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動心?

2024-07-08 09:45:13 作者: 愛吃泥鰍的小蚯蚓

  宴清風隱在黑暗裡的臉色變得沉冷。

  是真的想走,還是欲擒故縱?

  她離開這座宅子,哪裡還有容身之處?

  宴清風吩咐小梅去把土豆喊過來,對土豆道:「送她出府。」

  土豆很困惑,不敢多問,「……是。」

  卓明月隨他走出屋內,宴清風的聲音從後傳來,「我府上的東西,你一件不准帶走。」

  

  「我沒有拿。」

  什麼金器銀器玉器,她半點沒有拿。

  宴清風道:「底褲也算。」

  土豆看看卓明月,又看看宴清風,沉默著退後一步。

  卓姑娘全身上下的穿戴,哪樣不是將軍府的東西?若不能穿衣物,難道光著走嗎?

  估計將軍是不讓走人的意思,刻意刁難她的。

  「只要我一樣都不帶走,你就讓我走?」

  「嗯。」

  卓明月咬了咬牙,伸手解開胸前系帶,柔軟的天青色外衣滑至腳邊。

  土豆和小梅一驚,趕緊雙雙背過身去,不敢看一眼。

  她一件件的往裡脫,直到露出緋紅色肚兜。

  啪——

  宴清風一巴掌扇在她臉上,粗暴制止了她的動作,目光沉沉的看著她。

  卓明月臉頰痛的麻木。

  她正過臉來,淡聲道:「將軍,我服侍過您幾月,不求金銀珠寶,只求將軍把這件衣服賞給我,讓我不必光著身子走。」

  宴清風眼眸更沉了幾分。

  「你跪下來認個錯,我既往不咎。」

  他不是個容人的性子,對眼前這個女人已忍耐到極致。

  土豆就在這,她竟敢當著土豆的面脫衣服!

  卓明月跪下來,說的卻是:「求將軍賞我這身衣服,讓我走。」

  「好,很好。」

  宴清風指著外面的空地,道:「在那兒跪上十個時辰,我就讓你走。」

  倒也不是什麼難事。

  卓明月去撿地上的衣服,宴清風冷聲道:「我讓你穿了?」

  可她只著一條肚兜和單薄的襟褲。

  卓明月咬著唇抬眸看他,見他目光中堅決如此,便就此起了身,走到他指的空地上跪了下來。

  土豆看了一眼,慌亂的不行。

  「將軍,這,這……」

  宴清風看了眼那抹跪在月光下的纖弱身影,一拳砸在柱上,煩躁得很。

  近來太寵著,叫她不知天高地厚了。

  一條不忠心的狗,總想著離開主人的狗,必須好好治一治,叫她明白今後到底該如何做。

  土豆很快通知了府里上下所有人,不能往這處來,避免卓姑娘那副模樣被人瞧見。

  將軍雖說罰她,可到底不肯讓別的男人見識她袒露的雙肩和雪白脊背。

  宴清風躺回榻上睡了一覺,習慣了摟著活色生香的女子入睡,懷裡無人,有那麼點不習慣。

  倒也沒什麼不放心的,人就在外頭,勾勾手指還得進來。

  天亮之際,他醒了,起身走到外頭,立在她面前。

  卓明月已跪了幾個時辰,身子有些搖搖欲墜,臉色發白,卻還倔強的問他。

  「滿十個時辰,就能走,對嗎?」

  宴清風瞥了眼她凍得發紫的肌膚,淡聲問:「你撐得到十個時辰?半途而廢的話,不算。」

  這天氣夜裡還挺涼的,屋子裡要蓋棉被才暖和,而她就這樣衣不蔽體的跪在外面,早該撐不住了。

  何況她的身子,一貫薄弱,動不動就生病。

  宴清風提醒她。

  「才過去三個時辰。」

  「我可以。」她虛弱而篤定。

  這一夜,她無數次想起娘親。

  娘親最大的心愿就是女兒能好好活。

  可惜她沒有活好。

  娘親就是在一個悄無聲息的冬夜裡,被逼著跪在外面,活活凍死的。為了不驚擾屋裡熟睡的女兒,娘親一聲反抗都沒有。

  那是寒冬臘月,比現在要冷上許多。

  原來娘親那時是這樣的滋味。

  只怕比自己還痛上許多,娘親有至死放心不下的女兒,而她隻身一人了無牽掛,若真到不得已赴死的地步,也是一了百了。

  宴清風沉著臉看了她一會兒,企圖給她一個台階下。

  「進屋去,叫小梅倒熱水給你泡個澡。」

  只要她順著台階下的,他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她跪了這三個時辰,他也已然氣消。

  卓明月執著道:「七個時辰後,將軍不能食言。」

  宴清風抿直了唇。

  那又如何,又沒說放出去不能抓回來。就算她真的跪滿了十個時辰,也是徒勞。

  他根本沒想過讓她走。

  在他玩膩之前,不可能。

  「卓明月,你順從聽話,會有錦衣玉食榮華富貴。你若是執意要犟到底,就做府里最低賤的人,誰都能欺你,辱你。你要想好了。」

  卓明月笑了,她臉色蒼白,這一笑慘烈悽美。

  她並非不曾順從聽話過,可得到的是什麼,仍然是一場場噩夢。

  夢話啊。

  她根本無法保證今晚會不會夢到誰,會不會再喊出別人的名字。到那時,他會不會再放過她呢?

  「將軍從來都不會真正給我選擇。我想好了,有用嗎?」

  宴清風冷淡道:「知道沒用,還在犟什麼?」

  「不服。」

  「不服什麼?」

  「將軍答應過待我好,護我,通通食言了,」卓明月笑著說,「我本不該計較的,可我偏偏不服,大抵是因為我動心了吧。無愛則無怨,我愛過,所以我怨。」

  「動心?」宴清風念著這兩字,不太置信,「你對我動心?」

  他沒看出來。

  他其實能感受到別的女人對他的糾纏,如同康敏蘇,炙熱而執著,又如同段雲錦,偏執瘋魔的占有欲。

  只是他不感興趣,才熟視無睹。

  而從卓明月身上,那種心儀他是半點沒有感受到。

  她總是溫順且疏離的,似乎從來沒有真正與他敞開過心扉。無論何時何地的相處,她都好似戴著面具,叫他看不清她真實的想法。

  卓明月垂下眼帘,不言不語。

  離開是沒指望了,那就繼續糾纏吧。他想要聽的,她已經說了,接下來就看他了。

  緩緩後,那隻手落在她肩頭,觸及冰涼的肌膚,眉頭一擰,把她打橫抱起。

  他咬牙切齒,「犟不過你。」

  浴桶里早已備好溫水,是合適的溫度,卻因她身子過寒而覺得太燙。

  她燙起蜷起身子,一會兒,緩緩適應了溫度,僵麻的四肢漸漸柔軟,發紫的肌膚慢慢變得紅潤。

  卓明月靠著浴桶,闔上眼。

  「說說夢話就算了,你要有那個賊膽,」宴清風頓了頓,道,「我弄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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