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二章 早已命中注定

  「浮屍遍野，就是你想要的結果嗎？」

  芝雲與圓林交際處的小山包上，亞索冰冷的話語在山頭迴蕩。

  此刻下方的瓦斯塔亞軍和維魯斯軍發生了碰撞。

  戰鬥結束的很快，不過數分鐘，曠野、河流、草地都已然被血染紅，維魯斯軍的武士屍體倒了一地。

  沒有單兵武裝的維魯斯軍，面對訓練有素的瓦斯塔亞戰士，只有被屠殺的結果。

  「這才死多少，要是他們不死，死的就是你的親朋，你熟知的人。」凱隱冷冷道。

  「我可沒有什麼活著的親朋好友了，只剩下艾歐尼亞的同胞。」

  亞索靠在土石上，面上帶著譏諷：

  「還是說，在你眼裡，下面的人都不算是你的同胞。」

  

  「你把他們當同胞，他們可沒把你當同胞。」

  凱隱嗤笑一聲，指了指下面的屍體：

  「這些人都是你昔日的戰友，但哪一個不把你當叛徒，就你清高？」

  聽到這話，亞索沉默了下來。

  維魯斯軍的前身本就是艾瑞莉婭率領的那隻軍隊，也是他曾經效力的隊伍。

  而他也是因為被操控殺死戰友而被通緝，根本沒有人原因聽他的解釋。

  甚至，他的哥哥最後還被他親手殺死。

  「我還是不明白，你這麼做是為了什麼？」

  虐殺瓦斯塔亞人，讓維魯斯軍背鍋，在他看來純粹是損人不利己。

  「為了艾歐尼亞。」

  凱隱意味深長的回了句，他當然不會告訴亞索，他圖謀的是艾歐尼亞之魂。

  他現在能有半神級的實力，可不是依靠什麼苦修。

  他現在的生命，依舊掌握在拉亞斯特手中。

  對方要他生，他就能活著。

  對方要他死，他片刻也活不了。

  艾歐尼亞之魂，是他想到的唯一改變現狀的關鍵。

  只有艾歐尼亞之魂的力量，才足以抵禦拉亞斯特。

  而為了得到艾歐尼亞之魂，他就必須減少幾個有力的競爭者。

  「你就不怕玩脫了，到時候諾克薩斯直接對艾歐尼亞洗地？」

  亞索意有所指的望向不遠處，從他這個地方，足以看到前幾日留下的大坑。

  那裡曾經有座百米山峰，但現在已經徹底消失了。

  「他們不會這麼做。」

  凱隱平靜的搖了搖頭：

  「我們做的一切都在規矩內，他們也不會為規矩外的東西。」

  「規矩？哪來的規矩？」

  亞索只覺得好笑，諾克薩斯可不是講規矩的人，他們只講實力。

  「我不清楚那些諾克薩斯的傳聞是不是真的，但他們絕對有實力肅清艾歐尼亞地區，那你以為為什麼這裡還這麼亂？」凱隱冷笑道。

  「他們更希望一個亂起來的艾歐尼亞？」亞索猜測。

  「你那朽木腦子裡也只有劍了。」凱隱嗤笑一聲，「亂起來的艾歐尼亞對他們有什麼好處，是能獲得更多的資源嗎？」

  「那是為了什麼，我想不出原因。」亞索攤了攤手。

  既然凱隱要展現自己的智慧，那他就聽著好了。

  凱隱深吸了一口氣，遙望著下方戰場上堆積的屍體，以及那些啃食著屍體的烏鴉，有些愣愣出神。

  「嗯？」

  亞索沒有聽到凱隱的回答，順著他的視線下望。

  他倒是沒看到什麼特別的地方，艾歐尼亞各地都有喜歡吃腐食的烏鴉，這會兒下面都是維魯斯軍武士的屍體，足以讓他們飽餐一頓。

  要說之前，他還有幫著收屍的想法。

  但想到下方這些人對自己的指責，他也絕了這個念想。

  這些倒下的屍體有一部分他認識，當時他逃亡時，這幾人對他的指責最為大聲。

  實力沒有多少，但卻覺得自己是對的。

  凱隱似乎是從思緒中走了出來，輕嘆了口氣：

  「整個艾歐尼亞，就像是烏鴉的棋盤，那個人是唯一的棋手，這裡的一切都在照著他的想法前進。」

  「那個人...萊恩港那位？」亞索問道。

  在他想來，也就現在一直待在萊恩港的斯維因，擔得起這樣的說法了。

  「是他。」

  凱隱眼底帶著難以言表的壓抑，聲音帶著陰翳道：

  「在他的劇本里，我們沒有任何活路，就像是一個個小丑般，將會迎來宿命的最終結局。」

  「照你這麼說，你現在做的一切，也在他的預料之中。」亞索挑了挑眉。

  他不覺得斯維因有這麼厲害，真要有這麼厲害，那他們也就沒有反抗的必要了。

  不如早早的找個風水好的地方，吹一曲簫，等待著最終的謝幕。

  「人類不會甘於被人掌控，哪怕知道結果，但總要搏一搏。」

  凱隱語氣平淡，就好像是當年他初來艾歐尼亞。

  那時他是跟著一隻童子軍來的艾歐尼亞，每個人的年紀都不大。

  戰爭十分殘酷，他記得自己經歷過的最後一場戰役，戰友盡數死亡。

  面對數十名年紀比他大一輪的艾歐尼亞人，他選擇了提起武器。

  最終，他活了下來，成功加入了影流。

  在他看來，當時的自己已是必死無疑，是靠著自己改變了命運。

  而現在，幾乎是同樣的絕望境地，但他還是想要拼一拼。

  悉數了解凱隱當下想法的拉亞斯特，那把鐮刀露出的眼珠里，寫滿了嘲弄。

  你以為的靠自己拼搏，又何嘗不是一次註定的相逢。

  讀取過凱隱記憶的拉亞斯特，除了覺得凱隱這一生可悲外，心裡只剩下戰慄。

  他才是那個至始至終，想都沒有想過改變命運的人。

  拉亞斯特在清楚不過了...

  無論是他、凱隱、亞索、亦或者是劇中的其他人，從被謀划進棋局的那一刻開始，所有他們可能做的事情，都在那兩人的掌控之中。

  他們想了很久才決定做的事情，也只是那兩人想要他們做的事情罷了。

  艾歐尼亞，從普雷西典之戰結束，就已經沒有未來了。

  拉亞斯特心裡感慨，甚至覺得有點悲涼。

  要是他真能掌控凱隱的生命，他早就不想在這呆了。

  恕瑞瑪重新建立，他好歹是個曾經的飛升天神，足以在那裡有個位置。

  要是能操控凱隱，他早就去養老了。

  但可惜，他能干涉凱隱不錯，但想要殺死凱隱，卻根本就做不到。

  這是他還是瑞恩實驗品的時候，就已經註定的事情。

  他那被瑞恩改造的思維里，根本沒有殺死凱隱這個念想。

  他能殺死任何一位暗裔宿主，但唯獨凱隱不行。

  要知道，他在瑞恩實驗室的事情，要追述到普雷西典之戰剛過一兩年的時候了。

  從那時候開始，一切就已經註定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