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秋光、前路……有我

  烏桕微丹菊漸開,剪得秋光入捲來。

  這幾日的金陵在各方勢力的平衡下倒是迎來了幾天難得的寧靜。

  有的人在舔舐傷口，有的人在積蓄力量，也有的人還在搖擺不定，可卻唯獨只有她一人，在入局之時便早已輸了個乾乾淨淨。

  此時在宮外公主府的花園裡。

  借著江南的秋光，層林盡染，紅、黃、綠三種色調交織在一起，構成了一幅美麗的秋日彩圖，如詩如畫，美不勝收。

  可縱使如此美景，到了華陽公主的眼中，卻只剩下了淡淡的秋愁。

  「咦，楊公子來了，公主殿下這會正在亭中賞花呢，我帶你過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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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華陽公主的侍女芸兒，見是楊帆來了，連忙熱情的上前招呼。

  可卻見楊帆對著嘴邊比了個噤聲手勢，聲音極輕的對著芸兒道。

  「別驚動她，我自己過去就好。」

  說完踏著輕快的腳步朝著華陽公主所在的方向走去。

  待到亭中，楊帆看著佳人的背影，也跟著呆呆的靜立在一旁。

  她在賞花，而他在看著她。

  ……

  過了好一會，華陽公主才漸漸回過神來，察覺到了他的存在。

  「你來了？」華陽公主淡淡的開口問道。

  「也不知你在不在？順路，就進來府里看看，怎麼突然就從宮裡搬出來了？」楊帆先是解釋了自己來意，隨即開口反問道。

  「宮裡太冷，待著讓人不舒服。」

  「加上這麼多年也是住的有些膩了。」

  華陽公主語氣極為平淡，仿佛事實就是如此一般。

  「他們倆呢？你以後真的就打算徹底放手不管了？」楊帆一語點破。

  此話一出，華陽公主則是轉過了身來，目光緊緊的盯著楊帆，突然嗤笑一聲道。

  「不然呢？我還管的了嗎？現在還有人聽我這個姐姐的嗎？」

  聞言楊帆頓時心中大喜。

  五年了，整整五年了。

  知道這五年他是怎麼過的嗎？

  五年前。

  那時先皇還在，給他和劉楚玉之間訂下了一紙婚約，而也就在那時紅顏初見，當時他就深深愛上了這個容顏傾城的女子，可隨後先皇離世，守過了喪期，又趕上了國難，這也讓他們的婚事一拖再拖。

  國難之後，這千里江山，是她父皇留下的唯一的東西，弟弟不在，所以作為姐姐，她義不容辭，而這一守就又是三年。

  可女兒家的心思誰又能真正猜的透呢？

  但他的心思，她又豈會不知。

  可是多年的相守，她對楊帆卻早已失去了內心最初的悸動，反而此人在她心中，更像兄長、哥哥般值得尊重。

  「你若倦了，我就陪你一起離開這金陵的喧囂可好？」

  楊帆試探的問道，可此時心中卻充滿了期待與忐忑。

  華陽公主清楚他並非是貪戀繁華之人，承諾也絕非作假。

  這也不免讓她在心中感嘆，為何她的兩個弟弟都如此愛戀這手中的權勢，偏偏就無一人能看破放手，竟要鬧得個骨肉相殘的地步。

  可畢竟他們又都是自己的血脈至親，又豈能在言語中就輕易拋下。

  「他贏了他一定會死，他若贏了亦會殺了他，可無論是誰殺了誰，死的那個人都會是自己親弟弟，可那若是我贏了呢？」

  想到這裡華陽公主頓時就抓到了破局的關鍵，這突如其來的靈感，就仿佛在漫長的黑夜中為她迷茫的心中照亮了一束光，指引著前進的方向。

  隨即十分肯定的對著楊帆說道。

  「我還有最後一件事要做。」

  多年的守護，早就在他們之間形成了一種無形的默契。

  「前路，有我。」

  而這便是他楊帆的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