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恐怖的殷宴

2024-07-07 20:37:17 作者: 狗大鴿

  岑司的話讓我的心臟輕輕地咯噔了一下。

  嘲風早就知道了嗎?

  他為什麼會突然回來,恰巧也出現在這座密室古堡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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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和楚今有何關聯?

  我突然感到自己仿佛被捲入了漩渦的中心,疑慮如潮水般將我包圍,我試圖抓住些什麼,但腦海中一片空白,什麼也抓不住。

  我站起來,若有所思地走向客廳,岑司步步緊跟在我身後。

  突然,我停下腳步,抓住她的手臂:「小司司,你說你已經活了幾百年,那你知道殷宴是誰嗎?」

  殷宴是我夢裡那群鬼影一直在喊的名字,仿佛不是指一個人,而是一群人。

  最主要的是,他們看上去很討厭我。

  聽到我的問話,岑司的眼神中閃過一絲逃避:「殷宴……好久沒聽過這兩個字了,你提他幹嘛?」

  看來岑司知道些什麼,我站定了腳,直視住她的眼睛:「他是誰?」

  岑司身材嬌小,幾乎比我矮了一頭。面對我的追問,她顯得有些不安,頭低了下去,我看不清她的表情。

  身下,她的雙手不斷糾纏著,嘴裡重複呢喃:「好端端的,你提他幹嘛……」

  我實話實說:「我夢見他了,他好像要來找我報仇,所以我想先了解一下我們之前是不是有什麼恩怨。」

  「你知道些什麼嗎?就當幫幫我吧,我不想打無準備的仗。」

  我的語音剛落,岑司就大叫了一聲:「不可能!殷……殷宴他在幾百年前就魂飛魄散了,怎麼可能來找你報仇啊?」

  我神情一滯,沒想到是這種結果,但我轉瞬就醒悟過來:「或許,他有一群信徒呢?」

  「小司司,你就告訴我吧。」

  岑司有些煩躁地撓了撓頭皮:「其實我也不是很了解,只知道他是鬼王之子,非常可怕,非常殘忍。」

  通過岑司的講述,殷宴的輪廓緩緩呈現在眼前。

  昔陰間鬼王之子殷宴,兇殘成性,不齒於鬼界。

  當時他是鬼王最得意的長子,能力出眾,也是欽定的下一任鬼王。

  在他成年的那一天,八方鬼魂收到邀帖,前來朝拜,以示忠誠。

  殷宴穿著煜煜生輝的玄色長袍,乘坐華麗的龍輦前往宮殿,一路上都是跪迎的鬼魂。

  本以為這是一件莊嚴的喜事,可沒想到他卻在那一天製造了一場大屠殺。

  似乎是蓄謀已久,他不顧鬼界法則,將在場數十萬鬼魂肆意屠殺,血染朝野,那一天就是震驚四海的「屠鬼日」。

  這是鬼界歷史上的重大悲劇,屠鬼日後,鬼界震動,眾鬼憤慨,聲討鬼王一脈。

  我有些不理解:「明明都是鬼,他為什麼要殺害自己的同類?」

  「誰知道啊,反正當時鬼王一脈是犯了眾怒了,不光是殷宴,與殷宴沾親帶故的九族鬼,都被上面處置了。」

  「殷宴真的非常可怕,鬼界家裡有小孩的,父母都會嚇唬他們說白天不能出門,不然就會遇到吃鬼的殷宴,他簡直就是我們的童年陰影。」

  我追問:「他是被怎麼處置的,確定已經消散了嗎?」

  「我不太記得了……好像沒被處置,因為在處置之前他就被他的仇人搞死了。」

  岑司眼裡亮起一絲奇異的光:「說起來那鬼可真是英雄,聽說殷宴消散的時候非常痛苦呢!不過英雄沒有留下姓名,真是太可惜了。」

  一個蟄伏在心裡的念頭漸漸清晰,浮出水面,讓我不寒而慄。

  我緩緩開口:「……是我做的?」

  「什麼?」

  我抓住岑司的雙臂:「是我殺了殷宴!」

  一切都能對上了。

  因為他的怨氣和仇恨仍在,所以我這輩子才會被鬼魂纏繞,多災多難。

  現在更是直接有一群自稱『殷宴』的鬼來找我報仇。

  不出意外的話,未來,還會有更多的「殷宴」來找我,因為我殺害了他們的王。

  岑司的眼底抽了抽:「這這這也太離奇了,怎麼可能?」

  我鬆開她的手臂,目光投向大門口:「可不可能的,等等看就知道了,看他們會不會再找上門來。」

  說不緊張是假的,畢竟一個洋娃娃和一個眼罩少年就夠我受的了。

  我不敢想像夢裡那樣龐大的群體,要是一起上,我會死多少遍。

  不過潛在的好消息是,只要我的倒計時未真正結束,無論我死去多少次,都不會真正死去,我可以與他們持續戰鬥下去。

  不管前路如何,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吧。

  晚上十點,我給薛繁發消息,問他現在怎麼樣。

  我之所以沒有剛醒來就確認古堡眾人的安危,是因為嘲風在場,他定然不會任由那些邪祟繼續作亂,我相信餘下的眾人肯定都是安全的。

  可沒想薛繁發了一個疑惑的表情過來:「昨天?我昨天一天都在寢室啊,什麼密室逃脫?」

  看到他發過來的消息,我腦子瞬間一炸。

  還沒來得及反應,他又發了一條語音過來,裡面是他佯裝的氣泡音:「哦——程羽栗,你是在暗示我嗎?想和我出去約會?」

  「咳咳,不用這麼麻煩,對你,我隨時都有空……」

  我沒有聽完語音,就關閉了對話框。

  我的第一反應是,他們的記憶被清除了。

  古堡中發生的事情太過離奇恐怖,抹去他們的記憶也許是一種保護。

  但是,活人的記憶可以被清除,那死人的呢?

  想著,我開始在朋友列表里翻找覃晴。

  雖然岑司說過,神明不可輕易干涉凡人的生死,否則會受到天譴,但我心裡就是抱著一絲僥倖。

  萬一呢?萬一她就是還活著呢?

  我在列表中來來回回翻了好幾遍,卻看不到她的名字,急得滿頭大汗。

  越翻一分,我的心就越死一分。

  終於,我得出結論,覃晴從我的好友列表里消失了。

  不光如此,她的手機號碼,我和她的合照,她爸爸媽媽的聯繫方式,與她有關的一切,通通都不見了!

  就好像,她從未存在過一樣。

  死了的人都會變成這樣嗎?

  我又嘗試尋找何芊的信息,先前從他們口裡得知,何芊被炸死了。結果如出一轍,列表里根本就沒有何芊。

  我問了幾個相識的推理社的同學,他們都說推理社中根本沒有何芊這個人,現任副社長是一個姓劉的男生。

  我捏著手機的力道漸漸加重,遲鈍地拿起桌上的水杯,卻被燙得一激靈。

  清澈的液體順著桌面流到地毯上,頃刻間就被地毯上的絨毛吸了個乾淨。

  就好像,水杯里的水也不曾存在過。

  是了,最方便最快捷的處理死人的方式,就是抹去他們的痕跡,一了百了。

  儘管知道嘲風這樣做無可厚非,但我心裡還是難受。

  那一晚上,覃晴的一顰一笑在我腦子裡不停地回放。

  窗外月色朦朧,心痛如小火慢燉,愈久愈煎熬。

  第二天我從床上醒來,疑惑地摸了一把臉上的淚痕。

  怎麼在夜裡哭了?

  心裡悶悶的,好像失去了什麼很重要的東西。

  但是腦子一片混沌,什麼都想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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