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 她睡著了怎麼辦？

  自從上次和李湘君打過招呼，蘭花投資發展銀行在燕國的投資便順風順水了起來。

  再加上最近議和難以推進，議和團隊忙忙碌碌地打口水仗，收效甚微，何雲霄終於忍不住再去找了李湘君。不過這次，有弱寶在背後指點，何雲霄沒有再冒失得往燕國皇宮走，而是借「答謝」之名，讓南宮玉兒把李湘君約出來見面。

  雖然何雲霄和南宮玉兒說過，燕皇出行不必興師動眾，但一向穩妥的玉兒姑娘，還是把聽風樓的一層清空了。並派她的幾個宗師保鏢守住四下要點。

  聽風樓中層，整個美食街就何雲霄一伙人，結果戶戶都張燈結彩地營業，看著就蠻恐怖的。

  李湘君如約而來，還是孤身一人，沒帶任何手下。

  

  即便有何雲霄提前打的預防針，但當南宮玉兒看見李湘君時，仍是不由得愣住了。

  堂堂燕皇，就是這麼個漂亮姑娘？

  「你就是南宮玉兒？」李湘君入座後，笑著道。

  「民女南宮，拜見燕皇。」南宮玉兒急忙起身，沒等下身，便被李湘君攔住了。

  「哎哎哎，別搞這些，現在又不是在宮裡。快起來。」

  南宮玉兒看著頗為好說話的李湘君呆了一瞬。不管是她的固有印象，還是她南宮家在燕國朝中的眼線，一切的信息都告訴她，燕皇不是什麼好相與的角色。可當她親眼見到燕皇時，卻發現燕皇不但性別不對，性格更是差得十萬八千里。

  事情的真相只有一個，情報和眼睛總有一個欺騙了她。

  南宮玉兒的心中雖對李湘君存有疑慮，但動作卻並不遲鈍。

  此處是在燕國而非衛國，李湘君讓她跪，她就跪，讓不跪就不跪。突出一個審時度勢，非常穩健。

  李湘君交代完南宮玉兒，便把目光投向何雲霄這邊。

  在場四人中，除卻南宮和她老早認識的何雲霄，還有一個容貌不凡的姑娘。

  「這位可是杜姑娘？」李湘君笑道。

  「齊女杜音韻，見過燕皇。」有了南宮的案例在前，杜音韻便沒有興師動眾地行起大禮，而是起身微微行禮。大方禮貌。

  好一個「齊女」。

  李湘君微笑不變，心中思量起來。何雲霄雖然單純可愛，但他身邊的女人卻沒一個簡單的。南宮玉兒圓滑持重，年紀不大，處事竟可以老成周到，滴水不漏。杜音韻看似無爭，卻有一股不服他人的傲氣，當著朕的面還要提一嘴齊國。

  再加上腹有韜略的范梓弱，還有功夫不低的楚瀟瀟……

  「李姑娘，這次多謝你幫忙了。」何雲霄舉起茶杯。

  李湘君掩嘴輕笑，道：「別人謝禮，恨不得豪飲三杯略表誠意，怎麼到何公子這兒，反而縮水連酒都不喝了。」

  何雲霄尷尬一笑道：「能喝，只是這一桌上都是姑娘，喝太多，不雅觀。」

  「有什麼不雅觀的？又沒外人。」

  南宮玉兒對李湘君的話頗有微詞，但卻不敢反駁。好傢夥，何雲霄這麼大一個男子在這兒，叫「沒有外人」。燕皇未免也太……

  「拿酒來，今晚不醉不歸！」李湘君大聲道。

  何雲霄有噬魂丸加身，自然是不怕的，他看向杜妹妹。假若音韻不想喝，那他無論如何都要找理由把李湘君的主意噎回去。

  杜音韻對何雲霄點了點頭，輕聲道：「公子別忘了姐姐的話。」

  何雲霄輕輕點頭。

  這次找李湘君，答謝商業投資只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套出燕國方面對議和的底線。如果套不出的話，也要想辦法推動議和。比如組織兩方核心人員，越過齊燕兩方的好戰分子，先開小會商量出大致的議和結果，再考慮如何說服主戰派等等。

  和杜音韻「不想喝，但為了大局」不同，南宮玉兒是「不想喝，但慫」，過多的酒精會讓她神志不清，失去穩健，非常要命。

  不過燕皇開口，南宮玉兒沒法拒絕，只能一邊上不易醉的米酒，一邊讓人早早煮起醒酒湯。

  令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是，這一桌最先倒下的人，既不是有過花魁經歷的杜音韻，也不是一口酒一口醒酒湯的南宮玉兒，更不是噬魂丸在身魔抗拉滿的何雲霄，而是酒席的發起者李湘君。

  屬實是又菜又愛玩。

  馬車中，喝醉的李湘君全身鬆軟，頂著半睜半眯、神態迷離的眼睛，還有紅暈滿面的臉蛋，軟趴趴地靠在何雲霄身上。這副神態姿勢，讓何雲霄很自然地聯想到某個時期的夢寶。

  杜音韻面色微醺，但神志非常清楚。眼下燕皇半醉半醒，實乃套話的最好時機。她給了何雲霄一個眼色，便道：「何公子，音韻到了。」

  此處離蘭花銀行的酒店還有段路程，何雲霄領會了杜妹妹的意思，非常默契地道：「姑娘慢些。我在這等姑娘進樓再走。」

  「多謝公子。」

  杜音韻說完，便開門離去，只留何李二人獨處。

  馬車停留片刻，然後緩緩啟程。

  「李姑娘，你喝得太多了。」

  「有什麼關係？反正燕國大權在爺爺那裡。朕是死是活，沒人在乎。」李湘君醉醺醺地說，甚至由於醉酒，連舌頭都大起來，話都說不清楚。

  「怎麼會沒人在乎。」

  「那你在乎嗎？」

  「我……」何雲霄猶豫了一下，心想這畢竟是夢寶的姐姐，於是道：「我在乎。」

  李湘君靠在何雲霄肩膀上，傻笑著伸出手，捏了捏他的臉。「你不錯，朕很喜歡。」

  何雲霄估摸著時機差不多了，略有心虛地試探著說：「李姑娘，齊燕之間的紛爭何時能結束啊？」

  「等天下一統吧。」

  「何時天下一統？」

  李湘君勾了勾嘴角，「這我哪知道啊。不過，如果燕國能拿下祁山山谷，可能會容易很多。至少，比現在容易。」

  祁山山谷？

  何雲霄暗暗記下這個名字，然後繼續試探道：「李姑娘，別說天下一統，如今就連齊燕和談都是泡影。這連日議和，結果一點實際進展都沒有。」

  李湘君翻了個嫵媚的白眼，「哪有那麼容易。燕國皇姓又不止我李姓一家。即便我和我爺爺同意。姜任也各有算盤。更別說那些地方氏族了。」

  「依姑娘所見，要想推動議和，該如何做？」

  李湘君伸了個懶腰，在何雲霄的肩上換了個姿勢靠著。

  「你去問他們想要什麼呀。我只是個小皇帝，哪懂那麼多。」

  何雲霄暗暗揣摩李湘君的話外之意，想了一會兒，覺得算了，這種傷腦筋的事情還是留給弱寶去想吧。

  馬車再墨跡，也有把路走完的時候。

  在一路慢悠悠的晃蕩中，何雲霄的馬車終於來到皇宮附近。

  「李姑娘，李姑娘？」

  何雲霄叫不醒李湘君，只好掀開窗簾看向宮門。看有沒有機會混進去。

  結果自然沒有。

  看著身上的女子，何雲霄一時也沒了主意。皇宮送不進去，總不能接回家吧？

  壞了，她睡著了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