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你要對我複雜

  王曼的眼珠子都要突出來，聲音尖利如麻雀，嘰嘰喳喳的，「我說！你瘋了嗎！這是我給總裁倒得！啊——」

  李森蒅趕緊一隻手捂住自己的耳朵，皺眉道，「不就是一杯咖啡嗎？至於這么小氣，再說了，你這咖啡金貴的有專利不成？大驚小怪的，趕緊出去！」

  「誰在裡面吵？」門口傳來冷冷的聲音。

  沈墨南進來，瞧見王曼，瞭然，坐回辦公椅里，又道，「王經理，有什麼事？」

  「我……」王曼瞧著桌子上已經被李森蒅喝過的咖啡，又說不出什麼了，目光不自覺放在顏蘇茗身上，眯著眼睛，有幾分疑惑的恨意。

  「沒事就出去吧，我們還要忙。」沈墨南低著頭，視線全部放在電腦山了。

  王曼啪嗒啪嗒的高跟鞋踩地面的聲音極有氣勢，走到顏蘇茗身邊，她冷冷輕聲道，「好啊你，小丫頭，敢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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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顏蘇茗不知該如何解釋，也沒機會解釋，畢竟這是在總裁辦公室，只能無奈的看著王曼離去。

  「這王經理，看起來是真想當你的秘書啊，總裁！」李森蒅懶懶的額伸了個懶腰，壞笑的看著沈墨南。

  沈墨南白了他一眼，他才自動給自己封口，懶懶的喝起咖啡。

  「過來。」沈墨南看向顏蘇茗。

  顏蘇茗一怔，隨後乖乖過去，站在他的眼前，「有什麼吩咐？」

  顏蘇茗還是恭恭敬敬。

  沈墨南推給她一沓文件，「去給各部門發放下去簽字，簽完字立刻回來，吃飯。」

  他這認真的樣子，好像吃飯也是個重要工作，需要顏蘇茗認真執行。

  李森蒅噗嗤一聲笑，看著顏蘇茗出去。

  他對著沈墨南打趣，「沈總，我瞧著你，不會是對這小女人，動情了吧？」

  「管你什麼事？」沈墨南皮笑肉不笑。

  「沒什麼事，管沈家一大家子人的事兒哦，顏蘇茗現在還是沈家的眼中釘肉中刺吧，你幫她可以，要是真的動了真情，只怕，難以權衡和沈家的關係，那沈家老爺子，可是有的是手段對付小姑娘啊。」

  「…我喜歡誰，不喜歡誰，他還能管的住我？」沈墨南的聲音冷起來，眯著眼睛，眼神鋒利。

  「我知道，人是管不了你，可能管得住顏蘇茗啊，顏蘇茗現在什麼都沒有，家底子全送給沈越敗光了，這真是唉，你說說你好不容易碰上個有感覺的女孩兒，怎麼就這麼複雜的，不僅僅是身份複雜，嘖嘖，我就怕，註定是怨偶啊。」李森蒅故作姿態的搖搖頭。

  遠處飛來一隻鋼筆，啪的一聲掉在地上，濺了李森蒅一褲子的墨水。

  他苦著臉起來，「我說三少爺！您是有錢，可是能理解理解我們這些工薪階層嗎！上午你說我有酒氣，我連忙趕去商場買的正裝，又被你這麼一崩墨水，我還怎麼穿啊？！」

  「還敢廢話？」沈墨南聲音越發冷了，神情也看起來不像是在開玩笑，非常的認真，「再多說，你滾回你的李家。」

  李森蒅立刻舉雙手投降，「錯了錯了，真的，我錯了，再也不敢了。」

  說罷，趕緊出門去，讓沈墨南自己一個人靜靜。

  沈墨南閉上眼睛，躺在座椅里，腦海里有昨日溫情的畫面，也有他討厭之人的神情，還有那個陰陽怪氣的沈家，除了前者，其他都讓他厭煩。

  可他究竟是不是動了真情，還是貪圖一時的新鮮感，他自己也不知道。

  沒一會兒，顏蘇茗收完文件回來，恭恭敬敬的呈到沈墨南面前，嘴角有淡淡的笑意，「請過目，主管們都簽好字了。」

  少女的笑容給她溫婉的臉上添上幾分嬌俏。

  沈墨南心頭一動，修長的手指在桌子上敲了敲，帶有幾分玩味的脫口而出，「顏蘇茗，做我女朋友，怎麼樣？」

  話一出口，顏蘇茗有種遭受雷擊的感覺，感覺整個辦公室特比的安靜，似乎都能聽到茶桌上金魚遊動的聲音，還有外面飛機的轟鳴，微風拂過樹葉，車水馬龍……

  驚嚇之餘，她一動不動的看著沈墨南俊美無邪，此刻帶著笑意和期許看著自己的臉，只感覺自己的心似乎已經不是自己的心了，是跳跳糖，跳得似乎要爆炸，要將她自己吞噬。

  瞧她怔住的樣子，沈墨南挑起一隻眉，「怎麼，不願意？」

  「……」顏蘇茗說不出話來，好一會兒，她低下頭，非常認真道，「不好，我配不上你，要不是沈越，你我絕對不可能有機會接觸，你不要因為那，那事就要對我負責什麼的，我不在乎那些，都是成年人，你是完美的人，理應和找一個完美的世家小姐，才足夠與你相配。」

  說這話時，女人的耳垂紅透了，不知道是害羞，還是傷心，還是驚嚇過於後的餘溫。

  「那我非你不可呢？」沈墨南繼續瞧著她。

  她又抬起頭來，搖搖頭，「真的不可以，我真的配不上你，我這樣的殘花敗柳，又是你侄子的前妻，別說是傳出去對你名譽有損，就是傳到沈老爺子耳朵里，也會大發雷霆。」

  「哦，你是害怕沈老爺子，才不願意和我沈墨南在一起，顏蘇茗你這麼膽小啊?」

  「對，我害怕，沈老爺子發怒，不給你繼承權，那你母親留下的東西，豈非要拱手讓人給別人繼承了！這不公平，還有，你這樣的人，我駕馭不了，我降服不住，我已經被拋棄過一次了，不想再經歷第二次。」顏蘇茗的語氣很認真，認真時的樣子，眼睛很亮，帶有自己的倔強和意氣，像是蝴蝶孵化之前的破殼而出的堅硬。

  沈墨南怔了怔，像她這麼坦誠的女人，恨不得將自己的心掏出來給別人看，確實，難得。

  通透，又純淨。

  「我不會，我不會拋棄你。」沈墨南起身來，繞開辦公桌，拉起顏蘇茗冰涼的手，放在自己臉邊貼著，「我是要你，在對我負責，我的第一次，都是給了你，我是傳統的死板人，不能再接受別人，所以你要對我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