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六章 後會無期

  馬拉卡納體育場，隊員休息室通道內。

  中國MVP與北美F5的隊員們呈兩陣排開，在那些涌竄的記者鏡頭下，每個人都肅穆著表情。

  不多時，北美F5的隊長被一家媒體邀請到了一邊採訪，葉黛璃看著F5隊長那回答問題時的尷尬以及古怪模樣，很顯然這一刻他被狠狠打臉了吧？

  在MVP與SGR比賽前，這位隊長曾敲著身板說過MVP根本就不可能擊敗韓國，而如今呢？MVP不但擊敗了韓國，而且林灼還創造了一場比賽雙五殺的歷史記錄！

  葉黛璃翹著唇角哼然一聲，縱然這決賽隊長林灼不會參加，但他們想要擊敗F5拿到世界冠軍也並不是什麼難事。

  葉黛璃相信葉曉峰，也對MVP有著充分的信心。

  看著F5隊長漸而露出的蒼白模樣，似乎記者問到了這場決賽相關的吧？

  F5，你們不是狂妄跋涉嗎？你們不是說過就算MVP走了狗屎運來到了決賽，你們也會親手把我們虐爆嗎？

  方耀咔呲了一下嘴角，心想F5，你們的機會來了！不過到底是誰虐誰，還尚不可知！

  方耀並沒有什麼心理負擔，即便這場比賽是葉曉峰上場。因為在他覺得，就算葉曉峰如同當初的蘇然一樣，在賽場上出現了什麼致命的差錯，就算他們輸掉了第一局，那也沒關係。

  

  到那時，他們的老大林灼，一定還會站出來，那麼這場對陣F5的決賽，根本就沒有第二個結果。

  他們MVP，太需要一個世界冠軍，否則整天世界強隊、中國第一戰隊的稱呼，就連他們自己都覺得害燥起來。

  況且F5，與韓國戰隊相比，根本就沒有可比性。

  隨著時間的迫近，兩邊隊員的入場即將到來。所有人都不禁活動活動了身子，臉上的表情變得更加的緊緻嚴肅。

  第一次登上這樣盛大的舞台，葉曉峰開始產生了焦躁與緊張，他的汗水不注的流著，順著臉頰流淌在隊服身上，流過胸前鮮艷的五星紅旗。

  葉曉峰微張著嘴，目光漫無目的的望著，他的雙手在發抖，在極細緻的發抖。

  「曉峰，別緊張。」

  不知何時，身後傳來的葉黛璃聲音，聲音柔和而蘊含著清涼，這使得葉曉峰的緊張稍稍鬆弛了一些。

  「蘇然當初和你一樣第一次登上世界賽場時，他可沒有一點兒的緊張，曉峰，你不會比他差的吧？」

  身後葉黛璃的聲音在繼續著，帶著稍稍的挑釁之色，這使得葉曉峰全身一震，愣在了那裡。

  不行，他不能比蘇然差！蘇然，不正是他追趕的目標嗎？

  既然蘇然都能做到，那他葉曉峰為什麼做不到？

  葉曉峰的目光終而變得堅毅起來，他伸手擦了擦臉上的汗水，強行抑制住手上的顫抖，他在心中告訴自己，他葉曉峰，不會輸給任何人！

  「對不起打擾一下，請問你們誰是隊長？」

  突而的，那些圍擁的記者，其中一人拿著話筒走上前來，身後跟著一位扛著攝像機的攝像師。

  那位記者說的是英文，自然的，MVP隨行的翻譯將記者的原話翻譯了出來。

  所有人都是一愣，心想這是要採訪他們嗎？

  方耀他們回頭俱是望向葉黛璃，如今林灼不在，那場上隊長就是葉黛璃了。

  葉黛璃沖他們點了點頭，那位記者見到葉黛璃，先是呆了呆，目光里滿是炫目的神色，心想好一個俏美的姑娘！

  他趕緊和身後的攝像師說了一聲，隨即快步來到葉黛璃面前，將話筒遞到葉黛璃胸前，「你好，我們是美國天空電視台的記者，請問我們可以採訪一下貴戰隊嗎？」

  美國的？

  葉黛璃先是秀眉一簇，那乍暖還寒的神色再次令那位記者痴迷起來。

  隨即葉黛璃的容顏舒展開，心想美國的正好，這樣說起話來就不用拐彎抹角了。

  葉黛璃衝著那位記者點了點頭。

  那位記者眼中一喜，趕緊展開話題問道，「首先恭喜貴戰隊進入決賽，對於接下來對F5的比賽，你們覺得會是一場艱難的比賽嗎？」

  此話問的巧妙，並沒有直接問可不可以拿下比賽，而是會不會是一場艱難的比賽，這樣就避開了雙方的尷尬。

  如今中美的對決，不但是電競英雄聯盟的競爭，而且更加是總獎牌數的競爭，正是這一點，才會造成如今記者的人滿為患。

  葉黛璃瞥了那位記者一眼，淡淡道，「我不覺得會是一場艱難的比賽，我想也沒有哪一場會比剛才與SGR的那一場更加艱難，而對於這樣艱難的一場比賽，我們已經順利贏下了不是嗎？」

  葉黛璃根本就沒打算給這些記者好臉色看，說出的話也是嗆點十足，完全就沒考慮過那位記者的承受程度。

  不過誰讓F5之前是那樣的囂張呢？現在葉黛璃只是在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而已。

  那位記者的臉色有了明顯的不適應，他只能勉強的微笑著開始下一個問題，「我剛才瞅了一下，好像並沒有見到你們上場發揮出色的白起，請問MVP這場決賽白起不打算上嗎？」

  葉黛璃再次瞥了那位記者一眼，欣長的脖頸輕抬著，素顏淺黛，卻是異常的吸人眼目，仿若高貴的無法觸及。

  就在那位記者的自慚形穢下，就見葉黛璃唇角輕啟，話語刻薄，「這場對F5的決賽，曉峰上就夠了，不用勞煩隊長。」

  「呃……」

  那位記者的臉，終而青紫起來。

  而臉色更加青紫的，無疑是一個身位之遙的F5隊員，天空電視台記者對於葉黛璃的採訪，他們顯然也是聽的清楚的，見葉黛璃是如此的瞧不起他們，他們儘是咬牙切齒。

  「法克！竟敢這樣瞧不起我們！」

  「打敗了SGR又怎麼樣，我們一定要讓你們為輕視我們而付出慘痛的代價！」

  兩邊隊員各是計議已定，只在等待著入場時間的到來。

  那位記者還想再問些什麼，可是突然他扶了扶耳中的藍牙耳機，說了一聲「真的？」便趕緊衝著休息室的深處跑去。

  葉黛璃顯然是吃了一驚，但見其他記者，亦是如發了瘋般，開始向著那個方向狂奔而去！

  「這怎麼了？」

  眾隊員均是如同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互相詫異的問著。忽而就聽那奔跑在最後的某位攝像師傅口中嘀咕著什麼，葉黛璃蹙眉問向隊內翻譯，「李姐，那個人剛才說的什麼？」

  葉黛璃的英文其實也不錯，只是在這般嘈雜的環境下，她也沒有太過聽清，而這個李姐，正是國家派遣而來的奧運隊伍其中的一員。

  李姐也有些不太敢確定的道，「他好像說要退役什麼的，哎呀，我也沒聽清……」

  方耀撓了撓頭，「照我看哪，我估計是哪位比賽失意的隊員要退役吧？不過看這陣勢，應該是個大牌才對，否則哪能讓那些記者急的跟猴子似得？」

  聽方耀這麼一說，葉黛璃也是不由點頭，她轉而叮囑起來，「大家都別想了，反正跟我們又沒什麼關係。眼下我們的目標就是這場決賽，世界冠軍，我們沒有理由讓給F5的！」

  這次奧運會有這麼多的運動隊員，其中大牌也是不計其數，退役不退役的，跟他們MVP又有什麼關係呢？

  「大家都有信心吧？」

  葉黛璃，綻放著巾幗之姿，她掃視著眾人，嬌聲道。

  所有人都不禁心頭一震，熱血湧現，「有！」

  「曉峰你呢？」葉黛璃卻是將明眸對向葉曉峰，不無擔憂的道。

  卻見葉曉峰迴過頭來，眸子裡是漆黑的光，那是準備傾盡全力的，準備奉獻一切的，葉曉峰重重的點頭，「放心吧，阿璃姐姐！」

  阿璃姐姐……

  葉黛璃忽的一怔，繼而笑顏如花，「嗯，我相信你！」

  在工作人員的最後確認下，MVP與F5終於開始入場！

  「轟！」

  現場的聲浪從四面八方鋪卷而來，震天的吶喊幾乎讓隊員們耳膜破裂。葉黛璃明媚著臉顏走在最後，葉曉峰緊緊握住了手。

  「嚓嚓嚓！」

  MVP的休息室里，林灼有些憔悴的被眾多記者圍著，搶遞過來的話筒綿綿不絕，拍照聲此起彼伏，閃光燈不停的在他的臉上爆炸開，遮掩了他的蒼白之色。

  「讓我們歡迎偉大的戰隊，MVP與F5上台！」

  現場的比賽舞台，星光遍布，仿若每一位電競職業選手，都成了炙手可熱的明星。

  「白起，請問你現在正處於職業生涯巔峰，卻為什麼突然要選擇退役呢？」

  休息室，伴隨著閃光燈的悲傷，連綿不絕的問題，或急促或不可思議的，或震驚或驚喜的，林灼感覺自己的腦子都要炸了，心口處的窒息，卻變得更加厲害。

  「好的，現在雙方所有隊員都調試機器完畢！現場親愛的觀眾朋友們，你們即將見到的，就是本屆奧運會的最後一場比賽，亦是具有劃時代意義的一場巔峰較量！」

  舞台正中的主持人將話筒對向正前方的看台，激情在瘋狂的燃燒著，「讓我們一起大喊，英雄聯盟！」

  「英雄聯盟！」

  ……

  「白起，你為什麼會選擇退役呢？」

  ……

  「讓我們歡呼，MVP！」

  「MVP！」

  ……

  「白起，就算要退役的話，你為什麼不在擊敗F5之後，拿到世界冠軍這個榮譽之後再退役呢？」

  ……

  「F5！！」

  「F5！F5！F5！！！」

  ……

  休息室里，林灼有些痛苦的捂住頭，「對不起，我拒絕回答。」

  ……

  「比賽馬上就要開始了。」

  電腦前，葉黛璃呼出了一口氣，她凝亮的目光望向葉曉峰和眾人，繼而清甜的笑了起來。

  「大家加油！」

  「不好意思大家，剛才導播處發來的消息，說是有一件重大的事情需要宣布，那就讓我們把這場精彩的決賽暫緩幾分鐘，先讓我們關注下大屏幕！」

  場中主持人突然的話讓現場觀眾所有人都錯愕起來，葉黛璃他們亦是不解的，甚至有了些懊惱。

  這比賽都要開始了，這主持人到底在幹什麼？

  方耀想到了什麼，他眼前一亮，「難道是之前那什麼退役？」

  眾人心想是了！

  懸吊在舞台上空的立體全息大屏幕他們抬頭就能看見，但他們似乎還沒意識到，就在好奇納悶間，就聽到現場一陣熟悉的聲音傳來，「不好意思，耽誤大家幾分鐘的時間。」

  這聲音……

  「是隊長？！」葉黛璃哐當一聲站了起來！

  這聲音太熟悉不過，絕對就是他們的隊長！難道說，那個退役什麼的，是關於隊長的？！

  「這都是假的吧……」方耀已經六神無主起來，他惶恐的，不自信的問著劉銘傳。

  「看頭上。」葉曉峰那有些沉重的聲音傳來，葉黛璃他們抬頭望去，果然的，大屏幕中，那被記者層層簇擁著的，正是隊長林灼！

  「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隊長會……」葉黛璃發現自己的唇都在顫抖著，以至於說出的話，亦是哆嗦不堪。

  儘管她表面上是如何的冷淡林灼，但在她的內心裡，他依然是她的青梅竹馬，依然是她的依靠和哥哥一般……

  可是如今，她的青梅竹馬，她的「哥哥」，在世界面前，這是要做什麼？

  葉黛璃不敢呼吸，不敢哪怕有一絲的妄動，就那樣抬著冰雪的肌顏，深望著。

  大屏幕里，那個可惡的林灼，竟然還是用笑著的。

  「大家應該還記著我吧？沒錯，我是MVP戰隊的隊長白起，這個世界上最強的ADC。」

  最強的ADC，林灼此話一出，看台上如旋風般的颳起了一股駁斥聲、質疑聲乃至叫好聲。

  葉黛璃卻是眯起了眼眸，水霧一般的，隊長還是這麼驕傲呢……

  「為了不影響最後的這場決賽，那麼我也就長話短說吧。」

  所有人都屏足了氣息，包括遠在中國的所有玩家！

  「林灼，這是要幹什麼？」無雙訓練室里，蘇然忽閃著目光，不解的問道。

  「他決賽沒有上也就算了，這時候還來個世界宣告是什麼意思？難道僅僅就是宣布他是世界第一ADC嗎？」蘇然皺著眉，復又換了種說法道，「世界第一ADC的加冕模式？」

  「沒這麼誇張吧？我想林灼再狂也不致狂至如此。」金允熙卻是饒有興致的，他笑著道。

  無雙訓練室里，沒有人知道林灼想要幹什麼，只能帶著忐忑的繼續看下去。

  而解說直播間內，如果觀察仔細的話，南宮婧那素來冷淡的眸子裡已經浸現起了細小的淚花……

  「我已經很累了，很累很累了……所以我接下來所要宣布的是……」

  林灼的笑容沒有一丁點兒的留戀之色，就好像漫不經心的在宣布一件漫不經心的事。

  沒有給世界所有在關注此刻的人絲毫考慮和震驚的時間，就聽林灼又道，「我林灼僅以白起個人名義宣布，從今日起，白起將無限期離開MVP戰隊，並且永久退役！」

  「轟！！！」

  現場的看台上頓時炸開了鍋，比賽室內，葉黛璃身形一陣恍惚，摔倒在地。

  「大小姐！」

  「這……這不是真的吧？老大，你這是在幹什麼？你瘋了嗎！說好的一起奪取世界冠軍的呢？你在那裡說什麼退役的屁話啊！」

  方耀大吼著，他幾次想要衝出去，衝到休息室里去質問林灼這究竟是為什麼，但幾次都被工作人員攔住，並且鄭重的警告他，如果出了這個比賽室，就將被取消參賽資格！

  面對方耀的痴狂悲痛，大屏幕中的林灼卻是用著平淡的口氣，那種陌生的不能再陌生的口氣道，「這些年的電競生涯，讓我學到了很多，也讓我失去了很多。直到如今，我終於想通了，什麼才是生命中真正應該珍惜的。」

  「大家不要再問我為什麼會選擇退役，為什麼會在世界冠軍這個當口選擇退役。」

  「總之你們就恨我吧，隊友也好，對手也好，乃至所有的中國玩家也好，你們都痛快淋漓的恨我吧。如果對我的恨可以讓你們忘記互相攻擊互相謾罵，可以讓你們團結起來的話，那我，會笑著承受的。」

  比賽室中，方耀已經扭曲著臉孔，抱著頭不想再聽下去，他的哽咽聲里，混著鼻涕，「老大，到了這個時候你還裝什麼偉大……真是可惡……可惡啊……」

  葉黛璃亦是淚眼迷濛，仿若失去了整個世界。

  林灼的目光柔和了下來，他仿佛在幻想著，聲音也輕柔了許多，「退役之後，我會去一場旅行，但關於去哪裡，去多久，這個連我自己也不知道。」

  林灼忽而將目光對準了前方，看著他想看到的那些人，話語中終於有了些哀傷，「但我知道的是，MVP，大家，再見了……」

  「我們，後會無期……」

  「咔哧！」

  大屏幕上的影像關閉，再次浮現出了決賽兩方的Logo畫面。

  「方耀，你要幹什麼！」

  身旁一陣晃動，劉銘傳趕忙拉住了方耀。

  方耀在掙脫著劉銘傳的手，他大吼著，「放開我！我要去找老大問清楚，他幹嘛要這樣做！為什麼要拋棄我們，拋棄MVP！」

  還是在這種時候……

  「笨蛋，你這時候出去就等於放棄比賽！」劉銘傳也終於忍受不住，他對著方耀怒吼著。

  MVP的訓練室里，頓時亂作一團。

  方耀還在掙扎著，痛苦道，「放棄比賽就放棄比賽！老大都不在了，我們還要這個世界冠軍有什麼用！」

  「怎麼就沒用了！」

  突然的，葉黛璃的嬌喝響了起來。

  方耀和劉銘傳頓時都是一愣，旋即安靜。

  葉黛璃的臉顏上還沾染著晶瑩的淚花，她卻是恨恨的，雙目通紅，「都給我聽著，從今天起，讓我們忘記林灼這個人，忘記白起這個ID！」

  「他以為他離開了我們MVP就不能活了麼？他以為沒有他的存在MVP就不能奪取世界冠軍了麼？」

  葉黛璃擦了一把淚眼，咬緊了銀牙，「今天，我們若不能奪取世界冠軍，那麼MVP，就解散好了！」

  葉黛璃對於林灼的恨，終而到達了頂端。

  ……

  馬拉卡納體育場，沒有人知道的是，一輛救護車停在了體育場入口，林灼被醫護人員緊急的送上車。

  「快快！病人的情況非常糟糕，要立即進行救治！」

  「可是，恐怕已經來不及了！」

  就在醫護人員倉促的辯駁間，那躺在擔架上的林灼，面色慘白的，再也沒有了往日的意氣風發，他拉了拉醫護人員的胳膊，艱難的嘴唇蠕動著。

  那名醫護人員趕緊將耳朵貼近林灼的嘴前，就聽林灼用著全身的力氣道，「送我回家，送我回中國……」

  ……

  MVP與F5的爭冠之戰已經打響，現場的轟鳴讓人再也無法安靜下來，就連之前林灼的退役也沒有人能夠再回想起來了。

  而在里約熱內盧國際機場，有一架特殊航班正緩緩飛過地平線，從大海的波瀾里飛向了廣袤的藍天。

  林灼，後會無期……

  徘徊著的，在路上的，你要走嗎？via，via。

  易碎的驕傲著，那也曾是我的模樣。

  沸騰著的，不安著的，你要去哪？via，via。

  謎一樣的，沉默著的，故事你真的在聽嗎？

  我曾經跨過山和大海，也穿過人山人海。

  我曾經擁有著一切，轉眼都飄散如煙。

  我曾經失落、失望、失掉所有方向。

  直到看見平凡才是唯一的答案。

  ……

  但你仍然還在幻想，你的明天，via，via。

  她會好嗎？還是更爛？對我而言是另一天。

  我曾經毀了我的一切，只想永遠地離開。

  我曾經墮入無邊黑暗，想掙扎無法自拔。

  我曾經像你像他像那野草野花，

  絕望著也渴望著，也哭也笑平凡著……

  （節選自《平凡之路》歌詞）

  （林灼，再見……各位，本書因為種種原因，終將畫上終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