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白切黑的孟昭歌
2024-07-07 20:29:44
作者: 燕麥燒酒
孟常寧神色僵住,嘴唇顫抖,腦中已亂成一團。
蘭妃表面上給她選擇的權力,實則是在逼她去外面捉蟲子。
可外頭人來人往,若她真的去了,被一幫宮女太監笑話,簡直比死還難受。
孟常寧絕不可能去。
她堅定地道:「臣女不慎傷到娘娘,甘願領二十大板!」
與其被那些下等人嘲笑,不如她直接被打重傷,然後順勢出宮。
孟昭歌默默挑眉。
蘭妃有些驚訝,但很快直起身子,輕飄飄地吩咐:「既如此,來人將孟常寧拉出去,重打二十大板。」
像發落一個奴才般隨意。
孟常寧被兩個宮女拖了出去。
經過孟昭歌時,她的目光像利刃一般刺向孟昭歌。
可孟昭歌的眼睛卻像平靜的一彎湖水。
孟昭歌只覺得痛快。
從前孟常寧為刀俎,她為魚肉。
多少次,孟常寧在爹娘面前可憐巴巴的誣賴她,叫她平白挨了好些打。
最過分的,是那年春節。
孟常寧趁她不注意,把鞭炮點燃,放進她的斗篷帽中。
幸而她的朋友注意到不對,一刀將斗篷系帶砍斷。
斗篷落地的瞬間,鞭炮炸了。
回家後,孟常寧竟然還窩在娘的懷中,反誣賴她今日放鞭炮不小心炸到了她。
大年三十的日子,爹娘把她關在柴房呆了一整夜。
孟昭歌聽著外面孟常寧的慘叫聲,嘴角噙笑,溫順地對蘭妃道:「多謝母妃。」
「別光謝。」蘭妃提點她:「本宮今日的手段,你若能學上半分,那些狐狸精也不敢在你頭上撒野了。」
「母妃教導的是,兒媳謹記。」
「可別光嘴上謹記。」蘭妃說:「走,隨本宮出去瞧瞧。」
她直接帶孟昭歌往門口走去,想要給懦弱的兒媳一個衝擊。
做皇室男子的女人,若是心慈手軟,那便是等著別人來把自己推下懸崖。
今日期兒還只是荊王,可若來日期兒登基,後宮必然三千佳麗。屆時,一定得有個沉穩的皇后,壓住那一幫子小的。
否則,後宮會雞犬不寧。
二人站在門口,蘭妃對孟昭歌說道:「看著她,以後,誰若想騎在你頭上撒野,就讓她成為下一個孟常寧。」
孟昭歌抿了抿唇,眼底複雜。
她們居高臨下地望著被按在地上打板子的孟常寧。
「啊——」
「好痛……」
「救命…救…」
孟常寧狼狽地趴在地上,叫的一聲比一聲慘,神情扭曲。
下人們心裡是門清的,這孟大姑娘得罪了蘭妃娘娘,不必手軟。
板子一下下落在姑娘纖細的身軀上,像是要把她打斷。
故而,孟常寧很快沒了力氣慘叫,凌亂的髮絲粘在臉上,她氣若遊絲。
「去走近看。」蘭妃想給孟昭歌壯膽。
孟昭歌其實一點都不怕,但她裝出很怕的樣子,小聲道:「這就不必了吧,兒媳覺得…太殘忍了。」
「沒用的東西!」
蘭妃恨鐵不成鋼,怒道:「你若不過去,便和她一起挨打。」
「啊??兒媳這就去!」孟昭歌像只受驚的兔子。
邁步走出去的瞬間,便斂了斂眼底光芒,小步挪到了孟常寧面前。
孟常寧只看見了她的那雙繡著鳶尾花的鞋。
她來做什麼,來看她的慘狀?
孟常寧費力地抬起頭,一雙渾濁的眸子死死瞪著孟昭歌。
雖是沒說話,可她的眼神已經咒罵了孟昭歌一萬句。
孟昭歌感覺得到,但並不生氣,只微微彎腰,笑了笑:「姐姐,挨打疼吧?」
說著,便迎著孟常寧淬毒般的眼神,回憶道:「昔年你污衊我偷你的東西,爹用竹條抽我時,我也很疼。」
「不過——」她彎了彎眼睛:「看到姐姐如今比我疼痛萬分,我總算是舒心了。」
孟常寧眸光陰冷,破碎的擠出幾個字:「原來…你竟…記了這麼多年。」
記了這麼多年,在今日終於報復了她。
好啊,她的好妹妹,可真是好深沉的心思!
孟昭歌平靜道:「實際上,我何止記了這一件。」
孟常寧眼底一滯。
「你…你還想…啊…還想幹什麼。」
孟昭歌笑:「你猜猜。」
她不再多言,直起身子,風輕雲淡地往後退了兩步,瞧著孟常寧慌不擇路的樣子。
為何要告訴她呢,不如慢慢折磨她。
孟昭歌忽而道了句:「不如讓我來數板子吧。」
蘭妃道:「允。」
孟昭歌似笑非笑地盯著孟常寧。
她想做什麼?
孟常寧心頭震了下,一種強烈的預感湧上心頭,嘴唇顫抖著,「不……」
「一。」
然而,下一刻,孟昭歌的聲音打破了她最後的幻想。
板子還是一下下落在她身上,任何人都沒有覺得不對勁,孟昭歌神色如常地數著,「二、三、四……」
孟常寧瞪大雙眼,如同聽到了來自地獄的倒數。
孟昭歌…竟然如此狠毒!
先前她挨的那十下算什麼?難道孟昭歌想活活打死她!
孟常寧咬緊牙關,一雙素手痛苦地抓著大理石地板,指甲在地面上劃出刺耳的聲音。
可她偏偏不敢罵孟昭歌了。
因為蘭妃默許孟昭歌的所作所為,甚至笑了,誇讚孟昭歌:「做的好。」
說完,便以累了為由獨自回了殿中。
孟常寧的指甲被她自己劃斷,額頭青筋凸起,雙眼紅腫含淚,憤恨到咬破了自己的嘴唇。
血流到她的嘴角,可她覺得還不夠,遠遠不夠!
她要更多的血,她要孟昭歌身首異處,皮肉為花肥,枯骨為狗食,她要她不得好死!
今日之辱,她孟常寧銘記永生!
而最後,已記不清楚被打了幾下的孟常寧,模糊間,仿佛聽見孟昭歌的一聲呼喊:「姐姐?」
然後,她便暈了過去。
此時的板子,剛好打完第二十下。
孟昭歌靜靜地蹲下身,探了探她的鼻息,旋即吩咐道:「去太醫院請太醫來,說人傷勢嚴重,要最好的藥。」
一名宮女道是,匆匆離開。
「母妃!」孟昭歌回過身,一改方才的冷靜,慌亂不已地衝到房中。
「姐姐已經暈過去了,怎麼辦啊,我們是不是太過分了,若叫王爺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