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陰溝裡翻船了
2024-05-02 13:21:11
作者: 鹽九
這是一所大宅,沈肆被帶到了庭院中央,那兩人突然抽身離開,她一回頭發現人不見了,於是環視了一圈周圍,如果現在逃走,成功的機率有多大呢?
這心思一旦產生就越來越強烈,但她還沒邁出腳步,就被一個溫和的女聲叫住了。
「沈小姐這邊請。」
沈肆遲疑的轉過身,看著眼前的女人,她穿著素雅,舉止間散發著高貴,面容看起來才三十歲,卻有五十歲的老成。
「你是誰?」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現在要隨我去見一個人,這於你於他,都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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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肆聽著皺了眉,現在對她來說見到商老才是最重要的,跟這些扯不上邊的人,她真不想胡攪蠻纏。
「是不是我見了你說的人,我就可以離開。」
那女人的笑突然詭異起來,沈肆的心一咯噔,頓感不妙,卻聽那女人說,
「放心好了。」
放心?用這種方式把她綁來,現在又故作玄虛,放心二字從何而來啊?!
但沈肆向來看得開,既然別無選擇,還不如去見見這個非要見她的人,究竟是何方牛鬼蛇神。
拳頭猛地握緊,再抬頭腳步已堅定的邁出去。
沈肆緊跟著女人,一路面色忐忑的東張西望,實則暗中尋找有價值的信息,途徑二樓走廊,牆壁上的油畫一下吸引了她的注意力,畫裡是一個女人的背影,沈肆一眼就有種若即若離的熟悉感,正深思著,女人卻突然停下來。
「看了一路可看出什麼門道?」
沈肆故作莫名其妙,「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女人淡淡一笑,不再理會她,而是推開了眼前的紅木門。
「人到了。」
明明裡面什麼聲音都沒有,女人卻已轉過頭來示意她。
「進去吧!」
沈肆奇怪的往裡面張望一眼,不知道為什麼,有種奇怪的感覺,像靈魂深處的鐘鳴聲,一聲聲空靈悠遠,指引她走進去,走進去......
然後她的腳步受了魔一般不受控制的走向那扇門,好像從一開始忌憚的未知的危險,此刻竟完全被遺忘。
步入房間,準確的說是書房,裝潢是書香世家該有的樣子,沈肆第一眼便定格在窗那邊的背影,有種似曾相識之感,似乎在哪見過呢,卻想不起來。
那人遲遲不轉過身來,沈肆打量著背影發呆,一時之間,空間裡儘是寂靜。
「先生,您是......?」
沈肆才開口,那人便轉過身來,眼下她看清楚了他的臉,卻是大驚失色,臉色泛白,不祥的預感波濤洶湧而來。
「顧......」顧靖之......?
怎麼可能?!他不是在坐牢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怎麼?見到我很意外?看來你對我並不陌生。」
他緩步走過來,沈肆緊張的一步步後退,手心攥滿了濕汗。
顧靖之在離她半米處停下來,凝視她的臉良久,那眼神,竟是十分動容之色。
「像,太像了!我竟然沒有提早看出來。」
沈肆深深呼了口氣,她想她不應該自亂了陣腳,見到顧靖之,那麼之前的疑問就說得通了,當初她為了對付顧萱然,聯手商行遠將他送進監獄,他懷恨在心,這才有了今天的綁架。
但他這句話又是什麼意思?像?像什麼?
「你在說什麼?你今天綁我過來,究竟想幹嘛?」
顧靖之雙手一背,步履從容的往回走,直到在辦公桌前坐下,他才又看著沈肆,笑。
「怎麼能說是綁呢,你初到N市,我只不過好心請你喝杯茶,順便幫你安排了一處好住所。」
沈肆冷笑,「別說些冠冕堂皇的,有什麼目的就直說吧!」
她的語氣冷硬,顧靖之也不惱,甚至還在笑。
「連脾氣都那麼像。」
「你到底在說什麼?我和誰像?」瘋言瘋語,莫不是從牢里出來腦子不正常了?
「你不知道我在說什麼?」
沈肆簡直想翻白眼,但又無奈至極,這個人老奸巨猾,可比她要道行深厚,無論如何,僵持太久對她沒好處。
「你要是因為之前的事情,那可就找錯人了,我可沒那麼大本事對付你。」
沈肆這番為了自保把之前的責任全都推脫到商行遠身上,這也是無奈之舉,為了試探顧靖之的態度,只能暫時對不住商行遠了。
果然,顧靖之對這件事情耿耿於懷,一提及,他臉色都變得陰狠起來,沈肆看得心都顫了幾下。
「找錯人了麼?那可未必。如若沒有你跟著瞎摻和,把萱然也牽扯進來,只怕那姓商的也奈何不了我。」
沈肆想,這個人已經漠視法律到了一定的境界,難怪會有顧萱然那樣的妹妹,他們本該受法律的制裁,卻終究還是逍遙法外遊刃有餘,這世道,當真是毫無公平可言。
「你以為,顧萱然有多無辜,她害人不淺,罪有應得。」
「那你呢?」顧靖之站起來,雙手撐在桌子上,「你年紀輕輕就肆意破壞別人的家庭,你以為你有多純良?」
「我聽說你和馮警結婚了,當真是不知羞恥。」
沈肆緊咬著下唇,只有這件事,她沒辦法做到理直氣壯,即使當初有那麼多無可奈何,有那麼多情有可原,可這說起來不太好聽的事情,終究是她心裡的一道坎。
顧靖之見她不說話,面露得意,這反而激發了沈肆的不服輸的性子,驕傲的昂起頭。
「也罷,我今天也不是為了跟你翻舊帳。」
這就讓沈肆看不懂了,不翻舊帳,他們之間還有什麼好說的?
顧靖之突然變得笑容可掬,沈肆卻覺得怪瘮人的。
「你剛才不是問我,你和誰像?」
沈肆狐疑的瞥他,他今天說的鐵定沒什麼好事,無論說什麼,她都得思慮著要信幾分。
「你既不是為了翻舊帳,那必然是有事要通過我達成,我倒要看看你說出什麼花來!」
說完沈肆徑直在沙發上坐下來,仰起頭一臉桀驁不馴的笑意。
「倒是小看了你的氣魄,不過聽我說完,但願你還能笑出來。」
哼!你看我笑不笑得出來。
「沈肆,你可知你的生母是誰?」
沈肆皺了皺眉,還沒說話他已緊接著開口。
「商錦舒。我說得對吧!」
「你怎麼知道?」沈肆深感不妙,他居然連這些事情都知道,而且,似乎還知道一些她不知道的事情。
「我當然知道,我不僅知道你是她的女兒,還知道你的生父是誰。」
「是誰?」沈肆激動之下站了起來,盡顯急切,但轉念一想,她強迫自己鎮定下來,「你不可能知道,別想騙我。」
「騙你?呵......」
「當初我和你母親情投意合,卻被人活生生拆散,但你母親心裡只有我,即便嫁入馮家,也不曾舍下我們的感情,以至於......」
沈肆已經明白他的意思,不可置信的搖頭。
「不可能......不可能會是這樣......」
「我母親畢生愛的只有一個人,那就是馮景霖,你不要胡說八道,往她身上抹黑。」
沈肆克制著情緒,眼睛已然濕潤。
「哦?是麼?那你又是從何而來,想必你已經弄清楚和馮景霖的關係,真如你所說,他們相愛,你又怎麼會不是他們馮家的種!」
「那是有人強迫她!」沈肆眼眶通紅,嗜血般的紅,突然狠戾的看向顧靖之,「如果真的是你,你便是強迫我母親的罪人,強姦犯,我必定不會放過你。」
可她現在受他控制,說這些狠話毫無殺傷力,顧靖之靠近她,溫和的抬手欲撫摸她,卻被她躲開。他猛然發狠掰過她的頭,扯得她的頭發生疼。
「你終究還是得認我,不是麼?」
沈肆眼神堅定,毫無躲閃,咬著牙一字字的吐出。
「我、不、認!」
顧靖之開始有幾分賞識這丫頭的膽識,寧死不降,有了這樣一個女兒,他的事業也會事半功倍。
只不過是馴服一匹野馬,他有的是耐性和手段。
「其實你認不認並不重要,但誰讓你是我的女兒呢?為了表達誠意,我們做個鑑定好了。」
沈肆看著他手裡的髮絲,想起他剛才放在自己頭上的掌心,心裡恨得牙痒痒。
「不管我們是什麼關係,我和你,都是道不同不相為謀,你最好現在讓我走,不然,馮警不會放過你。」
「著什麼急,到時候自然會放你走,且先在這住下吧。」
話音一落,門從外面被推開,又是那兩個男人,沈肆警惕著不讓他們靠近。
「你這是非法拘禁!」
「我留我自己的女兒,怎麼會違法呢?」
他這句話就像命令似的,那兩人雙雙上前來抓她,沒有一點掙脫的餘地。
「帶小姐回房。」
「你們放開我!放開......」
沈肆是被架著出了書房,又被架著上了三樓,那兩人真是沒有一點感情,推開一間房的門,硬生生的把她扔進去,她摔倒在地,疼得齜牙咧嘴,還沒緩過來,門已經被鎖上。
「靠...陰溝裡翻船了!」
沈肆捂著擦破皮的手肘,踉蹌地站起來,把整個房間打量了一遍,像是精心布置過的,看來,顧靖之預謀許久了,這一次她想走,只怕沒那麼容易。
南港機場。
雷雨已持續兩個小時,航班也被延誤,馮警靜靜看著外面的雨幕,眼裡俱是深沉。
幾個小時前,馮警派去跟著沈肆的人突然跟丟了她,到現在都沒有消息,直覺告訴他沈肆出事了。
而就在不久前,他從警局得知,顧靖之早幾天前出獄,現就在N市,這消息對他來說無疑是一枚炸彈。
他不該放任她一個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