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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7章 秦時(十二)

2024-07-08 09:56:48 作者: 愛吃泥鰍的小蚯蚓

  秦時心知肚明。

  的確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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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是這份不同,才叫他更心疼這個姑娘。

  在宴清風的眼裡,她是塊捂不熱的冷硬石頭,無情無義,沒心沒肺,又撒謊成性。

  但在秦時眼裡,她是石頭底下逆生長出的小草,只求有光照,有水喝。搬不開身上的巨石,便只能依靠它。

  那塊大石頭,至少有時也能替她擋些風雨。

  宴清風苦笑著說:「我在她身邊那麼久,抵不上你陪她走一段路。」

  秦時說:「大概是因為,我與她同沉淪,而你一直高高在上。」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得跌下來?」宴清風這樣說著,卻又搖了搖頭,「那就罷了,就到此為止吧。」

  ……

  秦時不記得聽他說了多少回到此為止。

  故而這一次,依然沒有當回事。

  他若肯放手,早便放了。如今孩子都有了,也糾纏了那麼久,他如何還能放。

  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

  但是很快,傳出來宴清風要娶周晚瑩的消息。

  宴青菱可算愁壞了。

  「他娶妻,或許是好事,又或許是害人害己。他真的能放下嗎?若是放不下,這不是害了晚瑩嗎?」

  秦時說:「這你得去問他。」

  宴青菱愁眉苦臉,「跟他哪裡說得清楚,他說他放下了,結果還是暗戳戳的送東西討好明月,問他又死不承認,非說一定放下了。」

  秦時默不作聲,只是痛飲了一杯酒。

  宴青菱說:「秦時,你是不是永遠不會原諒他了?」

  秦時沒有意味的笑了笑。

  「他需要我原諒嗎?」

  並不需要。

  ……

  宣王來見他,是他不曾想到的。

  「清風經歷喪母之痛,又……你得了空閒,去寬慰寬慰他吧。」

  秦時覺得很是奇怪。

  喪母之痛雖痛,卻不至於宣王如此小題大作的地步。

  「沒空。」

  宣王臉色很差,從前意氣風發的大叔,如今腰杆子都似乎沒那麼提拔了。

  這些假死的時日,叫他蒼老了許多歲。

  「秦時,清風昔日待你不薄。你難道為了一個女人,就不顧兄弟情誼了?」

  秦時說:「我不再把他當兄弟,是因他為人不行,與女人無關。」

  一個男人,不該做出恃強凌弱的事。

  宴清風做了。

  那便不再是當初同他結義的那個少年。

  ……

  當初在國子監中,宴清風就很霸道。

  他想看個小人書,就不許任何人說話,說話也得很小聲。

  他跟人玩蛐蛐,只要別人的蛐蛐贏了他,那個厲害的蛐蛐就屬於他了。

  誰不服他,就會被孤立。

  那會兒李修遠比較安靜,也不夠圓滑,沒在宴清風生辰的時候送禮。

  宴清風便說了句,「就他架子大,了不起。」

  次日,他就被整個學堂的人孤立了。

  秦時去上茅房,看到一群人圍著李修遠取笑。

  笑他憋不住尿,居然尿了褲子。

  秦時把李修遠拉到自己身邊,小聲問道:「你怎麼回事?」

  這麼大個人了,怎麼會尿褲子?

  李修遠低著頭說:「他們,他們不給我上茅房。」

  秦時是李修遠的表哥,自然見不得他被欺負。

  他怒視面前這群人。

  「你們想幹什麼?吃飽了撐的,欺負人很好玩?」

  那些人吊兒郎當的笑笑,「李修遠架子大唄,宴清風生辰都當不知道,就活該被磨一磨。你就不要管了,免得惹一身騷。」

  秦時說:「我是他表哥,你說我管不管?」

  「你是他表哥,又不是他爹媽!這麼大尿褲子,是你能管的嗎?」

  那些人說笑著一鬨而散。

  秦時把李修遠帶回家去,叫他換了身衣服,自己先回了國子監。

  這一來一去,已經遲到了。夫子已經在開始講學。

  但遲到的人是秦時,夫子便不說什麼。

  他平日裡功課最好,性子也好,夫子很喜歡他。

  「秦時,快去坐著。」

  秦時向夫子道歉,再回到座上。

  等到下學,夫子還沒走,他便徑直走到宴清風面前,把一份包好的禮擺在他面前。

  宴清風斜坐在椅子上,一副吊兒郎當的樣。

  「我記得你昨日送過了。」

  秦時說:「你缺禮,為了一份禮叫人去欺負李修遠,我便替他給你送。滿意了?」

  宴清風歪了下頭。

  「你吃錯藥了?我什麼時候叫人去欺負李修遠了?」

  秦時冷呵,「敢做不敢認?」

  他當眾這樣,宴清風覺得實在挺下面子,搞得好像他真的缺那份禮,那么小心眼,非要為了這麼件破事跟李修遠過不去。

  宴清風自己沒帶書,反手把后座人手中的書拿過來,啪的一聲甩在桌上。

  「誰幹的?自己站出來!」

  學堂里陸陸續續站起幾個少年。

  「我們就是氣不過,連風哥的生辰都記不住,架子擺那麼大。」

  「也不是故意叫他尿褲子的,那不是就問他幾句,他自己憋不住。」

  「他也沒說他憋不住了啊。不然我們肯定給他上。」

  夫子見這架勢,趕緊走人。

  他只負責傳教授業,這些世家子弟間的事,可大可小,他可不要參與任何的好。

  宴清風對那些少年道:「我沒叫你們干吧?」

  「沒有!」

  「絕對沒有!」

  「是我們自己乾的!」

  於是宴清風說:「你們要欺負人,那是你們自己人爛,別借我的名頭,李家找你們事,我可不擔!」

  說完,宴清風拿起秦時放在他桌上的禮,笑呵呵地說:「謝了。」

  結果宴清風回去一拆,傻了眼。

  精巧的匣子裡就一本三字經。

  他氣沖沖的拿著三字經去找秦時。

  「這玩意兒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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