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用情至深,分手就是要走半條命
2024-07-07 21:25:36
作者: 六葉桔梗
陸時臣把人轉到江城最好的私立醫院,當晚整個市里頂級醫生都被喊過來,只為了給木皎皎做全身檢查。
忙活一通下來,得出的結果和前一家相差無幾。
陸時臣還是不相信,明明吐那麼多血,怎麼可能沒有受傷。
他不相信,他誰都不相信。
一轉頭他就給自己醫學好友打去電話,讓他從盛京飛過來,要立刻、馬上、就現在動身。
第二天一大早,天微微亮,一位身穿天青色唐裝的男人出現Vip病房門口。
男人身姿頎長,面如冠玉,淡淡的眉眼下是一雙勾魂攝魄的淺金色瞳孔,很漂亮,像流金沙河裡的琉璃珠,讓人著迷的同時還會對他生出敬畏之心。
「時臣……」紀南歌端著一副溫潤公子的模樣進來,看清裡面的男人時,心裡小小震驚一番。
不過才幾天沒見,昔日清冷俊逸的好兄弟,現在一身血衣,鬍子拉碴,面色沉重,曾經銳利睿智的雙眸滿是疲憊和烏青。
聽到門外的聲音,陸時臣緩緩抬頭,終於捨得給別人分去一點目光。
等看清來人後,他鬆了口氣,聲音帶著疲乏不堪的沙啞:「來了。」
「過來幫她看看。」
紀南歌抿了抿唇,緩步走過去,昨晚接到電話,他以為是好友出了什麼事,手上的事都沒做完就趕過來。
現在看來,並不是。
他站在床前,眸色不明地看著床上面色略顯蒼白的女人。
對於這個女人,他既熟悉又陌生。
木皎皎於他來說是一個只存在照片和聊天記錄里的女人。
當年陸時臣跟木皎皎在一起,鬧得很轟動,整個圈子都知道,他也不例外。
不過他當時正跟老師在外面遊歷,一直沒能回去見一見,但陸時臣每次跟他通話,三句不離木皎皎,一說起兩人之間的甜蜜,就沒完沒了。
一個從來不發朋友圈的人,一天到晚狂炫女友,很多時候還要跟他探討送什麼東西哄女孩子開心。
從片面的一些交流來看,木皎皎是個長得漂亮,愛撒嬌,有點小脾氣,古靈精怪的女孩。
這個女孩長得確實很漂亮,就是心機深沉了些,把自家兄弟哄得團團轉,那時候他懷疑,若是木皎皎帶他去賣掉,他會不會還在給人家數錢。
實在是好兄弟陷得太深,而且到時要分開,用情至深的那一方必定會傷筋動骨。
不怪他會這麼擔心,兩人身份懸殊,陸時臣是陸家老爺子重點的培養的接班人,以木皎皎的身份,兩人想要走到最後,基本不可能。
只是沒想到事情會來得那麼快。
僅僅一年,這個女孩就提出分手,當得知好兄弟因此丟掉半條命後,他顧不得課業,從外地飛回來看他。
可惜他還是回來晚了,那個內向害羞,做事喜歡循規蹈矩,按部就班的兄弟徹底變了,變得孤僻,冷漠,他給自己佇立起一堵高高牆體,把自己圈禁在裡面,無人能進,無人能窺探。
現在時隔六年,兩人再次相遇,好兄弟似乎沒有找人清算的態度,要知道那時候他夜夜借酒消愁,把自己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嘴裡罵的都是要把她抓回來挫骨揚灰的狠話。
只是六年時間,他都找不到她半點音訊,任何人都找不到。
現在找到了,他心心念念的報復不見半點動靜,倒是人家一生病,就屁顛顛地跑過來跟人披心相付,也不知道人家會不會領情。
紀南歌走到床頭,拿起掛在牆上的病曆本和資料看了一眼。
上面檢測的數據只有一點點異常,都不是什麼問題。
「我看看。」紀南歌示意他讓一讓,他要給她摸摸脈象。
陸時臣沒動,伸手進去把她的手拿出來,放到自己的腿上:「看吧。」
紀南歌微愕,又無奈地笑了笑:「好。」
房間裡靜謐無比,只有三人淺淺的呼吸聲,一隻修長慘白的手搭在白皙手腕上,另一雙眼睛死死地盯著兩人肌膚相觸位置,漸漸泛起寒霜。
紀南歌恍然未決,三分鐘後收回手,神情放鬆自然:「除了有點虛,其他沒什麼事。」
陸時臣冷眼瞧他一眼,皺了皺眉:「可她吐了好多血。」
紀南歌垂眸復盤了一次她的脈象,剛搭上去的時候是有一點奇怪,但經過反覆檢查:「她身體確實沒事。」
至於為什麼吐血,只能等人醒了再問問。
陸時臣目光落到木皎皎絕美的臉上,他知道好友不會說假話:「那為什麼她還不醒?」
紀南歌一噎,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這話多少問得有點白痴。
「她身體沒事,現在天還沒大亮,多睡一點不是很正常?」
他看了一眼手錶,估了個大概時間:「等兩小時應該就差不多了。」
說完走到沙發處坐下,幾晚沒睡好的他疲憊爬上眉眼,他抬手圓潤的指尖輕輕揉按內眼。
「我休息一下,有事叫我。」
紀南歌跟他打了聲招呼,久久聽不到回復,抬頭望去,好傢夥,好兄弟滿心滿眼都是床上的人,哪裡聽得到他說的話。
他無聲地嘆了口氣。
六年前他管不著,六年後他更管不著。
一切隨緣吧。
紀南歌閉上眼眸,讓自己快速進入淺睡眠。
陸時臣緊緊握著木皎皎的手,手指一下一下地摩挲她柔嫩的肌膚,感受她手背上的溫熱。
昨晚看到她了無聲息地躺在床上滿身是血,他很無助,很害怕,害怕這一次她真的死了。
有那麼一瞬間,他想要整個世界的人都給她陪葬,明明那麼好,那麼柔弱乖巧的人,怎麼能把她傷得那麼重。
沒人知道這一晚上,他的心緒是何種的跌宕起伏,更沒人知道這些天他失而復得的心情。
雖然她不待見他,可只要看她生活在這個世界上,能讓自己看到她,對他來說足以。
「皎皎,別離開我好不好?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事。」陸時臣眼神溫柔,眼底下全是瘋狂和偏執。
「你乖乖的,什麼都不用做,我會幫你把所有的事情都做好。」六年前他孤立無援,他認了,六年後再有人膽敢阻礙他們,他必定遇神殺神,遇佛殺佛。
紀南歌感受到來自兄弟的戾氣,他剛閉上的眼眸倏然睜開,看他的神色晦暗不明。
這些年他一直待在陸時臣身邊,見證這六年他從一個錦瑟少年,變成一個人人懼怕的狠辣掌權者。
他現在的位置是一步一個腳印,踩著屍山血海走上來的。
當然裡面,自然也有床上那個女人的推動,如果不是她闖進陸時臣的世界,或許他們也造就不出這麼一個冷冰冰的賺錢機器。
如果她死了還好,偏偏她沒死,還回來了,就如之前所想,陸時臣他這種身居高位的男人,並不適合有自己心愛的女人。
因為一旦有這樣的一個女孩存在,那就相當於把自己的軟肋公之於眾,而且還是一個毫無背景實力的女孩,這對陸時臣很不利。
突然,一個大膽的猜想湧上心頭,老爺子那麼精明的一個人,為什麼縱容一個無權無勢的女人,待在陸時臣身邊一年之久,又為什麼在兩人最相愛的時刻,讓她離開。
當一個男人有了自己想要守護的東西,而又無法守護時,他就會想盡辦法拿到至高的權力。
現在他做到了。
他懷疑這個人是陸老爺子安排,不然為什麼木皎皎當初只拿走老爺子的兩億,要知道陸時臣給她的絕對不止兩個億,她一點沒有拿走,是不想拿嗎?還是拿不走。
而且分手後,她整個人像是消失在地球一樣,這裡面是不是也有老爺子的手筆?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現在人回來了,老爺子知不知道?知道後又該如何做?
雖然他現在被時臣架空,但想要弄死一個普通人還是很容易。
猝然間陸時臣呼吸急重,胸膛快速起伏,嘴唇發白,紀南歌一看就知道他犯病了。
他從椅子上坐起,在身上掏了顆藥丸塞到他嘴邊,給他端來一杯水。
「放鬆。」
陸時臣從三年心臟出了點毛病,檢查沒什麼毛病,就是會時不時心絞痛,說不清什麼問題,或許有問題從來不是他的心臟,而是他的情緒。
按他的記錄來看,陸時臣發病都有木皎皎的身影,只有在想她時,情緒過大過激,心臟無法負荷,就會引發心絞痛。
這個病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及時控制就跟正常人沒差,但任由其發展,痛死也是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