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6章 何以只是你人生中的一段插曲（41）

  顧曦綰拍拍穆亦染的肩膀，

  「小呆瓜，不許妄自菲薄，你記住，無論發生什麼，你在我的心裡永遠是最棒的女孩兒，你配得上凌霄，他娶了你，是他上輩子修來的福，我相信他早晚會和我一樣看到你的好，對你死心塌地。」

  穆亦染感動不已，

  「綰綰，我借你吉言。」

  「……」顧曦綰不再言語，而是捂著嘴笑個不停。

  「你笑什麼呢？」穆亦染滿眸詫異。

  顧曦綰，

  「笑我最好的姐妹終於活過來了呀。」

  「啊？」穆亦染更是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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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曦綰眯著雙亮晶晶的眼睛，雙眉彎彎瞧著她，

  「我永遠忘不掉你發現自己被周瀚宇欺騙後那失魂落魄的樣子，那天，你雖然在那場車禍中活了下來，但自那之後你就像變了個人，變得消沉、冷漠，再也不是從前那個樂觀開朗的女孩兒了，我好擔心你會一直那樣消沉下去，你說，你再也不會為另外一個男子心動了，即使你和凌霄舉行婚禮那天，你的臉上總是擺著燦爛的笑容，可在你的眼裡，我看不見一絲溫暖，我知道，你擺在表面的笑容都是你的偽裝，你的心裡仍然千瘡百孔……

  今天的你和那天完全不一樣了，你又變回了從前那個樂觀開朗的女孩兒，這才是真正的你，染染，恭喜你，你復活啦！」

  啊？！

  真的是這樣嗎？

  「這一定是愛情的力量吧？你對他萌生愛意了，是嗎？」顧曦綰的聲音又響起來，帶著幾分玩味，又有幾分認真。

  「這……」穆亦染驚慌失措。

  她真的對楚凌霄萌生愛意了嗎？

  不！

  她和楚凌霄之間的關係，那紙婚前協議上寫得清清楚楚，現在，就連楚凌霄的父母都知道了，何況她肚子裡這個孩子……

  她若是在這樣的情況下愛上那個男人無異於飛蛾撲火，那樣的下場只會是把自己燒成灰燼。

  她忙捂住顧曦綰的嘴，低聲道，

  「綰綰，別亂開玩笑！」

  ……

  幾分鐘後，楚凌霄去而復返。

  見楚凌霄朝這邊走來，顧曦綰邪氣的一笑，

  「好啦，染染，你心愛的老公回來找你啦，我就不夾在你們中間當電燈泡為你們發光發熱了，拜~」說完就轉身離開了。

  很快，楚凌霄就來到穆亦染身邊，習慣性的用手臂挽住她的腰身，在她耳邊輕言細語，「抱歉，剛剛走得太匆忙，忘了提前和你打聲招呼。」

  「哦？」穆亦染一副無所謂的姿態，「童小姐是你的心肝寶貝，我呢？不過是一個和你同床異夢、暫時和你搭夥過日子的異性罷了，和她比起來，我算什麼，對你來說，當然是陪她更重要？」

  「是嗎？」楚凌霄墨眉輕揚，雙眼乜斜，

  「你說對了一小部分，但忽略了最重要的一點。」

  穆亦染心裡不爽，冷冰冰的道，

  「哪一點？」

  楚凌霄，

  「我們的關係不再是同床異夢、搭夥過日子那麼簡單，我們之間的關係早就變得更加親密和深入，確切的說，我們已經是性伴侶了，不是嗎？」

  天吶！

  就算醫生，也沒必要把話說的這麼直白、露骨吧，難道稍稍含蓄一點還怕別人聽不明白不成嗎？

  即使到了現在，穆亦染還是有點無法適應楚凌霄這種談話方式，一張原本雪白的臉變得紅如番茄，睫毛微垂，訕訕的說，

  「楚大醫生，你想多了，過去的幾次，純粹是意外，在我的人生字典里，沒有愛的性關係就是耍流氓，既然我們不是真正的夫妻，我們之間更是沒有愛情可言，我們做那種事，只會讓我覺得噁心、可恥，你死心吧，我不會做你那方面的伴侶，我們之間不會再有下一次了。」

  就像挨了當頭一棒，楚凌霄高大的身子明顯戰慄了一下，那隻環在穆亦染腰間的手臂不由放鬆了一些，穆亦染趁機推開他的手臂，邁開腳步就走。

  「喂！」

  一隻溫暖而有力的手忽然在她身後抓住了她的手腕。

  「你還有事嗎？」

  背朝著他，穆亦染眼神複雜，聲音涼薄。

  楚凌霄腿長步子大，邁開一步就來到她前方，再次用頎長的手臂挽住她的纖腰、極富有占有性的將她禁錮在懷中，纖薄的嘴唇在近乎貼到她臉上的位置儒雅一笑，

  「之前不是說帶你去二樓逛逛嗎？走吧，現在去。」

  這場盛宴的主場在一樓，各種美食、酒水也都在一樓，二樓的大廳里雖然燈光璀璨卻只有寥寥幾人，和一樓熱鬧的場景完全是兩個世界。

  「你喜歡這種地方嗎？」楚凌霄倏然問。

  穆亦染心神恍惚，淡淡的回，

  「這裡依山傍水的，風景好，空氣也好，還安靜，挺好的。」

  楚凌霄，

  「既然喜歡，你以後隨時都可以來。」

  「什麼？」穆亦染無比吃驚。

  這時，楚凌霄拉著她來到落地窗前，抬起纖長的手指只想左前方那座三層別墅，「這座山莊裡總共有七座這樣的別墅，命名方式很特別，星期一、星期二、星期三……

  我們現在所在的這座別墅是『星期四』，我手指的那座別墅是『星期五』，我們剛進入這座山莊時，你就對這裡的風景讚不絕口，我知道你喜歡，所以我和凌爵商量了一下，他答應把除『星期四之外』的六座別墅中的任意一座低價轉賣給我，我選擇了『星期五』，我相信，如果讓你選，你的選擇也一樣。」

  穆亦染目瞪口呆。

  是的！

  她和顧曦綰之所以成為好姐妹不止是因為兩個人性格相合，就連兩個人的喜好的事物也很吻合。

  楚凌爵是因為顧曦綰喜歡這座山莊才買下來的。

  而穆亦染來到這個山莊裡之後，也立刻喜歡上了這裡，她不由暗想，如果自己能在這座山莊裡擁有一座別墅該有多好——

  這個山莊裡的七座別墅中最好的一個當然是位居中心的「星期四」，除去「星期四」之外，最令她心儀的就屬「星期五」了，因為星期五建於一條小河旁，河水碧綠、波光粼粼，時而有飛鳥掠過水麵捉魚，簡直就是她夢裡的仙居……

  她想不到，楚凌霄從來沒有問過她，卻仿佛會讀心術似的深知她的喜好。

  驚訝過後，一陣受寵的歡愉感灌滿她的心，她的聲音不再冷淡了，反而變得溫柔，

  「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因為你是我的妻子。」溫文儒雅的男子，輕輕淺淺的說著，仿佛自己所做的一切都理所應當。

  穆亦染不甘，追問，

  「我們只是暫時在一起，為我這樣做，值得嗎？」

  那雙完美如花瓣的嘴唇微微啟開，卻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只是反問，

  「穆亦染，誰告訴你我們只是暫時在一起了？」

  「……」穆亦染反倒被問蒙了。

  這時，男子倏然來到她正前方，一隻手放在她隱隱發顫的肩上，另一隻手的拇指和食指輕捏住她的下巴將她的臉輕緩抬起令她與他四目相望，

  「世事無常，我們雖然是為了搭夥過日子才結婚，也許，我們一搭就是一輩子呢？」

  和他搭夥過日子……

  一輩子……

  可是這裡的光線太過曖昧的緣故嗎？

  這一刻，她為什麼會感覺他的眼神如此溫暖，不是那種平素里自帶的溫暖，而是一種仿佛在看自己心愛之人的溫柔和寵溺……

  一定是她的錯覺吧！

  「凌霄哥，穆亦染，你們在幹什麼呢？」這道突如其來的聲音打破了此刻的甜蜜。

  穆亦染忙推開楚凌霄，循聲望去，只見一個濃妝艷抹的女孩兒正快步朝她走來。

  穆亦染認識這個女孩兒——

  楚凌爵的妹妹——

  楚玉嬌。

  過去，楚玉嬌經常和顧曦綰對著幹，顧曦綰和楚凌爵復婚後，楚玉嬌和顧曦綰和好了。

  「嬌嬌，你有事？！」

  楚凌霄聲音低沉。

  如果細細去看會發現他的美眸里依稀籠罩著絲絲不悅。

  剛剛，他原本打算吻穆亦染的，好不容易擺好了姿勢、創造出了完美時機，卻被人打斷了好事。

  「我去，我好心來叫你去樓下玩，看看你這副樣子，怎麼反而像我招你惹你了似的？面具舞會要開始了，帶上你老婆去玩！」

  落下這番話楚玉嬌就扭頭跑下樓去了。

  沒有得到那個吻，楚凌霄心裡空落落的，現在，場景和氛圍都變了，不再適合接吻，只能再次把穆亦染攬入懷中，強行勾起的笑容里染著一抹失落，

  「想去嗎？」

  穆亦染立刻點頭，

  「去。」

  面具舞會。

  只聽這個名字就感覺挺神秘的，越是神秘的遊戲就越是容易惹起人的興趣。

  穆亦染和楚凌霄下樓時，面具舞會已經處於準備階段了——

  兩個身穿黑色西裝、身材魁梧的男子各推一個推車來到大廳中央，推車裡堆滿各種各樣的面具，人們蜂擁圍攏過來，在這兩輛手推車裡挑選自己心儀的面具。

  穆亦染和楚凌霄一起走去，在其中一個手推車裡挑選了一面銀狐面具，而楚凌霄對這種遊戲了無興趣，站在穆亦染身邊紋絲不動。

  見他如此，穆亦染挑選了一面黑臉熊面具，放在他的臉上，

  「嗯，不錯，這個面具挺適合你的。」

  楚凌霄覺得這張面具奇醜無比，卻從穆亦染手中接下，回她一個溫儒的笑容，

  「你說適合就適合。」

  他們不知道，一雙銳利的眼睛一直在暗中死死盯著他們。

  這場面具舞會是楚玉嬌向楚凌爵提議舉辦的，楚凌爵對這種無關緊要的事情滿不在乎，何況今晚大家都是來向他和他的愛妻表示祝賀的，舉辦一場舞會讓大家玩的開心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所以就有了這場面具舞會。

  每個人都拿到心儀的面具後，楚玉嬌爬到一張桌子上，大聲道，

  「我宣布面具舞會在一分鐘後開始，請在場的每個人都戴上面具，肆意飛舞吧！」

  所有人都戴上面具。

  大廳里的燈盡數熄滅了，原本明亮的大廳里變得漆黑一片，若不是非常熟悉的人，就算兩個人面對面也認不出對方是誰，只能從穿著和體形判斷出性別。

  歡快的舞曲在音響中悠揚飄來，偌大的廳堂仿佛化為舞池，男人和女人們開始隨機尋找舞伴，隨著音樂翩然起舞。

  「這位女士，你可以做我的舞伴嗎？」

  黑暗中，一個高瘦的身影來到穆亦染右手邊，禮貌的向她伸出邀請之手。

  「我……」穆亦染剛說出一個字，一直站在她對面的楚凌霄已經抓住她的手腕把她拉入懷中，沖那男子幽幽道，

  「這位女士已經名花有主，你再去別處找找。」

  男子悻悻的離開了。

  穆亦染大感意外，看著前方那張憨憨的黑熊面具，笑道，「我恐怕要讓你失望了，因為我不會跳舞。」

  楚凌霄，

  「我也不會，我們只要學著別人的姿勢伸出手臂、兩手相握，腳下緩慢的前後左右移動就是。」

  穆亦染失笑，原來跳舞這麼簡單嗎？

  於是，她按照楚凌霄所說，和楚凌霄在一片人影中「起舞」。

  「凌霄哥，是你嗎？」這道突如其來的聲音打斷了穆亦染的舞步，緊接著，一道纖瘦的身影已經來到近前，身材婀娜多姿，自然是個女人。

  本就光線黯淡，女人的臉又被一張女王面具遮得嚴嚴實實，然而，穆亦染認得女人的聲音，這個女人正是童婉茹。

  舞會開始後，大廳里雖然亮起了一盞紅綠交替的微光燈，卻只能看見大廳里一片片黑影，何況每個人都戴著面具，就算兩個人很熟，如果不是距離很近，也很難認出誰是誰，也不知童婉茹是怎麼在這種場景中找到楚凌霄的。

  「茹茹？」楚凌霄的聲音響起，

  「不去找你的舞伴，來找我幹什麼？」

  「哼，那些臭男人呀，每個都色色的，我答應做他們的舞伴吧，他們的手一旦放在我身上就開始不規矩的亂碰亂摸，好噁心……

  唉，凌霄哥，難道這個世界上的正人君子都要死絕了，只剩下你一個了嗎？

  凌霄哥，我要你當我的舞伴。」

  說著話，就如游魚般擠進楚凌霄和穆亦染中間，一隻手抓住楚凌霄的手，另一隻柔軟的玉臂如蛇般纏在楚凌霄的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