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親爹怎麼會殘害自己的孩子呢？

  蘇柔臉色一沉，想起了多年前的一件往事。

  沈夫人作為她的好友，第一胎並沒有保住。

  當時沈夫人嫁到沈家不久，便懷了孩子。

  蘇柔還特意來看望，只是沒幾個月，就傳來小產的消息。

  明明還有兩月就要生產，沈夫人也處處小心。

  後來孩子沒了，沈夫人傷了元氣，還跟夫君鬧過幾回，好幾年又沒有要孩子，蘇柔勸說一番，她才再次懷上沈靖。

  可在懷孕時，夫君在外頭留戀青樓，不管她的艱難，還處處嘲諷她腰大腿粗，導致落紅一次，但沈靖倒是頑強，就是生他的時候胎兒太大，差點難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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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夫人經歷了一場生死，對沈靖更為庇護。

  本以為事情有著落，誰知沈靖一歲時，性情發生了改變，還咬傷了自己的親爹，還將他帶回來那些妾室，都傷了個遍，唯獨沒傷害沈夫人，卻也因此被關起來。

  蘇柔回想完這些，再看看宋靈寶篤定的語氣。

  看來，那個孩子也不捨得離開沈夫人。

  沈靖此時也醒來，他眼裡不再像以前那樣嚇人。

  「娘……」沈靖小聲喚道。

  沈夫人抬眼望去，早已淚流滿面。

  她很多次想將沈靖放出來，都會被夫君嚴詞拒絕。

  如今，沈靖恢復正常，他們母子也可以重逢。

  「靖兒！」沈夫人張開雙臂，將兩人一同抱著。

  「沈伯母，我得讓他離開才行，他一直沒投胎，要是過了今夜，會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超生。」宋靈寶小臉一皺，打破了他們的溫存。

  沈夫人一聽也嚇住，趕緊放開手，看著自己孩兒受了這樣的苦，更為心痛。

  「小靈寶，我能問你一件事嗎？」沈夫人抹掉眼淚，朝著宋靈寶擠出一抹笑。

  「沈伯母想問，他為何會在沈公子的體內。」宋靈寶很聰明，自然能猜到沈夫人的意思。

  沈夫人笑著點頭。

  這時。

  沈靖伸出手，扯了扯沈夫人的衣角，自責道，「娘，是我讓哥哥留下的。」

  此話一出，就連蘇柔他們都免不了有些驚訝。

  「什麼？！」沈夫人顯然也沒意料到會這樣。

  所以……

  沈靖一直都知道大兒子的存在，只有她不知道……

  「娘，我出生時，便看到了哥哥，他那時比我小一點，當時我不懂，可他告訴我，是他一直在護著我，才能讓我平安出生，可他還說，那個人不會讓我活下來，為了讓我不跟他一樣死去，哥哥就留在我體內，跟我一起長大，活到了現在……」沈靖很清楚一切事情，所以跟大家解釋起來，也說得很明了。

  沈夫人更為震驚。

  原來她的孩子是被人害死。

  而且害了大兒子不夠，連沈靖都會活不了！

  「怎麼會這樣……」沈夫人跌坐在地上，眼底不可置信。

  宋靈寶倒是知道一切，所以在沈靖說完後，又補充了幾句。

  「沈伯母，害了他的人，就是自己的親爹。」

  「沈公子能活下來，是他在護著，所以多次落紅都沒有小產。」

  「我年紀小，不懂大人的彎彎繞繞，而且沈伯母跟沈伯伯成親，應該要跟娘親爹爹那樣相愛才對，但……為何要害死自己的孩子……」

  宋靈寶眼底一片疑慮，但她說出口的這些話，無一不是震撼到在場的人。

  蘇柔蹲下來，眼神直視宋靈寶，嚴肅問道，「靈寶，這些事你怎麼知道？是真的嗎？」

  「娘親，肯定是假的！哪有父親會害自己未出世的孩子！」宋琉璃不等宋靈寶開口回答，搶先一步作答，想表現一下自己的聰慧。

  沈夫人卻苦笑一句。

  對啊。

  親爹怎麼會殘害自己的孩子呢？

  可若這親爹不是人，什麼事做不出來？

  沈夫人以為嫁給他，是良配。

  等入了沈家，才知道他是個浪蕩子。

  府里還養著一個妾室，要不是沈夫人性格強硬一些，怕是連管家鑰匙都要交給那個人。

  沈夫人本想著，忍忍就好。

  他竟為了那樣的人，要害自己肚子裡的孩子？

  難怪……難怪沈靖被大兒子鬼魂上身，他瘋狂地咬他跟那群妾室，看來是知道，他就是個畜生！

  宋靈寶無奈地看了宋琉璃一眼，並不認同她的話。

  「琉璃，我都是聽他說的，難道你會更清楚嗎？」宋靈寶指著那團黑霧，他也乖乖走過來，故意在宋琉璃面前做出了鬼臉，嚇得她直接跌倒在地，差點就哭了。

  蘇柔輕嘆一口氣。

  她知道事情解決得差不多，至於事後如何，就看沈夫人的抉擇。

  「阿嬋，你也不要太傷心，靖兒如今正常了，你該高興，若是過不下去，便同他和離，難道還要受著委屈嗎？」蘇柔勸說了一番，也是心疼他們的遭遇。

  回想起上輩子，她處處誤解宋靈寶，若是能多聽聽靈寶說的話，也不至於最後被宋琉璃害死，

  有時候。

  最信任的人，往往最意想不到。

  「柔兒，若和離……靖兒定要被人戳脊梁骨……」

  「娘，我不怕。」沈靖雖說年紀輕，可也懂府內的髒亂。

  沈夫人見自己兒子這麼懂事，伸手摸摸他的頭。

  「小靈寶，你要帶我孩兒走了嗎？」沈夫人不舍地盯著大兒子，她都還沒好好見過這個未曾出世的孩子。

  「沈伯母，只要他安心投胎，下一輩子定會過得更好。」

  宋靈寶看出沈夫人的難過，拉著他走過去，跟沈夫人做最後的道別。

  「孩兒，是娘對不住你……是娘沒有護住你……」沈夫人痛哭，拉過沈靖，將他們的手放在一起。

  「哥哥……」沈靖紅了眼，這些年他們有相處，也接觸最多，他更不捨得哥哥的離開。

  「娘，能做你的孩子，我真的很高興，弟弟，你一定要照顧好娘，平安長大。」他開口時，渾身被一道金光包裹。

  宋靈寶在他身後念起了一道咒語。

  不一會。

  金光消失。

  他也跟著不見了。

  只是在他消失的位置，多了一個平安符。

  沈夫人將它撿起來，拍掉上面的泥土。

  她記得這個平安符，是剛懷上大兒子時去廟裡求來的。

  沈夫人把平安符遞給沈靖，眼神充滿柔情，「靖兒，娘也會跟你哥哥一樣，永遠護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