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四章 阿林的報復

  莫千蕊眼皮狠狠的跳了兩下，卻顧不得回答二丫的問題，而是直截了當的開口：「二丫，我問你，你確定方才看到了阿林？」

  「這還能認錯？」二丫瞪圓了眼睛反問道。

  她跟阿林算是比較熟悉的。

  當初，阿林家裡出事，他帶著妹妹小夕來投奔慧娘一家，在楊柳村待了很長一段時間。且不說二丫跟小夕交好，單說先前因為伶娘的關係，二丫就不止一次的幫著給阿林送些吃喝和小禮物，倆人自是很熟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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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通了這些，莫千蕊的面色卻愈發難看了。

  雖不知曉那阿林究竟是什麼時候過來的，又是為何特地過來一趟，不過可以肯定的卻是，阿林聽到了方才莫千蕊跟莫家阿奶之間的對話。

  這若是擱在平日裡，也沒什麼大不了的，畢竟莫千蕊跟莫家阿奶之間的對話，也沒有什麼不能見人的。

  可偏生……

  定了定神，莫千蕊板著臉叮囑二丫幫著照顧一下虎子們，自個兒則趕緊跑出去尋莫家阿奶，同時也讓人立刻將唐晏岫尋回來。

  一個時辰後，所有人都到齊了，除了莫家眾人外，就連李大掌柜也匆匆趕來。

  莫千蕊快速的將先前那事兒告訴了眾人，並且也說出了自己的猜測。

  「……小夕失蹤到如今，已經快一個半月了，怕是真的可能遇到不測了。那阿林，平日裡那般疼愛小夕，偏巧又聽到了那些話，我擔心後頭會出事。」

  眾人面面相覷。

  還真別說，莫千蕊的猜測極有可能會成真。

  阿林那人的性子，本身就有些缺陷，尤其是對於唯一的親妹子，更是疼愛到了心坎上。要不然，當初也不會因為小夕的失蹤，而將所有的責任都歸咎到慧娘身上，不僅毒打了慧娘，而後更是差點兒逼死了慧娘。

  而慧娘那事兒，如今看著是完全解決了，且阿林事後也沒有傳揚出去一些不利的話。

  可這一切，卻是建立在李家對他的威脅上頭。

  說到底，阿林只是孤身一人，且小夕的下落還需要旁人的幫助。

  倘若……

  「小夕要是真的沒了，那阿林絕對是個禍害。以他疼愛小夕的程度來看，他鐵定會選擇報復。就是不知道，他會選擇誰為報復的目標了。」聽了莫千蕊的話後，李大掌柜沉默了許久，終是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按說，這事兒的罪魁禍首自然是夜襲擄走小夕的歹人。

  可那些歹人，究竟是什麼身份，如今又在何處，顯然已經沒法查找了，或者即便費勁查找，也未必能夠得到明確的消息。

  那麼接下來卻是幕後真兇了。

  擄人這事兒，跟喬家大老爺倒是無關，他只是痛恨李大掌柜，想方設法只想看到李大掌柜倒血霉。可不管怎麼說，喬家大老爺不會做出遷怒的事兒來，況且再怎麼遷怒，也跟小夕無關。

  那麼幕後主使就是喬家二老爺了，也許還應該加上莫家小叔叔和小嬸兒。

  聽了李大掌柜的分析，其他人倒是還好，莫家阿奶卻唬得面色發白。

  甭管莫家小叔叔做了多少錯事，哪怕莫家阿奶如今已經徹底的厭棄了莫家小叔叔，卻也不希望看到他出事。

  而這時，李大掌柜又開口了。

  「我方才所說的，只是正常人的推斷，可阿林……這麼說吧，我很懷疑他會選擇遷怒。比如說，那些歹人原本是去抓大丫頭的，小夕只是替死鬼，所以他很有可能將一切都歸咎在大丫頭的身上。當然，也有可能他會遷怒我四弟一家子，尤其是慧娘。再麼，恨上所有人也是很又可能的。」

  這番話下來，在場的眾人卻是齊刷刷的變臉了。

  倘若，阿林想要報復幕後主使，喬家二老爺他們是壓根不在乎的，那麼只要派人保護好莫家小叔叔就可以了。

  可要是跟李大掌柜後頭補充的那般，要報復一大群人的話，卻是極難防備的。

  有道是，只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

  要是一天兩天的，自然可以防備著，可時間一長，只要是人，那就難免會鬆懈下來。那一旦出事，後果卻是不堪設想的。

  見眾人都變了臉，李大掌柜又道：「這樣吧，晏岫你明個兒就帶著大丫頭和虎子們去萬花郡。那阿林，沒錢沒權又沒人助他，就算他豁出去性命不要，也決計沒有能耐闖入萬花郡內城害人的。」

  一聽這話，唐晏岫當下點頭贊同。

  可莫千蕊卻道：「那其他人怎麼辦？要是阿林想要報復莫家，又該如何？」

  李大掌柜遲疑了一下，搖頭道：「按說不太可能，莫家跟這事兒關係並不大，除非他已經將其他有所牽連的人都報復完了，或許還有可能去報復莫家。一開始，卻是不大可能的。」

  「萬一呢？大伯，我知曉阿林在你眼裡只是根本就不算什麼。可有一句話，我不知道你聽過沒有。天子一怒，伏屍百萬，匹夫一怒，血濺五步。要是阿林真的豁出去了，無論他傷害到了哪個人，對於那個人和其家人來說，卻是真正的痛徹心腑！」

  聽莫千蕊這麼說，李大掌柜好長時間都沒有回過神來。

  倒是唐晏岫，他及時想到莫千蕊在旁人心目中，應該是一個目不識丁的普通農家女，趕緊出言幫著圓場：「小蕊，旁人急了是爆粗口，你倒是好，拽起文來了？罷了，先說正事，要是你真那麼不放心的話，咱們乾脆接上所有親朋好友先避避風頭唄。」

  被唐晏岫這麼一打岔，李大掌柜總算是回過神來了。

  他並沒有懷疑莫千蕊拽文這件事兒，畢竟，即便是莫千蕊沒有嫁人之前，他跟莫千蕊也說不上太熟悉。更別說，莫千蕊嫁人之後，一走就是三年多，有再大的變化都是能夠被人諒解的。

  倒是唐晏岫說的這事兒，李大掌柜覺得非常可行。

  「晏岫，莫家這邊你們就商量著來吧。我這邊，旁的倒是沒什麼，能不能幫我照顧一下慧娘？我仔細想了一下，那阿林尋不到喬家二老爺，很有可能先尋慧娘出氣。算起來，慧娘是最容易對付的，也是最能讓阿林出氣的。」

  這個倒是很容易。

  不等唐晏岫開口，莫千蕊就先一口應承下來了。

  隨後，唐晏岫也苦笑的攤了攤手：「義父，你忘了嗎？慧娘如今是我的族妹了，況且她不是已經快定親了嗎？乾脆，將她接到萬花郡內城裡，備嫁以及之後的出嫁都在我那兒吧。至於嫁妝，讓小蕊幫著張羅一下，慧娘父母這邊，要是有東西要添上，就拜託義父你歸整一下，以商行的名義送到我那兒去吧。」

  李大掌柜眼前一亮，若照唐晏岫這種說法，卻是極好的。

  不僅讓慧娘安全無虞，而且還能讓慧娘的身份地位更進一步，縱然將來嫁出去了，在婆家也能更為體面一些。

  當下，李大掌柜都沒跟慧娘家裡商量，便一口答應了。

  考慮到阿林報復的人選中，可能還有曾經為了慧娘一事毒打過他的慧娘阿爹和她的兩個哥哥，李大掌柜很是不放心。

  又叮囑了唐晏岫幾句，李大掌柜便匆匆的離開了，臨走前只說過會兒就讓人將慧娘送到客棧來。

  等李大掌柜離開了，莫家這邊也差不多有個章程了。

  莫家阿奶是已經確定要跟著莫千蕊走的，只是方才聽了李大掌柜的話後，心裡略略有些擔心莫家小叔叔。

  不過，莫家阿爹幾句話下來，就讓莫家阿奶放下心來了。

  這是因為，莫家小叔叔也攙和在夜襲擄人一事的這件事兒，壓根就沒幾人知曉。事實上，只要莫家這邊口風緊，阿林根本就無從打聽。

  況且，阿林能報復的人那般多，按理說，應該不會去刻意打聽到底有多少人攙和到那事兒裡頭。

  這般想著，莫家阿奶就放心了。

  至於莫家其他人，倒是不在意莫家小叔叔會如何，可談到是否要跟隨小夫妻倆去萬花郡，卻還是很猶豫。

  從理智上說，莫家統共只有一個成年男丁，也就是莫家阿爹。

  倘若莫家阿奶留下，那好歹有兩個勞力，多少能夠頂事兒。可莫家阿奶是註定要跟著莫千蕊走的，這麼一來，但凡家裡遇到個什麼意外，莫家阿爹縱然能保證自己不會出事，也護不住所有人。

  可真要莫家所有人都跟著小夫妻倆去萬花郡，情感上卻不是很能接受。

  畢竟，莫千蕊早已出嫁。

  這齣嫁女，偶爾回趟娘家倒是無妨，可將娘家所有人都帶到夫家去……

  「我看這樣好了，你們跟我們去萬花郡，倒是不必要住在內城，去外城原先那鋪子裡住著，如何？」最終，還是唐晏岫提出了一個比較可行的法子。

  外城那個鋪子，是落在莫千蕊名下的。

  前頭是專門售賣西點的鋪子，後頭有個不算小的院子。以往，莫家人也曾經在那裡住過一段時間。

  雖說萬花郡的外城沒有內城來得安全，可這個鋪子，卻是很少有人知曉的。

  也許李家的人，有那麼幾個知曉，可阿林卻是肯定不知曉的。

  再說了，即便是外城，那治安也比明月鎮或者盂縣來得強得多。

  很快，莫家眾人便同意了唐晏岫的法子，打算明個兒一早就出發趕往萬花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