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響亮的耳光

  一頓午飯，剩下的每分每秒，向晚都在想該怎麼應對趙流芳的刁難。

  今天飯局上的風波並不算大事，可是從和趙流芳接觸的這幾面，向晚就知道，這對她來說已經是天大的事。

  

  趙流芳這樣的人，是不允許別的同性在自己眼前，更受到顧家人的重視的。

  起初只是一個小少爺顧鈺，趙流芳或許覺得向晚只是侵犯了自己的「領地」，但今天顧洵和向晚在顧鈺房間門口說話，那種只屬於兩人的親密氛圍，還是讓趙流芳耿耿於懷。

  向晚幾乎都能分析出，趙流芳這個人到底在想什麼。

  吃完飯她去了一下洗手間，默不作聲地摸出自己隨身口袋裡的一個小小的香膏。

  「既然喜歡發脾氣，那就去發吧。」

  向晚低聲呢喃。

  這香膏被她做成了口紅，還帶著些許粉色。

  向晚對著鏡子淺淺補妝，確認自己的狀態足夠好，好到可以讓趙流芳很快破防。

  剛要走出洗手間，就聽到走廊那邊傳來一陣動靜。

  似乎是顧洵的聲音。

  他應該是在打電話，因為向晚只能聽到他說話，斷斷續續的，像是對話。

  至於電話那邊的人說了什麼，向晚的確是聽不到。

  但不妨礙她站在門邊，靜靜聽著。

  而且還低頭注意了一下，幸好此時是白天，洗手間的方位還不至於暴露她在的事實。

  向晚躡手躡腳地往後退了一下，確認自己不會以任何形式暴露。

  顧洵應該是沒有注意到洗手間還有個人，因為他講電話的聲音一直沒有停頓。

  「我明白，但是現在談這件事並不方便。」

  「對顧家來說，現在重要的就是海外那些產業，國內發展的還算可以，目前有我就夠了。」

  根據顧洵說話的內容，向晚在推測，電話那邊的人會是誰。

  會是顧家老爺子嗎？

  可是如果是他，以他們兩人之間的關係，為什麼顧洵要在走廊上打電話。

  而且向晚能聽出，顧洵說話時有種莫名其妙的煩躁和牴觸情緒。

  向晚對這種情緒很熟悉。

  能第一時間辨別也是因為，這種情緒經常出現在她和母親劉艷君溝通的過程中。

  對血緣上的親人避無可避，可是在感情上卻又已經不信任、不愛對方，就會有這樣的情緒。

  顧洵好像還在不停踱步。

  向晚的手指猛地攥緊，聽到顧洵在走廊里忽然大聲說：「不要用當年的事來捆綁我，我和那件事無關！」

  當年？哪件事？

  一牆之隔，向晚在洗手間也屏住呼吸。

  會是自己想的那樣嗎？本來以為進入顧家以後復仇節奏變得慢了，沒想到今天倒是有意外收穫。

  正想著，顧洵又說：「還有，趙家的人我勸你還是儘快處理，手太長了。」

  說的是趙流芳。

  向晚陷入沉思。

  不管電話那邊的人是誰，顧洵會這麼說，一定是因為趙家人的確發生了什麼。

  難道是因為當初趙家人就是幫顧家處理爛攤子的？

  還是說當年的趙管家，和那些罪惡的事有直接聯繫，所以他的家人趙流芳才會以如此年輕的面貌進入顧家。

  不論如何，向晚都覺得，趙流芳這個人或許值得自己調查一番。

  等走廊打電話的聲音已經停止好一會兒，向晚確認外面已經沒人，這才整理了衣服走出去。

  直到走到樓梯拐角，忽然被一個身影擋住去路。

  向晚還沒抬頭，先聽到對方的陰陽怪氣：「向晚，我讓你過來找我，你就這麼磨磨蹭蹭？」

  趙流芳的情緒表現得很明顯。

  其實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在向晚面前，自己的情緒好像就變得更重。

  就好比現在，看到向晚，她就想破口大罵。

  向晚站定腳步，急忙說：「不好意思，剛才去了洗手間。趙管家找我是有什麼事？我們現在說？」

  「我找你也沒什麼事，只是想提醒你幾點。」

  向晚低眉順眼地說：「趙管家請說。」

  看著她順從的樣子，趙流芳胸腔中的情緒卻越發鬱結，最終看著向晚一字一頓：「首先，我是顧家的管家，你是顧家的家庭教師。從職位來說，我也是你的上司。」

  這句話的邏輯向晚不能認同，但是她依舊是垂頭，不打算和趙流芳掰扯。

  和對方說下去沒什麼好處，反而只會讓自己陷入「反駁」的境地。

  趙流芳繼續說：「其次，我不管你用了什麼方式讓小少爺這麼看重你，但是你要知道，顧家是不缺家庭教師的。」

  「有一個你，當然也能換掉你。你不是什麼重要的人物，我勸你收收不該有的心思。」

  說著，趙流芳還從鼻孔里發出一聲冷哼。

  她對向晚的輕蔑和不屑，幾乎是從心底蔓延出來的，渾身都是那種看不起向晚的感覺。

  向晚這時忽然抬頭，似笑非笑地看著趙流芳，「趙管家，這話也是作為上司對我說的嗎？」

  趙流芳原本打算繼續說下去，沒想到向晚會忽然如此回復，愣了一下才說：「你這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趙管家很清楚。我對顧家有什麼心思，似乎輪不到趙管家才說呢。」

  前面的話，向晚還可以算勉強認同。

  但是現在，她想到小少爺說的那些話了。

  趙流芳自己對顧家的人存著的是什麼心思，倒是好意思來說她了？

  一句話果然將趙流芳激怒，「向晚，你別給臉不要臉！」

  視線轉移到向晚臉上，她忽然發現向晚的紅唇很是刺眼。

  剛才吃飯的時候，她的唇色就已經像是花瓣一樣了麼？

  偏偏向晚壓低聲音：「趙管家，己所不欲，勿施於人。」

  簡單的幾個字卻摧毀了趙流芳最後的體面。

  等反應過來時，「啪」的一聲已經響起。

  向晚的頭順勢偏轉，細嫩的皮膚上很快浮現出一個紅印。

  趙流芳不敢置信地盯著眼前的女人，而後又看向自己的手，她沒想到自己會動手。

  「向晚，這……這是你自找的！」

  向晚沒說話，眼睛先紅了。

  但餘光瞥見一個闊步而來的身影，她卻知道自己是賭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