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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剿匪、誰才是匪

2024-07-08 04:35:30 作者: 煢煢先生

  臨近午夜,月色漸濃,皓潔的月光透過深藍色的天幕,輕輕揮灑在大石河寬闊的河面上,仿佛在這天地之間,形成了一道道耀眼的珠簾,波光粼粼、熠熠生輝。

  月光之下,岳凝正騎在一匹高頭大馬之上,借著月光,沿著大石河畔緩緩徐行。

  過了許久,才終於在臨近的午夜前的最後一刻,準時準點的趕到了,與林碩的約定之地。

  不同於岳凝的謙謹,林碩向來是個熱情豪邁的性子,做為這次雙方會面的發起人,他自然已是早早的就等候在了都江亭內。

  叮叮嗒嗒……

  響起了一陣清脆的馬蹄聲,林碩轉身望去,就見岳凝已然翻身下馬,大步向他走來。

  看見林碩看向自己,岳凝立刻雙手抱拳,拱手見禮道:「林將軍,久等了。」

  林碩輕輕抖了抖身上的塵土,起身很是隨意答道:「是等了有一會了,我還以為你不來了呢?」

  隨即又抬頭看了一眼天上的月亮,話鋒一轉道:「不過還行,沒晚。」

  岳凝卻是絲毫也沒有理會林碩言語中的調侃,大步上前正色對著林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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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岳某做事,向來守時。」

  林碩聞言,大聲豪邁道:「好,你若是提前來此,我還真未必敢信你。」

  這次會晤,是林碩主動發起的,事關身家性命。作為劣勢的一方,林碩自然也是提前在心中,做過多種假設。

  岳凝若早早來此,則其必有所圖,不可輕信;若是遲遲晚到,則是說明岳凝是絲毫沒把自己放在眼裡,亦是不可深信,以身家性命相交。

  所以岳凝能夠準時準點的來此赴約,不僅證明了岳凝本身是個重信守諾之人,也表明岳凝在心中極為重視自己。

  如若不然,則對於他來說,今天的見面將會毫無意義。

  沒給林碩更多思考的時間,岳凝直視林碩,十分鄭重的開口道:「岳某的誠意,想必林將軍的也已經看到了,不知林將軍今日可能給岳某一個滿意的答覆?」

  見岳凝催促自己,林碩也不著急表態,反而是頗為隨意的向四周的蘆葦盪中打量了起來。

  隨後便看向岳凝話鋒一轉道:「岳將軍的誠意,林某自然是看到了,只是這裡的蒼蠅、蚊子什麼的,實在是有點多,讓人煩的慌,說起來話來也不方便。」

  「這樣,林某早些時候,在河對岸放了兩壇好酒,不如岳將軍隨我去那邊,邊飲邊談,如何?」

  說完,也不等岳凝回話,林碩便施展起了身法,三兩下的功夫就騰挪到了對岸。

  岳凝聞言,趕忙快速放開心神,認真感知起了周圍的一舉一動,沒一會,便聽見四周傳來沙沙的腳步聲。

  初步判斷,人數在幾百人上下,甚至後面好像遠遠的還跟著一隊人馬。

  再結合之前岳雲在軍營中頗為反常的舉動,岳凝瞬間便想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當即便不再遲疑,立刻也運轉起了身法,點踏著河水,朝著河對岸的方向跟了上去。

  ……

  旁邊,一旁的蘆葦盪中,岳雲等人正在彎著腰,手持兵刃緩緩靠近。

  突然,一個眼尖兵士小聲開口問道:「雲將軍,剛才我怎麼好像看見,有一個人飛到對岸去了?」

  不等岳雲回答,小兵又繼續指著大石河的方向開口道:「雲將軍、快看,又飛過去一個。」

  岳雲聞言照著那小兵的頭盔就是啪的一下。

  「看、看你大爺啊,你沒看我們暴露了嗎?」

  這時旁邊一個將領建議道:「雲將軍,要不我們也追過去看看?」

  岳凝聞言是頭也不回的,便是抬手啪的又一下。

  打完才沒好氣的開口道:「追,追你妹啊!四五丈遠的距離,小爺我可沒那個本事飛過去追他們,要追你自己去追。」

  說完岳雲便起身大大方方的站了起來,一邊拍打著附著在身上的蘆須,一邊抱怨道:「癢死了,羊肉沒吃到,還惹得一身騷,早知道,小爺我就不來了。」

  看著月光下,身著銀色鎧甲閃閃發光的岳雲,一眾將士是徹底有點搞不懂了:自己現在到底還該不該繼續埋伏在這裡。

  終於過了好一會,才有一個將領試探的開口道:「雲將軍,那我們現在?」

  「回去啊,難不成我們還在這繼續餵蚊子啊,有這麼功夫,小爺我還不如回去多抄兩遍《孫子兵法》呢?」

  說著,便招手示意眾人回營。

  而另一邊,埋伏在遠處的林言等人,見唐軍收兵,便也跟著隨即返回了林家塢。

  ……

  大石河對岸。

  等岳凝趕過來的時候,就看見林碩側身半躺在沙灘上,手裡抱著酒罈正在那裡毫無形象的痛飲。

  察覺到岳凝來了,林碩也不起身,反而是搖著手裡酒罈,對著不遠處沙灘微微示意岳凝,仿佛再說。

  「那壇,你的。」

  岳凝見狀也不扭捏,走到一旁,拾起放在沙灘的酒罈放在懷中,隨後便盤腿坐下,打開木塞與林碩對飲了起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

  就聽見林碩一個人在那自言自語了起來:「習武三十餘載,人人都言我是練武奇才、當世英豪。我曾經在年少時,也自信可以憑著手中的長槍,佑得鄉梓一方平安。

  可到頭來,我著手中刀劍,砍殺的卻儘是家鄉子弟、江東父老,你說可不可笑。」

  說完林碩便在那裡顛顛的笑了起來,只不過那笑容卻是比哭還要悲哀。

  岳凝聞言心裡其實也不好受,當初,他起兵也不過是為了保家衛國、抵禦周軍。

  內戰,說實話,他不想打、也不願打,但他不得不打,隨即對著林碩淡淡開口道:「攘外必先安內,現在的江東亂不得。」

  林碩聞言頓時抱著酒罈大笑不止,對著岳凝厲聲問道:「亂,我又何時亂過?」

  「我可曾劫掠過一次州府?禍害過一次鄉梓?就連當初起兵……」

  察覺到了自己失言,林碩連忙止住,隨後又繼續道:「這兩年多,無論是聚兵、練兵也好,用的儘是我個人威望、林家子弟與族中百年積蓄。」

  「憑什麼?憑什麼他劉駿一回來便要剿了我?」林碩站起身來大聲質問。

  不等岳凝回答,林碩便恨恨的,一字一頓的自答道:「也對,江東有匪?燒殺搶掠、無惡不作,該剿。」

  「可那匪真是我嗎?」

  林碩眯著眼睛問岳凝。

  對林碩所言,岳凝其實心中也又有一些疑惑,在劉駿歸來之前,江東之地可謂是匪患縱橫。他們攻擊府庫、掠奪稅銀,已經極大的影響到了朝廷的稅收。

  只不過,在劉駿回京前後,這些匪患卻突然一夜之間就消失了,仿佛就從來沒出現過似的,縱觀整個江東,就只剩下了林碩一人還在聚兵抗命了。

  可實際上,岳凝在這幾年裡,根本就沒怎麼聽說過林碩作亂的消息。

  想到這岳凝心中也不禁多了幾分疑問。

  那些真正的亂兵又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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