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心冰涼又被辱
2024-05-02 13:59:12
作者: 九命紫林貓
白笑笑覺得今年的這個冬天特別冷,雖然外邊的樹上牆上窗欞上,都還掛著紅布紅紙紅燈籠。可是就是覺得冷。以前的公子喜歡臘梅,便在這院中種了許多;如今那些臘梅雖然開得正艷,卻也被那些花枝上的紅布捂成了霜打的茄子。
白笑笑這幾日剛好身子倦怠,天天躺在屋裡睡覺總也睡不夠。如今的老爺和夫人在房中纏綿,似乎這幾日正如膠似漆,怎麼都不願意分離。那書房在那閒著,還不知道過多久老爺才會用一次呢。
可是也不能太懶惰了,被新婚夫人瞧見了,肯定要挨罵。總之白笑笑逼著自己必須每天去書房一趟,將屋中的桌椅打掃一遍,然後再回到自己房中休息。
原本她是可以一個人收拾好老爺的正廳和房間的,而且忙上一天也不會知道疲憊。現在也不知道為什麼,居然成了這般不中用的模樣。似乎只去打掃一個書房,便會讓她累到癱倒。
白笑笑不知道這是怎麼了,她問師父,師父只是搖著頭嘆氣,不知道該如何說。
她問自己,自己卻總是會流下淚來,莫名其妙的流淚,怎麼笑都沒辦法把那些淚水給噎回去。
她是白笑笑啊!她無數次的告訴自己。
被人打過,被人罵過,被人侮辱過,被人誣陷過,臉上受過傷,也曾經失落過……可是那些林林總總都成了她的「笑一笑沒什麼大不了」,可這兩日,沒人罵她,沒人打她,更沒有人欺負她,她卻這般的頹唐,似乎丟失了魂魄。
她有些羨慕小狗,小狗再失落,再難受,看到肉骨頭也會叼走的吧?可是她為什麼這幾日總是吃了幾口便覺得心口堵得慌吃不下去?
她問師父,師父說:「這是正常的,你可能是月信要來,而女孩子月信來的時候,總是這樣有些煩躁和難受的。不稀奇,好好休息就好。」
白笑笑這般半死不活的趴了差不多五六天,到第六天,外邊突然傳來一聲叫喊:「笑笑,與我一同出門,去參加個聚會!」
笑笑感覺自己突然間滿血復活,什麼頭疼難受,什麼渾身無力全部消失了,她變得和以前一樣。她迅速的收拾好自己,待上面紗,出來待命。
看到他只帶了兩個小廝,並未和夫人在一起,她心中高興。本著做下人的本分,她還是問了一句:「夫人不和我們一同去嗎?」
「這種聚會不能帶女眷,她不能去。你不是女眷,你是丫鬟,帶你是去伺候我的。」王辰墨答道。
笑笑小小的心又冒出了煙花,其實,這樣也挺好的。只要還能和他獨處,他出去還帶著我,便是好的。
到了那個地方,人熙熙攘攘的確實不少。帶丫鬟來的達官貴人不多,多數帶的是小廝,不過他們也不算突兀。
這是官場上常見的應酬,之前笑笑也參與過幾次,她總是那個能成功把目光吸引到王辰墨身上的道具。王辰墨生得器宇軒昂,儀表堂堂,在國子監功課學得不錯,閒書也讀得不少,也是個善於和別人攀談的人。
這次他帶白笑笑卻不是因為笑笑是他的道具。他只是今日出來才覺得身邊少了一個人。再想到這幾日壓根沒在院中見過笑笑,心下擔心,才喚她出來透透氣。
「噯,這不是王兄嘛,別來無恙。」趙公子上來打招呼。
「趙兄。」王辰墨頷首應答,舉止彬彬有禮。
「這位不是常在你身邊跟著的那位絕色美人嗎?今日可是受了什麼風寒,怎麼蒙上了面紗?」趙公子說著便拿著摺扇來挑她的面紗。
這大冬天的還要拿個摺扇,也不知道是哪個想出來的。看起來古古怪怪甚沒道理,偏偏那些貴公子還都把這看做風流瀟灑,也不知道這些男人的腦子是怎麼想的。
看著衝著面紗來的摺扇,白笑笑下意識躲了一躲,對趙公子福了一福:「趙公子,恕奴婢臉上有傷,怕驚著趙公子,公子還是不看的好。」
「來嘛,有缺陷的美人才有味道。」說著便要來第二回,趙公子笑嘻嘻的不以為意。
「趙公子喝醉了,還是早些休息的好。笑笑,我們先去見見別的老爺公子。」王辰墨把她護在身後,面色漸冷。
趙公子有些生氣,不過是想看看一個奴婢的臉什麼樣,她又不是你的正牌夫人,還護成這個樣子,真心不他這個公子一點面子。
兩個人在僵著,王辰墨已經要拉著白笑笑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就在此時,許久不見的秦銘澤冒了出來,在中間打著圓場,對笑笑說:「白姑娘還是把面紗摘了吧,不過是好奇心使然,看一眼不妨事的。」
「秦銘澤……你……」王辰墨像是不認識秦銘澤一般,這人怎麼能如此做事?笑笑臉上疤痕那麼嚇人,他這不是想讓笑笑被人嘲笑嗎?他狠狠地瞪了秦銘澤一眼,沒想到秦銘澤不為所動。
僵持了片刻,秦銘澤在暗地裡朝著想說話的王辰墨跺了一腳,給他使眼色不要他說話。
王辰墨憤怒的看著他,但是也知秦銘澤一直與他關係最好,若不是緊要事情,絕對不會這般對他。他選擇了沉默。
但是白笑笑還是不願意摘下面紗。她摘下之後受到的肯定是所有人的嘲笑,她害怕那麼多人同時嘲笑她,她想自己一定會崩潰的。
那一雙大眼睛哀求地看著王辰墨,看著這個她心裡的公子。希望他能出頭。
公子似乎沒看見,又好像有一些不忍去看的感覺把頭扭向了一邊。白笑笑明白了,其實在有些場合,公子也是無法護她周全的。
白笑笑把面紗輕輕的摘下來,露出了自己的臉。趙公子見王辰墨這會兒已經蔫了,便用摺扇托起白笑笑的臉,左右仔細看了看。
「嘖嘖嘖,這麼好的一張臉蛋就這麼毀了啊。我說王大人,你家現在是不是很窮?這毀了容的婢女還要帶出來用?你也不怕晚上回去晚些,不小心看到這張臉,還以為是看到鬼?!哈哈哈……」趙公子說著似乎快要笑出淚來,對著旁邊的人說:「你看,沒權沒勢的人就這樣,一個毀了容的家奴還這般護著。」
周圍那些人附和起鬨,嘲笑著白笑笑的嚇人,嘲笑著王辰墨的寒酸。
白笑笑咬著嘴唇,表情難堪。
旁邊的王辰墨似乎是要生氣了,他把白笑笑當在身後,看著面前的男人,似乎想給他一拳。
「怎麼,你想打我?你想打我也要看看你自己夠不夠格,你也不去打聽打聽你家現在是個什麼情況。聽說那劉瑾已經被奪了權,說不定過一段時間就要倒台了。靠山都要倒台了,你們王家應該有些自覺夾起尾巴做人啊。」趙公子一臉輕蔑。
「你說什麼?!」此事王辰墨是聽到一些風聲的,可聽到的遠遠沒有他說的這般嚴重。
「哦,我想起來了,前段時間你成親了是吧,那應該是你家裡人怕你擔心,不願意告訴你這些事情,免得你家新娶的媳婦聽說這些事情又跑了。能理解能理解。」說吧不經意的用摺扇敲了敲手,似乎剛明白過來。
說著又上前一步看著王辰墨,用摺扇戳著他的胸口,威脅意味十足:「以後你在京城見到我的時候別那麼囂張,別以為我看不見上次你瞧不起我的那種眼神。」
說完他似乎解了氣,對周圍圍著的人說:「都散了吧,大家該幹嘛幹嘛,這裡也沒什麼好看的。只是這王大人雖說在京城做著小官,其實已經沒權沒勢,或許還要沾上倒霉,大家都注意些才對。」
「你別欺人太甚!」王辰墨好歹也是血性男兒,面對這種在大庭廣眾之下的侮辱,怎麼能忍。
秦銘澤則死命的攔住了王辰墨,還對著難堪莫名傻站著的白笑笑吼道:「把你家大人給架回去,快點!」
白笑笑愣了一下,看著秦銘澤臉色很難看,也顧不上自己的情緒,把面紗胡亂戴上,便與秦銘澤一起,把王辰墨給攔了回去。秦銘澤氣喘吁吁的把人從聚會的地方拉出來,並對他說:「你現在聽我的,什麼都不要管,哪怕是苟且偷生你也要忍,聽到沒?」
「憑什麼……他……」
「王辰墨我告訴你,你聽好了,那個趙挺今天這麼做是故意的!你現在什麼都不要說,帶著笑笑和你的人趕緊回去,我之後會去你府上和你好好說清楚是怎麼回事。其他的事情先不要問,我不會害你的。」說罷秦銘澤把王辰墨往大街上一晾,趕緊又回到聚會場上。王辰墨站在門口遠遠的看著,似乎他正滿臉堆笑的對那趙公子說什麼。
「公子……不,老爺……」笑笑生怕王辰墨又一衝動回去做什麼出格的事情,忙叫了一聲。
王辰墨站在那猶豫了一會兒,覺得秦銘澤在官場上倒是比他透徹一些,還是聽秦銘澤的好了。
「回去吧。」不管怎樣,還是要聽秦銘澤的。秦銘澤有一句話說的很對,他秦銘澤不管怎麼樣,是不會害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