岫則是一臉遲疑的看著李大掌柜,雖沒有開口反對,可看他的神情,顯然也並不願意贊同這個想法。
李大掌柜再次嘆氣:「要是有其他的法子,我也不會這麼做。」
「義父,你這個法子未必可行。你想想,若是阿林沒跑遠,他們兩個大活人,總不能不吃不喝的待在一個地方不動彈吧?只要他們需要跟人群接觸,就遲早會暴露出所在之處。咱們再努力尋一尋,也許明個兒就有消息了呢?」
「可要是他們跑遠了呢?晏岫,你也別忘了,阿林是沒有錢財,可伶娘卻帶走了不少金銀細軟。也許做大買賣本錢不夠,可包輛馬車或者包艘小船,那是肯定足夠的了。」
提到那些金銀細軟,李大掌柜面色更難看了。
他自然不是心疼那點子錢財,而是惱火伶娘的不爭氣。
先前,之所以敢肯定伶娘是自願跟著阿林離開的,那些失蹤的金銀細軟也是關鍵所在。
試想想,阿林也許能夠將伶娘強行擄走,也能順便將伶娘房裡的東西帶走。可問題是,不止是伶娘的首飾不見了,李家繼室和麗娘的東西也少了許多。
阿林是絕無可能在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在一個完全陌生的環境裡,走到各個房間拿走金銀細軟,還強行擄走一個大活人的。
伶娘,只能是自願的。
可無論怎麼惱火,李大掌柜還得想法子救她。
「義父,你這話又不對了。倘若他們早就已經跑遠了,那你就算立刻將倆人的親事公布出來,他倆又怎會知曉呢?那還不是白費勁兒?」
李大掌柜遲疑了一番,顯然,唐晏岫這話對他而言,相當有說服力。
這時,莫千蕊又道;「我倒是覺得,阿林一定不會跑遠。小夕如今活不見人死不見屍,阿林那麼疼愛小夕,他能完全舍掉小夕遠走他鄉嗎?」
「等等!」唐晏岫忽的眼前一亮,「我有法子了,引蛇出洞!」
阿林的雙親和長輩皆已過世,又沒有親近的朋友,唯一能夠讓他放在心上的人,也只有小夕一人了。
倘若先前,阿林是因為意外得知小夕很有可能已經不在人世的消息,才突然間改了主意哄騙走了伶娘的話,那麼同樣的,小夕的最新消息一定足以吸引他。
唐晏岫的法子說起來倒也不難。
先是派人去明月鎮到盂縣的沿途江面打撈,同時將這個消息大肆往外傳播。等消息都傳播開後,再假裝撈到了小夕的「屍首」。之後,便坐等阿林上鉤。
對於這個法子,莫千蕊非常的贊同,可李大掌柜卻還有些顧慮。
他擔心的是,一旦傳出了小夕確鑿的死訊,會激得阿林凶性大發。
萬一,弄個不好,傷到了伶娘,卻是有悖李大掌柜的初衷了。
「……我已經不求其他,但求伶娘平安無事,哪怕讓我接受阿林這個女婿,我也認了!」
小夫妻倆面面相覷。
其實,李大掌柜的擔心也不無道理。唐晏岫遲疑著,反正都是騙局,要不要將尋到「屍首」改成尋到小夕「本人」。可莫千蕊卻堅決反對。
「晏岫,你別傻了。這要是所謂『屍首』的話,咱們還能做些手腳。比如說,將『屍首』裝到棺材裡頭,哪怕只蓋了一層白布,看著身高體型有些差異,也能將這一切賴到泡水發脹上頭。可要是活生生的人,你以為阿林會蠢到連他自己的親妹妹都認不出來嗎?」
「這倒也是,況且都過了那麼長時間了,這會兒才說找到了活生生的人,的確有些不怎麼可信。」唐晏岫無奈的看向李大掌柜,「義父,你做決定吧!」
……
盂縣碼頭邊,幾十艘舢板船依次駛出碼頭,且時不時的將漁網撒到江面上。
「他們這是做啥呢?在碼頭邊上捕魚?太傻了吧?」
「哪裡是捕魚呢,這是在撈人呢!」
「啥?撈人?」
「可不是嗎?聽人說,有個歹人被抓到了,那歹人說,他曾把一個小姑娘拋到水裡頭。這不,撈著呢。」
「天呢!這這……」
盂縣雖是縣城,可這年頭,除非有唱戲班子過來,平素哪裡有熱鬧可看?
尤其是這將人拋到江里,和派出幾十艘舢板船撈人,都是百年不遇的奇景。
碼頭邊上圍滿了人,各個都興奮的與周圍的人談論所謂「最新消息」。
只是,在沒人注意的角落裡,一個頭戴漁夫帽,打扮得很像船工的少年,聽著旁人的話,非但沒有插嘴,反而忍不住落下淚來。
小夕……
真的已經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