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時間和距離的考驗

  臨別前的一頓飯，吃得頗為感慨，雖然只是一碗清水麵湯，沈肆依舊在馮警的注視下，一口口的往嘴裡送，仿佛比家宴上的佳肴還要美味上幾分。

  不經意的瞥了他一眼，不知是錯覺還是怎麼，此刻他眉眼帶笑，說不盡的溫柔，收起了凌厲也藏起了冷漠，仿佛那暖陽般的笑顏只為她一人而有。

  「咳！咳！咳咳咳......!」

  果真吃飯不宜荒神，這一口嗆得她死去活來，隨之而來的竟是一陣噁心，連丟了筷子跑進洗手間。

  馮警看她臉色不對勁，忙跟過去，就看見她難受的靠著牆壁蹲下，眼眶通紅，捂著肚子，大概知道他會跟上來，急急忙忙的在那抹眼睛。

  他輕嘆了口氣，蹲到她面前，大掌猶豫了幾番還是覆上她的後腦勺。

  「哪不舒服，我帶你去醫院？」

  那口吻，就像哄一個生病的孩子，有耐心也有心疼，沈肆忽而就模糊了眼眶，用力搖幾下頭埋進他的懷裡。

  這是她第幾次在他面前肆無忌憚的哭了？她已經記不清了，但她知道，只有在他面前，她的眼淚才是值得心疼的，只有他心疼她的眼淚。

  只有在他面前，她可以輕易的顯露自己的脆弱，只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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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是人影響了天氣還是天氣影射了人的心情，沉悶了幾日的天，天亮之際飄起了雨，一陣大一陣小，飄忽不定。

  沈肆昨晚一碗麵下肚就一直不怎麼舒服，馮警陪著她躺在床上沒一會兒就睡了過去，清晨突然驚醒，想起自己的行李還沒收拾好，昨晚馮警說要做飯給她吃，結果搗騰了半天就給了她一碗麵，害她把正經事都給忘了。

  她著急忙慌的穿上鞋往客房跑，也沒留意床的另一半已然是空的。

  此時天剛微微閃過一絲天光，整個屋子裡都是一通昏暗，沈肆些微近視，剛睡醒又睡眼朦朧的，一會兒撞到頭一會兒又踢到腳的，疼得嘶嘶亂叫，到客房也經歷了好一番磕磕絆絆。

  然而她這時候才發現房間裡有燈光，房門大開，一走近便看見馮警在替她收拾衣裳正往行李箱裡放。

  沈肆站在原地並沒有打擾他，他卻有所感覺，抬起頭來，目光與她相碰，隨即各自一笑。

  ......

  馮警為了送沈肆特意推掉了早上的會議，沈肆自不會受寵若驚，只想安然接受。她這一離開，他們之間將受到時間和距離的雙重考驗，何去何從，全看造化。

  到達機場時，雨勢突然變大，沈肆站在候機室的窗邊，抬頭看外面一片雨霧，也不知航班會誤到幾時。

  馮警站在她身邊，雙手插兜，同樣看著窗外，語氣平和的問：「在想什麼？」

  沈肆神情柔和的笑笑：「在想，如果雨一直下，過了今天，或許我就賴著不走了。」

  「這裡是你的家，是去是留，全在你。」

  沈肆抿了抿唇，看了他一眼，試探地橫向邁了一步，頭一歪剛好靠在他肩膀，玻璃里隱約可見他們相依偎的模樣。

  「馮警你記著，我是你的妻子，最名正言順的馮太太，斗得過正妻敵得過小三的馮太太...」

  說到這他們都笑了，沒想到她醉時說的話，她還能記得那麼清晰，猶記得馮警當時被她這句話震驚得不輕。

  片刻之後，她斂了笑容，繼續不急不緩的說：「但我也還是沈肆，一生都只為自己放肆的沈肆，我不想被所為的大局改變，我還有我的倔強、我的驕傲......」

  因為無法改變，也不想被改變，所以選擇遠離，她現在已經沒了放不下的事情，再也不存在什麼大哥的仇，至於羅韌在籌劃什麼，她也不想管。

  離開是為了給馮警時間，容他處理好馮景霖口中所謂事關家族利益的大事，她無力給他什麼助力，只不要成為他的累贅就好。

  「我懂...」

  馮警只說了這兩個字，候機室里就響起了登機的聲音，也不知那連個字之後是否還有被打斷的內容。

  不管有沒有，沈肆都沒有再聽下去，有這兩個字，足矣。

  「我走了，你記得替我跟媽好好解釋，有時間我會回來看她。」

  馮警轉過身，目不轉睛的盯著她的臉，以至於她的強顏歡笑故作輕鬆，他看得一清二楚。

  沈肆儘量笑得輕快，可他半天沒有點反應，最後慢慢的收回笑容，握住行李箱的手緊了緊，「那我走了。」

  說完她便轉身，只是還沒走出一步，馮警便從身後抱住了她，一股溫熱柔軟的觸感映在她的耳後。

  「不在我身邊要好好照顧自己，沒有我的允許，不許喝酒，不許生病，不許把自己陷於危險，如有違背，必有嚴懲。」

  沈肆堪稱落荒而逃，那蝕骨的誘惑差點讓她邁不開步伐，直到飛機起飛她才大大鬆了口氣，臨行前還讓人撩了一把，沈肆，真夠出息！

  飛機落地淮市是兩個小時之後，這兩個小時，沈肆睡得昏昏沉沉，也不知是昨天嘔吐不適還沒好全還是怎麼，她渾身都無力，疲累得很，睡得夠死，還是空姐叫醒她的。

  在淮市的一切馮警都提前為她做了安排，一來到機場大廳便看見了有人舉著寫有她名字的牌子，見人拉著就問：「你是不是沈肆沈小姐？」

  看那人的架勢，看是要把整個機場的人都問過一遍才甘心，他怎麼不到廣播室廣播啊！？也真是夠逗！

  沈肆走過去，打量仔細了那人，真真是浮誇的身材，倒也符合了他這浮誇的行事風格，只是她這麼個大活人站在他面前他不僅不問，還忽略了個乾乾淨淨，眼看著他就要跑去別處，沈肆手一伸，硬生生的把人拽了回來。

  「哎哎哎~誰啊！你誰啊？拽我幹嘛？還拽我衣領，知不知道只有我男神才能這麼提溜我！」

  原來是個娘娘腔啊！

  還是個虛胖的娘娘腔......

  這話沈肆自然不能說，清了清嗓子，用下巴指了指他手中的牌子，「不是找沈肆麼？」

  娘娘腔一臉匪夷所思，指著她道：「你、不會就是沈肆，我兄弟的老婆吧！」

  兄弟？！說的是馮警？

  確定不是兄妹！？不！姐弟。

  隨意的點了點頭，帶點小傲嬌，「是我沒錯。」

  沒想到這人比她還傲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