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還衣服

  一晚上睡得並不安穩，甚至做了個光怪陸離的夢，直到窗簾縫隙透出來的微光拂在臉上，季桐才睜開眼，看了眼時間才七點。

  五月中旬的季節也不好受，晚上睡一覺就容易出汗，身上並不好受。

  洗了個澡出來，擦拭著濕發，窗前的桌上還放著一盤昨晚沒吃完的櫻桃，過了一晚看上去並不那麼新鮮，全都倒進了垃圾桶里，多少受了點昨晚事情的影響，難得情緒泛起躁意。

  收拾了一下院子，更重要的是她想今天找個換鎖師傅，她想把前面的鎖換成密碼鎖。

  拉開紗簾，透過玻璃窗發現工作室門前有一盆綠植看上去有些蔫，她開門，下階梯的時候猛然發現地上積攢了一地的菸頭，眉頭微蹙。

  他這是抽了多少。

  抬手澆水的時候，發現香榭道這邊路上已經全是來來往往的人，她突然懷念起在法國那邊的時候，這邊的生活習慣其實和那邊差不多，追求晨間極致的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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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景淮昨晚根本沒離開，在她門前站到後半夜，直到煙盒空了，人才坐回車上。

  甚至半夜還給沈陸打電話，他一出聲對面就聽出來他抽了不少煙，沈陸覺得他真是瘋得不輕，對著人就開始罵：「溫景淮，你特麼如果把自己抽死，老子可不給你收屍。」

  之前都是溫景淮掛別人電話，這次沈陸罵完直接把電話掛了。

  想起警察最後那句床頭吵架床尾和，要是這種情況還好辦，可明顯不在一個起點上，不存在床頭，更沒有吵架。

  天邊開始泛起光亮之時人才驅車離開。

  -

  靠近中午的時候，季桐在這附近巷子裡找了個經驗老道的換鎖師傅，雖是上了年紀，可辦起事來比年輕人都要利落，最後笑眯眯地對著季桐說：「丫頭，好了，你自己設個密碼，專業牢靠，包防色狼。」

  她被最後一句話逗笑了。

  「笑什麼，長得這麼好看的丫頭最容易招人惦記了，可自己當心點。」

  季桐也應下人家的好意：「我記住了，謝謝您。」

  人走了，她自己設了密碼，六位數的密碼，杳杳的生日，試了一下，確實比之前方便很多。

  季桐總感覺自己忘記了什麼事情，想了很久想不起來，直到手機上打進來陌生的號碼。

  「您好。」

  對面發出一陣輕笑，接著說道：「季小姐是不是忘記了什麼？」

  季桐頓感這聲音耳熟，但還是沒能想起來是誰。

  「我是顧涼。」

  她腦中閃過片段，想起來了自己忘記什麼了，顧涼的衣服，已經洗乾淨了，本來想著送到劇組去，畢竟也沒有他的聯繫方式，沒想自己給忘了。

  本就是她的原因，現在還麻煩他親自找上來，只是他怎麼知道自己的號碼，隨後一想又不覺得奇怪，徐哉導演那有。

  「抱歉，我今天給您送過去，還在劇組那邊嗎？」

  顧涼本想換個地方，但礙於身份，還有網上的風波，避免再生事端，只說「是」。

  季桐收拾好東西出門，又覺得自己兩手空空去不好，畢竟上次劇組聚餐那麼多人都相互見過了，又去市里一家有名的店裡買了不少甜點，還點了奶茶跟咖啡帶過去。

  還是上次的地方，只不過這次不需要進巷子裡面，老遠就看見搭建的棚子，在寬敞的一個洋樓前面，倒是免去了她提東西的麻煩。

  下了車，就有工作人員人朝著她的方向看過來，那邊拍攝還沒結束，所有人都沉浸在拍戲的氛圍中，她也不打擾，直到導演喊「咔」，她才從車後拎下來一些東西走過去。

  徐哉看到來人自是高興的，嘴都合不攏，他心思那點還沒斷呢。

  「什麼風把我們大忙人吹來了？」

  季桐聞言笑笑，她再忙哪有大導演忙，「我來給你們送安慰。」

  說完掂了掂手上的東西。

  正好這一段拍完了，徐哉也有讓大家歇息一下的念頭，棚里比外面還要熱幾個度，他也擔心裏面的人身體吃不消。

  謝楠幾乎是下意識出戲，眼神也恢復成先前那般，倒是與她這身稚嫩的打扮有些不搭邊，至少在季桐看來有些反差。

  徐哉開始招呼人過來分東西，季桐又拎了兩個袋子走到演員休息區那邊，除了顧涼，謝楠也在。

  她懂得避嫌，尤其是在劇組，放下東西，拿出了袋子裡的兩杯咖啡，她知道作為演員戒糖很重要，所以她點的咖啡，低糖那種。

  季桐伸手給謝楠遞了杯：「嘗嘗？」

  其實她不確定謝楠會不會接，這也算感謝上次聚餐上的事情。

  謝楠先是抬頭看了她一眼，接著伸手接過，什麼也沒說，放到嘴下嘗了口。

  站在旁邊的經紀人看到了朝著她使眼色，謝楠也當看不見：「味道不錯，有心了。」

  季桐淺笑回應：「謝小姐喜歡就好。」

  明明沒有那麼熟絡，可話里話外又感覺兩人之間透著微妙的氣氛。

  季桐拿著剩下的一杯，還有一個簡約的白色紙袋子走到顧涼那邊：「您的衣服，謝謝。」

  「是我忘記了，實在是不好意思。」

  顧涼還穿著劇中的服飾，一身中山裝裁剪得體，頭髮也是那個時期特有的精神，噴了髮膠。

  他從椅子上站起身，身高逼人，看著她說：「無礙。」

  說完接過了她手上的東西，包括那杯咖啡。

  謝楠翹著腿淡淡往這邊瞥一眼，然後又低頭看著手上的劇本，只是嘴裡說著：「你不是不喝咖啡。」

  聽到這話的季桐，望著他手上那杯咖啡出神，接著又是道歉：「不好意思，我不知道，這杯您就別喝了。」

  季桐伸手想接過來，卻沒想下一秒顧涼放到嘴下喝了一口。

  這讓她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中。

  「我喝過了，你要？」

  顧涼作勢就將那杯咖啡遞過去。

  冰涼的杯壁觸及指尖的一瞬，季桐下意識縮回了手，連忙擺手：「我，我不是這個意思。」

  她是想說要是喝不了咖啡，她可以換個別的。

  演員休息時間有限，加上拍攝緊張，徐哉一嗓子喊出來，麥里傳來聲音，謝楠慢悠悠從凳子上起來，路過顧涼的時候，拍了拍他的肩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