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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孩子死了你來奶了

2024-07-08 09:46:58 作者: 愛吃泥鰍的小蚯蚓

  宴清風甩開土豆的手。

  他的眼前模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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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恍惚之間,看見卓明月就站在他面前,冷冷淡淡的問他:為什麼不肯放過我?這樣的結果,你滿意了嗎?

  宴清風脫口而出:「放過你了。」

  她說:我不信。

  「真的,」宴清風向她保證,「你好好活著便好,我放過你了。」

  土豆聽他含糊不清的自言自語,靠近去聽,仍聽不清他說了什麼,他的聲音實在過於沙啞模糊。

  「將軍,節哀。」

  宴清風不要人扶,可他自己如何掙扎也站不起來。

  又在終於站起來之後,聽到「節哀」二字,如一樁朽木般直挺挺的後倒,仰面躺在泥地上。

  -

  段以珩把人抱進寢殿,放在龍榻上之後,才注意到她手中握著的佩玉。

  他深邃的眸底暗涌波瀾:「你一直都帶著它?」

  卓明月手微松,垂眸端詳了一眼,半真半假地道:「大長公主來抓我時,我腦子裡很亂,不知怎的就把它帶上了。我什麼都沒有,只有它,若是要死,也帶著它去吧。」

  其實,在大長公主來之前,她就把佩玉攥在手裡了。

  秦時的那句話,恰似這塊佩玉,是她活命的一個念想。

  之後她被裝進麻袋,整個人都是繃緊的,下意識把手握得很緊,也就將這塊佩玉捏得滾燙。

  眼下被皇帝自作多情的誤會,那就隨他如何去想,卓明月只會推波助瀾,不會辯解。

  太醫來看了她傷勢,「傷口都處理過了,再抹個藥膏會更好一些。」

  「給朕便好,退下吧。」

  段以珩手指沾了藥膏,親自給她傷痕累累的膝蓋上藥。

  「會有點疼,忍一忍。」

  卓明月靠坐在龍榻上,感受微涼的藥在她肌膚上遊走,他的動作足夠輕柔,她根本沒有感覺到什麼痛。

  「宴清風那邊,你放心,他會以為你死了。」

  從上次失敗的經驗中,段以珩悟出一個道理。只要是失蹤宴清風就不會放棄找人。

  那麼,就乾脆來個死不見屍。

  卓明月有點擔憂,「大長公主畢竟是宴清風的母親,若是拗不過他……」

  「姑母她也以為,你死了,」段以珩手上一頓,笑著看她,「明月,朕不是廢物,這幾年不可能毫無建樹。」

  大長公主所以為的心腹,未必是她的心腹。

  在她眼皮子底下做一出偷梁換柱,並不難的。

  卓明月道:「宮中或許也有宴氏的耳目。」

  段以珩抹好藥膏,拿繃帶給她小心翼翼地包紮,如同對待易碎的珍寶,弄好了,才回答她的話。

  「宮中的確有宴氏的耳目,但朕乾元宮中的每一個人,你都可以相信。」

  說完,他屈指勾過她的鼻樑:「是不是怪朕來得太晚,讓你受罪了?」

  卓明月羽睫輕顫,流露出濃濃的真心實意:「若非皇上相救,我會死在將軍府中。我萬分感激皇上,又豈會心生責怪?」

  段以珩憐愛地看著她。

  「在朕這裡,你不必再擔驚受怕。」

  他眼中似有暖陽一般,照得她心頭灼熱。

  她腿有傷,總在床上躺著挺無趣的,段以珩便給她準備了許多醫書。

  還讓人把案牘和奏摺搬到寢殿裡來,他合上奏摺的空當,會往龍榻上看一眼。

  她眉眼低垂,看書很認真,翻書頁也極小聲,那纖細的手指撥過一頁,幾乎未發出任何聲響。

  宮女端了藥來。

  「給朕吧。」

  段以珩坐到床邊,吹涼了藥,再給她:「朕給你剝好了柑橘,喝了藥就吃。」

  像哄孩子似的。卓明月眉眼帶笑:「我不怕苦的。」

  從前也是怕的,只是後來動不動喝藥,久而久之,竟也麻木了。

  段以珩看著她喝完藥,小口吃下橘子,問她:「外頭太陽好,想去曬曬嗎?」

  卓明月點了頭,掀開明黃色龍紋被褥,企圖挪動膝蓋,段以珩將她攔腰抱起。

  她柔若無骨的,好輕。

  卓明月雙腳離地,身子懸空,下意識勾住了他的脖子。

  段以珩把她抱到寢殿門口,放在台階上,自己則與她並肩而坐。

  正午的陽光溫暖,又不至於灼熱,照在身上很舒服,很快就有了倦意。

  段以珩的肩膀給她靠。

  「明月,你知道嗎,朕盼這一日,盼了許久了。」

  卓明月閉上眼,「我也是。」

  盼著離開宴清風,也盼了許久了。

  儘管皇宮也是她不能飛出的高牆,總比將軍府好過許多,好歹足以喘息,是一片安寧之地。

  -

  段知菁和宣王夫婦在宴清風榻旁守著。

  宣王埋怨道:「你非要跟個小丫頭過不去,這下好了,清風這要是非得問你要人,你怎麼給?」

  段知菁看著昏睡中的兒子,心中若說絲毫不忐忑心慌,是假的,嘴上道:「秦時當初不也這樣,這兩年多過去,如今不好好的了?一個大男人,這點痛楚總能熬過去的。」

  「人家秦時到現在都沒娶妻生子!」宣王叉著腰,一昧埋怨她,「不過一個無足輕重的女人,只要清風快活了,你忍忍又何妨?非得弄成這局面!」

  他埋怨個沒完沒了,段知菁也不忍了。

  「全都怪我是吧,跟你商量的時候你沒同意?」

  宣王道:「我當他娶了段雲錦,是把那丫頭放下的了,不然我也不能答應幫你做這事。」

  段知菁鼻子裡哼了聲。

  「你當真是個老奸巨猾的,這會兒把事都推我一人身上了,你們父子還能相親相愛是吧。我告訴你,這不能夠。你不出面,我辦不成這事,要怪只能怪你。」

  宣王面對千軍萬馬都不帶膽怯的,面對這個女人,爭幾句就面紅耳赤。

  「我幫你攔下清風的人,是讓你把那丫頭弄出去弄死的?你跟我說你要殺人了?」

  「不然呢?留她一條命等她東山再起?斬草不除根斬個什麼勁兒?我當然要弄死她了。」

  段知菁和宣王后知後覺的發現床榻上有動靜。

  他們趕緊閉上嘴,圍到正在下床的宴清風身邊。

  宣王道:「清風,喝點水?」

  段知菁道:「清風,你都睡了一天了,餓不餓?」

  方才的話,宴清風不知聽了多久,但他似乎什麼也沒聽懂。

  他下床,雙膝落地,跪在了段知菁面前。

  「母親,你可以不把她還給我,但你要好好安頓她,不要打她。」

  段知菁啞然片刻,眼底在那一瞬染紅。

  她的兒子,那麼傲氣的人,出生到至今下跪的次數寥寥無幾,更沒有跪過她。

  她扶住宴清風下塌的肩膀,道:「好,我答應你,好好安頓她。」

  宴清風心平氣和的口吻道:

  「那你告訴我,她在哪裡。我不把她帶回來,我就是還有些話要跟她說,幾句便好。」

  段知菁企圖扶他起來,他卻如何也不肯起,只能哄著他,「你要同她說什麼,你告訴母親,母親轉告她就好。」

  宴清風低垂著腦袋,段知菁看不到他的神色,溫柔撫摸他的發頂。

  「清風,有什麼話都可以跟母親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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