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對峙

  季桐死死咬著唇，指尖用力，嵌進掌心，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溫景淮一步步靠近，視線一刻未離她，她的反應已經說明了一切，親子鑑定想來也是沒必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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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再問一次，孩子，是不是，我的？」

  她幾乎要落淚，男人的逼迫感讓她的恐懼被無限放大，若說是，那孩子會不會被他搶走，若說不是，他會信麼。

  冷冽的氣息越來越近，一呼吸全是這個味道。

  季桐垂眸，看到的是男人抵進的腳尖，她不敢跟他對視，可下一秒，下顎被人強迫抬起，逼著她跟他對視。

  「壞人。」

  杳杳從季桐身後探出腦袋，看到這幅場景，認為媽咪是被人欺負了，但是她又害怕這個男人身上的氣息，小手緊抓著季桐的衣服出聲。

  溫景淮盯著孩子的臉，難怪會有熟悉的感覺，鬆了手想要去摸孩子的臉，卻被季桐一手打開。

  溫景淮看她，想起來什麼：「是不是四年前那次？」

  「孩子是我一個人的，跟你沒有任何關係。」

  她倔強的抬頭說著這話，絲毫不願承認孩子跟他有任何關係。

  沒有關係，呵。

  「季桐，沒我，你哪來的孩子，我真的是低估你了。」

  瞞了他整整四年，關鍵是之前遇到的時候，她還能心安理得地承認是別人的孩子，真是好樣的。

  他的眼神開始變得嗜血，瘋狂。

  孩子被嚇到，忽然就哭出了聲，嘴裡還不斷喊著媽咪。

  季桐一聽孩子哭，心間開始抽痛，蹲下身，將孩子抱進懷裡，安撫著，才從醫院回來，身體還沒有好全，不能這麼哭。

  可不管季桐怎麼哄，杳杳的哭聲就是止不住，最後小臉通紅，咳嗽聲也不斷。

  不再管站著的男人，抱起孩子就往後院裡走，溫景淮拉著她的手臂，還沒聽到他想要的答案，不想讓她走。

  季桐急了，說話聲音也不自覺抖：「她剛從醫院回來。」

  溫景淮鬆了手，跟著人往後面走。

  季桐將孩子放到床上，拍著孩子的背上下安撫著，又起身倒了杯溫水，小口餵著孩子。

  杳杳在季桐懷裡，不哭了之後紅著臉小心看著剛剛那個男人，每看一眼都要往季桐懷裡縮一點，肉眼可見她的害怕。

  「你在這休息，媽咪跟。」

  想了一秒：「跟這個叔叔出去說會話，好不好。」

  小姑娘點頭，季桐輕輕將她放在床上。

  路過溫景淮身邊的時候，聲音極為小聲開口：「出去談。」

  當著孩子的面她不願意說，杳杳現在已經這麼大，大人說話也都能聽懂。

  難得她對他溫和過一次，即使是為了孩子，溫景淮卻也順從了他，腳步一轉，跟著人走出去。

  季桐在院子的樹前停下來，卻沒轉身看他，醞釀著接下來要說的話。

  她不開口，溫景淮便等著她開口，反正人在這，也跑不了。

  幾分鐘過去了，依舊沒有聲音。

  「怎麼，啞巴了。」

  冰冷的嗓音從身後傳來，激得她背脊一震。

  深呼吸一口，她轉身，像是做了什麼重大決定，毅然決然抬頭：「你想知道什麼？」

  「所有。」

  所有。

  「杳杳今年三歲四個月。」

  杳杳，杳杳。

  溫景淮細想著這兩個字，原來她之前喊的名字是這個意思，還有她工作室的名字，「見杳」，原來也是這層意思。

  三歲四個月，時間完全對得上，她這是承認了，可是為什麼她回來這麼長時間都不說，見了那麼多次，一句話都不提。

  她這是認定了不想讓他知道自己有個孩子。

  「還有呢？」

  還有？還有什麼？

  話已經說到這份上了。

  「你從來都沒想過讓我知道，是嗎？」

  季桐側過臉，不去看他，可能是不知如何回答他，又或是心虛，確實有這個打算。

  她也不知道，可若是在南城生活，她不是沒想過相遇後的樣子，可是從白曉說孩子是她的開始，季桐就想將錯就錯下去。

  「我...」

  話到了嘴邊，竟不知如何說下去。

  手機嗡嗡嗡聲響起，季桐拿出來，看一眼來電，是白曉，也沒避開身邊的人，點了接通，下一秒，對面的聲音傳了過來：「喂，年年，網上出事了，顧涼被爆出來隱婚生子，旁邊的是你吧。」

  「雖然打了碼，但是熟悉你的人肯定能認出來，照片發你了，自己看。」

  季桐點開微信，照片呈現眼前的一刻，整個人虛晃一下，若不是溫景淮拖住了她，怕是已經摔在地上了。

  怎麼，怎麼會這樣。

  季桐不可置信的搖頭，而且杳杳也被拍到了。

  「我就早上帶她去醫院看病，遇到了顧涼，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

  白曉也氣得發抖：「哪家狗仔這麼缺德，被我知道了弄死他，我聯繫了人幫忙，你別擔心。」

  所以溫景淮過來是為了這件事，又正好碰到了這事。

  所有的事情都發生地猝不及防，讓人一點防備都沒有。

  溫景淮一把拿過她的手機，對著電話那邊的人冷聲道：「白小姐，多謝你之前對孩子的關照，溫某銘記於心。」

  關照那兩個字被他說得格外重，還沒等人開口便按下了結束通話。

  白曉聽到溫景淮聲音那一刻，髒話到了嘴邊，還沒開口就聽見手機里通話結束的聲音。

  「溫景淮，你幹什麼，這是我的手機。」

  「孩子全名叫什麼？」

  季桐一把搶過自己的手機，冷他一眼：「關你什麼事。」

  溫景淮：「我是孩子的父親，你說關我什麼事。」

  「孩子我生的，我養的，你想看到了就想插上一腳，溫景淮，這對我不公平。」

  男人上前一步捏住她的下巴：「不公平，你四年的隱瞞就公平了，季桐，做人不能太自私。」

  她自私，溫景淮居然說她自私，真是天下最好聽的笑話。

  季桐突然抬手，「啪——」

  一巴掌，用盡了全力，她說過自己不會再為誰哭，可是這一刻再也忍不住，眼淚滾燙，沿著臉頰兩側，一滴一滴砸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