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暗流
2024-07-09 02:03:35
作者: 少言清歡
聶歡再醒來時,是在自己的房間,沈逸舟與老計都守候在他身旁,一見他睜眼,老計便眉開眼笑:「醒了。」
「我怎麼了?」聶歡問道。
「你中了王風雷那一掌,能沒事嗎,要不是有那件天蠶寶衣,你早就沒命了。」
聶歡點點頭,後怕不止:「好在一切都按照沈門主計劃的發展。」
老計道:「你受傷也是,咱們武門家大業大,你又穿了天蠶寶衣,那點傷用靈藥調養幾天就痊癒了。」
沈逸舟臉上不苟言笑,眼神中卻透露著關切:「為防王師北起疑,寶衣我已經毀了,這次難為你了,你好好休息,明天就去迎親吧。」
記住全網最快小説站𝙗𝙖𝙣𝙭𝙞𝙖𝙗𝙖.𝙘𝙤𝙢
「那洞房……」
「不用洞房,顧鞦韆過門後,你找藉口睡別的房間就是了。」
……
次日,聶歡身體無恙,武門依舊是那個排場,氣派無比,一路吹吹打打,來到了顧府。
聶歡下馬走入,正好遇見顧巡撫帶著家眷從裡面出來,趕緊施禮:「小婿見過岳父大人。」
顧伯成笑呵呵地道:「賢婿啊,不必多禮。」
「顧小姐呢,我這就帶她走,免得誤了時辰。」
「這個不急,你先讓人把轎子抬到府里去。」
聶歡從未聽過迎親要將轎子抬到府上,一般都是父母將女兒送出來,但他怕自己身份泄露,心想難不成官家都是這種習俗,便也照做,而後與顧伯成等人一起進了府邸。
顧伯成讓人把轎子一路抬到了顧鞦韆的房間外,然後叫道:「帶小姐出來。」
房門打開,顧鞦韆穿著喜服,蓋著蓋頭,全身綁縛,被幾個老媽子又拖又拽地走了出來。
「爹,我說了我不嫁,要嫁你嫁!」顧鞦韆喊道。
聶歡有些摸不著頭腦:「岳父,這是……」
顧伯成笑道:「女兒家嘛,害怕嫁人,在家裡又哭又鬧的,所以只好這樣了,免得給你添麻煩。賢婿啊,你真是長得一表人才啊,武門又是數百年的門派,我們鞦韆嫁過去可是要享福了。」
他後面這幾句話明顯是說給自己女兒聽的。
顧鞦韆奮力掙扎:「情人眼裡出西施,你要是喜歡就你嫁!」
「胡說什麼,趕緊把小姐給我送上花轎!」
老媽子們聞言便將顧鞦韆塞進轎中。
顧伯成低聲囑咐道:「賢婿,你到時直接把花轎抬進武門,別讓她在外面下轎了,否則讓人笑話。」
「呃……是。」
聶歡命人抬著轎子,出了顧府,浩浩蕩蕩回了武門後,按照顧伯成囑託,他天地也不拜,而是向沈逸舟說明情況後,讓人將轎子一路抬到了新房,再讓陪嫁丫鬟將其拽入其中。
顧鞦韆只是大喊大叫,聶歡聽得煩躁,立即讓人關了門,自己則去與賓客陪酒。
他剛到前院,便有一人笑著走上前:「哈哈,二哥,別來無恙,想死我了。」說完上前抱住了他。
聶歡一時沒反應過來,老計在一旁看見,忙上前:「三公子,你與二公子許久未見,感情還是這麼要好啊。」
聶歡隨即明白,他之前聽老計講過,武門老門主沈雲遠共有兩個兒子,大兒子早年死於江湖爭鬥,遺留了一個名叫沈觀海的孩子,是其長孫,早就考取功名,在京城做官了,生母也被接了過去。
沈逸舟其子早亡,有兩個兒子,一個是沈觀浪,另一個是其義子沈觀潮,後者已經自己開創無極派,極少回來。
老計稱呼眼前這人為三公子,那身份便很明顯了。
沈觀潮白了老計一眼:「廢話,我們是兄弟,再說我和我二哥說話,你插什麼嘴,還不退下。」
「是,是。」老計訕笑地退到一旁。
沈觀潮道:「二哥,你平常不能對那些下人太好了,看看這條老狗,沒大沒小的。」
聶歡聽了這話很不舒服,皺起眉頭:「三弟,你怎麼能這樣說老計。」
沈觀潮微微一奇:「二哥,你以前不都叫我觀潮嗎,現在怎麼叫我三弟了?」
「啊?」
忽聽一聲「大將軍到」,只見王師北帶著三四個親兵,走了進來。
一旁陪酒的沈逸舟見到,忙上前迎接,聶歡與沈觀潮也不敢怠慢,寒暄一陣後,四人坐在了一桌。
王師北突然道:「觀浪,內傷可好了?」
聶歡一直戰戰兢兢,聽到後愣了一下:「什麼內傷?」
王師北哈哈大笑:「沒什麼。」
沈逸舟知他是在試探,便道:「將軍真愛開玩笑。」
王師北道:「不是我愛開玩笑,而是那日沈公子說他練功走火入魔,修為廢了,他身為武門未來的門主,此事事關重大,不知是真是假。」
沈觀潮頗覺驚訝:「二哥,你修為廢了,怎麼回事?」
「沒什麼,就是練功走火入魔了。」
沈逸舟立即反應過來,裝作憂愁的樣子:「觀浪閉關修煉是我的意思,只是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朝陽訣只能從頭再練起了。」
聶歡心道:「果真像老計說的那樣,這王師北沒那麼好對付,本以為這事糊弄過去了,他到今天還是不相信我。」
王師北道:「朝陽訣為武門世傳道法,本將軍一直十分傾慕,不知觀浪可否為我講講它的精妙之處。」
沈逸舟心中一顫,已猜到聶歡那日的言行舉止與沈觀浪相差太遠,不像個武門公子,王師北這是懷疑起他的身份了。
聶歡也是這樣尋思,可他不知該說些什麼,正想著該如何應對時,
突然一個賓客站起來:「沈公子,別光坐著呀,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不該給我們敬敬酒嗎?」
聶歡瞬間抓住了救命稻草,立即起身:「將軍大人,爹,你們先聊著,我去敬酒。」
王師北微笑點頭,眼神卻猶如利箭一般,死盯著他,聶歡被看得心裡發毛,趕緊離座,挨個給賓客敬酒。
他也不傻,心裡當然明白王師北懷疑他李代桃僵,意圖讓自己露餡,便想著自己喝醉了,就可以藉口離席,躲過這劫。
沈逸舟與王師北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不斷陪著笑臉。
一段時間後,聶歡挨個敬了一圈酒,雙頰已經泛紅,可他自小生長在山村,又無人管教,自小喝得酒比水都多,酒量已非常人能比,眼下想醉也醉不了。
他只好裝作步履不穩的樣子,回到座位,然後一把摟住王師北的肩膀,臉上笑嘻嘻:「將軍,我和你喝一杯。」
王師北皮笑肉不笑地舉起酒杯,與他碰了一下,一飲而盡。
「其實這朝陽訣,沒什麼奧秘,就是街邊乞丐也能練,重要的是看人的資質,看怎麼領悟,其實我……我偷偷告訴你。」
聶歡迷迷糊糊地看了一下四周,湊近王師北,「就是一個字,『道』,把這個字領悟了,自然修為就提升的快了。」
他這話似是說了,又似沒說,不過在王師北聽來,顯有逃避之意。
聶歡忽然打了個嗝,酒氣熏了王師北一臉,一旁親兵就要發作,王師北抬手示意後,才壓下怒火,沈逸舟看得心中緊張得很。
「酒,酒呢。」聶歡拿起一旁的酒壺,「將軍,我跟你說,我最厲害的不是什麼道法,而是酒量,不信……不信你看。」
聶歡咕咚咕咚,直接將酒壺中的酒全部喝下,擺出一副爛醉如泥的樣子。
沈觀潮皺眉道:「二哥,你今天怎麼了,都不像你了。」
沈逸舟已知聶歡心思,便喝道:「觀浪,你喝成這樣子,成何體統,來人,快扶公子回房休息。」
「慢著!」王師北阻止道,「我看觀浪清醒得很,哪裡醉了。」
聶歡心中就要把王師北的祖宗十八代罵了數遍,只能接著演下去,手舞足蹈:「對,誰說我醉了,今天我高興,要和將軍一醉方休。」
王師北冷笑道:「觀浪海量,本將軍自愧不如,不過有一樣東西我倒想和你較量較量。」
聶歡推脫道:「我怎麼敢和將軍較量。」
王師北不接他話茬:「你內功雖然廢了,可外功想必還在,聽說你自小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弓箭也是一絕,不是本將軍誇口,箭術上,我向來還未逢敵手,所以想和你比試一下。」
聶歡聽了,不由暗喜,他是獵戶出身,自小打獵,箭術上從沒怕過誰,眼下王師北想用此來試探自己,當真是下了一步臭棋。
不過,若是比完箭後,王師北還是步步緊逼,那就難辦了,聶歡眼珠一轉,計上心來。
他佯裝醉的不輕,說話也故意大舌頭:「將軍,我現在眼睛有點花,恐怕沒法和你比試。」
一旁的親兵故意譏諷:「沈公子,若是畏懼我們將軍的箭術就直說,找什麼理由。」
王師北見他還是推辭,也以為他怕了:「我看你也有些醉了,這樣,你和我比試完箭術後,就回房休息如何,本將軍也不會因為你不陪酒而認為你不敬。」
聶歡心中暗笑,表面故作為難:「那觀浪就斗膽和將軍比試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