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3章 何以只是你人生中的一段插曲（58）

  穆亦染走到走廊和樓梯口交界處之後就沒有繼續再向前走，而是背貼牆壁儘量隱蔽，小心翼翼的把頭探過牆壁邊緣朝樓梯里望去。

  這時，男人正和女人手拉手沿著樓梯往上走。

  這一次，穆亦染看得清清楚楚，女人正是童婉如，而男人則是她的老公楚凌霄！

  此刻，男人忽然停下腳步把童婉茹拉進懷裡，纖薄的雙唇朝女人粉嫩的唇上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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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童婉如抬起右手擋在男人的嘴唇前，輕嗤，

  「凌霄哥，你不是剛剛才吻過我嗎，怎麼又來吻我？」

  男子目光灼熱，笑容邪魅，

  「因為你的小嘴太美味，我就是吃不夠。」

  穆亦染的心口處狠狠疼了一下。

  這清韻、磁性而又極富有辨識度的聲音正是楚凌霄的聲音！

  「哼，我才不相信你呢，你就是想占我的便宜才故意說這種違心的話來哄我，我不上你的當。」千嬌百媚的女人在男人懷裡嬌聲呢喃。

  「真的？

  可是我們剛剛在房間裡的時候，一切便宜你都讓我占盡了，我親你全身的時候，從頭到尾，你都沒有說一個『不』字，後來還主動迎合我呢，怎麼現在又拒絕了？」俊美如神祇的男子聲音里、眉眼間儘是旖旎和曖昧。

  這一刻，穆亦染卻有種被兜頭澆下一盆冷水的錯覺。

  這麼說楚凌霄剛剛已經和童婉茹在房間裡發生過關係了嗎？

  就在十幾天前，楚凌霄還信誓旦旦的向她保證說以後會和童婉茹保持距離，還說要一輩子對她忠貞不渝。

  她想不到，才過了兩個星期，楚凌霄居然又一次和童婉茹發生了關係！

  而且從楚凌霄的言語裡可以推斷出，占主動的一方是他……

  「討厭，你還有臉說，你一進門，人家都還沒有來得及喘口氣呢，二話不說就把人家壓在床上、吻人家、脫人家的衣服，我緊張的都快暈過去了，當我恢復清醒時，你已經進來了……

  哼！

  這次不行，不許你再吻我！」這是童婉茹的聲音。

  「哦？這麼堅決？一點商量的餘地也不留給我？」男人磁性而溫柔的聲音令人如沐春風。

  「讓我想想……」童婉如用手指戳戳自己的額頭，一副苦思冥想的模樣，

  「好吧，除非你對我說你的真心話。」

  「真心話，是指？」

  「你一會兒強迫我流掉這個孩子，一會兒又允許我把他生下來；一會兒說我在你心中永遠是妹妹，一會兒又說你愛我……凌霄哥，以前，我覺得自己很了解你，現在我越來越迷茫、越來越看不清了，你的話到底哪句是真，哪句是假，我好暈。」

  男子輕輕在童婉如的臉蛋捏了一下，

  「小傻瓜，你到現在還不明白嗎，我對你說過的每句話都是真的，一開始，我的確很生氣，我接受不了我你這個被我一直當做妹妹一樣寵愛的女孩兒居然打破我們兄妹間的疆界，何況，我已婚，你還讓我背負上出軌的包袱，所以，我那天才會強迫你吃藥。」

  童婉如，

  「然後呢？」

  「也許是我們那場親密起了作用吧，後來，我幾乎每天都會想起你，想起你的時候不再像以前一樣像掛念親人一樣掛念著你，而是多了一種火熱的情愫，一開始我很牴觸自己對你滋生這種情愫，作為一個哥哥是不應該對自己視為妹妹的人有這種感情的，可我越牴觸，這種情愫在我心中就越強烈，我知道，我對你的感情已經發生了變化，在我的內心深處，已經把你當做我的戀人了。」

  「所以，我給打電話讓你去我的房間找我，你就立刻來了；所以，你一進門就對我做那種事，是嗎？」

  「當然。」看著面前這個嬌艷如花的女人，男子眸光灼灼，溫暖的聲音仿佛能融化世間萬物，

  「茹茹，我愛你！

  我真的愛你，從今以後，我不要再和你做兄妹，我要你做我的情人。」

  似乎是動了情，說著話又要去吻童婉如。

  童婉如卻再次抬手捂住男子的嘴，眼神喜悅而又懷疑，

  「我還是不敢相信你，你忘了嗎，我今天下午興沖沖的你家找你、把我懷上孩子的好消息告訴你，你說了什麼？做了什麼？那時我的心都涼透了……

  哼！

  現在你又說你愛我！

  還有今天我們一起吃飯的時候，你對染染那麼貼心、那麼寵愛，她才是你心愛的女人，我算什麼？」

  「茹茹，你又在說傻話，穆亦染是個再平凡、再普通不過的女人，你也知道，她在和我結婚之前就被另一個男人糟蹋過，還懷過孕、流過產，我身邊有過那麼多比她美麗優秀、感情史乾淨的女孩子，我從來沒有對任何一個動過心，怎麼可能會愛上穆亦染這種奇葩？」

  穆亦染只覺得自己的心被一把殘忍的匕首剖成了兩半，全身的力氣仿佛在這一瞬間被抽空了，雙腿一軟，背貼牆壁癱坐在冰冷的地面上。

  「啪！」

  她癱坐在地時，手機在口袋裡滑出，掉在地上，這聲音在幽深的走廊里清晰可辨，然而，也不知樓梯里那對正在互訴衷腸的男女是因為太過忘情了還是其他的原因，他們仿佛都沒有聽到聲音，誰也沒有向聲音的源頭處看一眼。

  「切！凌霄哥，你又在哄我呢，如果你不愛她，你為什麼對她那麼好？」

  「因為我媽喜歡她，也因為她是綰綰最好的閨蜜。」男子的聲音雖然輕柔卻極富有辨識度，仿佛就在穆亦染的耳邊，

  「我當初為什麼和她結婚，你是知道的，你也知道綰綰是我心中永恆的初戀，我向綰綰保證過好好對她，我不能違背誓言；何況，我媽很喜歡她，不久前，我媽得知她懷的不是我的孩子都不肯讓她和我離婚，看見我媽對這個兒媳婦有多喜愛……

  為了綰綰，也為了我媽，就算我對她沒有感情，我也會假裝愛她，我一定要和她生個孩子，這樣，綰綰和我媽都會安心。」

  童婉如噘起粉嫩的小嘴，

  「這才解釋得通嘛，你早說呀！害得我傷心了好一陣子呢。」

  男子溫柔笑著，

  「對不起，茹茹，我讓你受委屈了，更讓你委屈的還在後頭，你很清楚，今後我必須和染染逢場作戲，就算我愛你，我也不能給你名分，只能偷偷和你做情人。」

  「凌霄哥，我不委屈，只要你心裡有我，偷偷和你做一輩子情人我也願意。」

  「傻丫頭，我愛你。」

  情到深處，男子又一次吻向童婉如。

  這一次，童婉如沒有拒絕，兩個人在樓梯里緊緊相擁，深深吻在一起……

  自己的老公和另一個女人就幾米遠處火熱蜜吻，穆亦染竟沒有去打斷他們，而是支撐著爬起來，邁著虛浮的步子向回走去。

  穆亦染等電梯時，又遇見了那個保潔員。

  保潔員一臉詫異，

  「小妹妹，你的臉色好差啊，發生了什麼？你那兩個朋友不是在樓梯里嗎，你沒有找到他們嗎？」

  穆亦染搖了搖頭，嘴唇張開了，嗓子裡卻仿佛卡著一根魚刺，發不出一絲聲音。

  走進電梯，光滑的電梯壁如鏡子般映出她的臉，難怪那個保潔員說她臉色差，此刻她的臉就像一張揉成一團的紙重新展開一般，面色蒼白、憔悴，仿佛支離破碎了。

  夜幕降臨。

  她走出酒店，一陣冷風襲來，卻沒有令她感到一絲清醒。

  雖然已經逃離了現場，然而，靈魂卻仿佛遺落在了那條走廊里，楚凌霄和另一個女人相擁、相吻的畫面仿佛還在她的眼前，楚凌霄所說的那些話一刻也不停的在她耳邊迴蕩著……

  原來楚凌霄不愛她！

  過去，楚凌霄對的她每一個親密的舉止、對她說的每一句甜言蜜語都是演出來的！

  楚凌霄那樣做，是為了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人——

  他的母親和他深愛入骨的顧曦綰！

  她早就應該想到的。

  是啊！

  她那麼平凡普通，甚至被渣男欺騙和玩弄過，還再為那個渣男流一次產之後又懷上了那個渣男的孩子。

  放在古代，她這樣的女人就是「殘花敗柳」，沒有男人肯娶她過門了！

  楚凌霄呢？

  和她截然相反，出類拔萃、人見人愛，和她結婚之前，他還是「完璧之身」，這樣的男子和她雲泥之別，她望塵莫及，他怎麼可能會真的愛上她呢？

  而現在，楚凌霄愛上了童婉如——

  那個出身在豪門世家，嬌縱如公主的美麗女人，那樣的女人才配得上他！

  而她，只不過是做了一場不切實際的美夢罷了！

  既然是夢，終究會有醒來的一天。

  夜色漸濃，城市裡的霓虹燈陸續亮起，街的斜對面那家「深紅酒吧」的彩燈格外顯眼。

  穆亦染幾乎從不沾酒，她今年二十一歲了，喝酒的次數總共加起來也不超過三次，此刻，她卻莫名的對酒產生了極大的渴望。

  過了馬路，一頭扎進酒吧，來到吧檯前找個空座坐了下來。

  身材魁梧的調酒師詫異的瞧她一眼，

  「身為一名調酒師，我一眼就能看出你不是個經常喝酒的人，我給你調一杯『溫情之夜』吧，酒如其名，酒性溫順，就算你這種不常喝酒的人喝兩杯也不會醉。」

  穆亦染搖頭，

  「把這裡最烈的酒給我。」

  「……」調酒師微微一呆，

  「小妹妹，我必須提醒你，我們這裡最烈的酒可不是玩笑，即使像我這樣高大健壯的男人喝一杯就會醉倒，我勸你量力而行……」

  穆亦染把小手拍在桌子上，

  「別囉嗦了，你擔心我給你錢不成呀，給我拿來！」

  在酒吧里混了這麼多年，還從來沒有見過脾氣這麼火爆的女孩子，調酒師無可奈何，只好給穆亦染倒了一杯酒，

  「你要的『火吻妖姬』，你今晚只要喝這一杯就夠了，請慢用。」

  穆亦染指指調酒師手中那隻酒瓶，

  「我要一整瓶。」

  「……」調酒師目瞪口呆。

  然而，早感覺到這個女人一肚子火，不敢招惹，只好把酒瓶放到她手邊，「小妹妹，我們這裡不提供住宿，如果你真的想醉的天昏地暗，先給你朋友打個電話吧。」

  穆亦染被那些畫面和聲音折磨的痛不欲生，她只想儘快結束這種痛苦，拿起酒杯，一口氣就把整整一杯烈酒喝了個底朝天。

  旁邊那幾個客人面面相覷。

  調酒師剛剛所說的那番話毫不誇張，「火吻妖姬」是這家酒吧的鎮店之寶，就連那些天天喝酒的老酒鬼也只敢拿小杯喝，還得慢慢的喝，喝個一兩杯也就神志不清了，像穆亦染這種拿大酒杯一飲而盡的，他們還是頭一次見。

  不料，心情極度複雜之下，穆亦染仿佛失去了味覺，一杯烈酒喝下去就像喝了一杯涼水一般。

  她當即又給自己倒了滿滿一大杯，又是一飲而盡……

  旁邊那幾個客人目瞪口呆。

  而喝下第二杯酒之後，酒勁才上來，穆亦染頓時感覺渾身發熱、頭暈目眩，她知道自己不能再喝了，下意識的去口袋裡拿手機付帳，口袋裡卻空蕩蕩的，原來她的手機掉在了酒店的走廊里，當時她逃也似的離開現場，都沒有顧得上去撿手機。

  還好帶了一些現金，付了帳，在人們異樣的目光中跌跌撞撞的朝酒吧外走去。

  有人說「借酒消愁愁更愁」。

  穆亦染今天總算明白了，感覺借酒消愁愁更愁的人是因為喝得酒不夠多，喝下那兩杯烈酒之後，隨著酒勁越來越大，她的意識越來越模糊，越來越感覺腦袋空空，那些憂愁煩惱也隨之放空了。

  趔趔趄趄的走出酒吧的門。

  不遠處，一直坐在車裡尋找獵物的男子早已盯上了她，見她獨自一個人，而且醉得走路都不穩，男子眼前一亮，立刻推開車門，朝她走去。

  用圈子裡的話講，這叫「撿屍」——

  經常會有女性在受到感情創傷後獨自去酒吧買醉，有些居心不良的男性便等在酒吧門口，一旦遇到有醉得不省人事而又有姿色的女人就去「撿」，然後拉到賓館與之發生一夜情，等到女人第二天在賓館的床上醒來時，男人早已不知去向，只知道昨晚有人和自己發生過關係，卻連和自己發生關係的人是英俊還是醜陋、是年輕還是年老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