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用傷口來武裝自己
2024-07-07 20:13:24
作者: 魚梁
她僵硬地咽下白粥,「指紋比對了嗎?」
她現在迫切地想知道真相。
沈駟北將瓷碗擱在桌子上,「比對了,完全吻合。」
殺母仇人死了,雲愛聽到這個消息情緒很激動,雖然身上很痛,但是她還是激動地笑出了聲。
笑著笑著,眼淚從眼角滑落。
沈駟北一直皺眉盯著雲愛。
半晌後,雲愛止住了笑聲,安靜了一會兒,她突然說,「我記得你總是跟我講證據要充分。」
沈駟北目光落在雲愛身上,看著她平靜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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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家給許諾的邀請函為什麼會在『假』許諾那裡?」雲愛冷靜地問道,她的眼眶有點泛紅,「誰來證明『假』的許諾和『真』許諾沒有關係呢?」
「你一開始著手去查,『假』許諾立馬就死了。」雲愛說,「你要我怎麼相信這個結論?」
沈駟北一時語塞。
他今天早上四點多接到電話,立馬趕過去,但是人就死在公寓,警察鑑定為服毒自殺。
得到指紋比對的結果後,他迫不及待回來,就是想告訴雲愛,毒害她媽媽的兇手找到了,希望這個消息能撫慰她心裡的部分傷痛。
「這就是你答應給我的交代?」雲愛輕聲質問,語氣柔弱。
章忻城見兩人之間氣氛微妙,悄然溜出病房。
「沒想到她會死。」沈駟北說,他臉上流露著歉意和疲憊,為自己沒有找到關鍵人證而感到愧疚。
「我答應過歸舟,會幫她照顧好許諾。現在並沒有直接證據能證明是許諾毒害林阿姨,而且還出現了一個與許諾一模一樣的女人,就更加不能證明是她害了林阿姨。」
「雲二。」沈駟北的聲音聽上去很疲憊,「再給我一點時間。」
雲愛望向窗外,最近天亮得越來越晚了,早上八點鐘外面還是霧蒙蒙的一片。
過了一會兒雲愛開口道,「我們都不是神,不能預料到未來。」
她伸手覆蓋沈駟北的大手,柔聲說,「吃了早飯,好好休息。」
沈駟北點點頭,「這段時間我會安排保鏢二十四小時全稱保護你。」
「下周的婚禮我來操辦,你只需要安心做你的新娘。」沈駟北在雲愛的額頭輕輕落下一吻。
男人突如其來的親密,讓她感到不適,她表現得有些排斥。
沈駟北見雲愛臉色難看,擔心地問道,「不舒服嗎?要不要叫醫生?」
「不用。」雲愛拒絕,「我只是有點累,想睡一覺。」
她推開沈駟北,拉上被子蒙住腦袋。
沈駟北因為公司有事,坐了一會兒離開了。
他前腳剛走,章忻城就進來了。
見雲愛悶在被子裡面,連忙走過去,「你沒事吧?」
聽到是章忻城的聲音,雲愛才掀開被子,搖了搖頭。
「忻城,如果你曾經的對象親你,你是什麼感覺?」
章忻城的臉難得一紅,「肯定是開心啊,激動啊。」
「怎麼了?剛剛沈駟北親你了?」章忻城擔憂的問。
雲愛搖了搖頭,「沒什麼,只是覺得我可能心裡有問題。」
她可能是病了吧,曾經她為沈駟北傷心,再見到時心裡也曾有心動的感覺,只是不知道最近怎麼回事,竟然開始有些反感他的靠近。
雲愛的話讓章忻城的心跳提到了嗓子眼,馬上變得嚴肅起來,「什麼心理問題?」
「你根本沒問題!」章忻城堅持,「無憂說了,你只要配合治療就不會再發病。」
雲愛若有所思地問,「真的嗎?」
「可是前段時間我才發病了一次?」阿茶無意中跟她說漏了嘴。
她本來記不得那天晚上發生的事,但是阿茶說那天晚上沈駟北抱她回來,她臉色蒼白,好像生了場大病。
她推斷出來應該是又發病了。
章忻城現在只想出國,沈無憂把最難的問題交給了他。
他嘻嘻笑了下,打著馬虎眼,「醫學上沒有百分之百的可能。」
雲愛不懂醫學,所以只能把章忻城的話當真的聽。
「你現在很不舒服嗎?」章忻城見雲愛臉上寫著心事,最後還是很擔心地問了一句。
「其實也不是。」雲愛說,臉上扯出一抹笑來,「有問題,我隨時會找你。」
從那天以後,雲愛第二天就搬去了雲家,帶著沈駟北給她安排的兩個保鏢。
沈駟北忙於工作,儘量抽時間來看她,跟她商量兩人結婚的相關事宜。
雲愛因為心裡藏著事情,對於沈駟北的提議,都是敷衍著回答:可以,不錯,很有想法,這些都是她經常對沈駟北說的話。
沈駟北儘量根據云愛的喜好來布置婚禮。
到了結婚那天,她身上的傷基本全部結痂,有的痂已經掉了,露出粉嫩的疤痕,在白皙的皮膚上顯得尤為突出,仔細一看覺得十分猙獰。
雲愛在新娘休息室內,對著鏡子看自己身上的疤痕。
三年前的舊傷顏色很淡,幾乎看不清楚,最近新落下的倒是尤為突出。
尤其是裸露在外的肌膚,手臂上有幾處傷口癒合了,但是還結著暗紅色的硬皮。
交錯縱橫,看上去非常滲人,禁不住讓人起雞皮疙瘩。
因為她明顯看到化妝師見到她摘下長筒手套後,臉色瞬間變得鐵青。
化妝師雙手有點哆嗦地替雲愛上妝,「雲小姐,不用擔心,我會幫你把這些痂和疤痕全部遮住。」
雲愛搖了搖頭,「不要遮,我要全部展示出來,漂亮地展示出來。」
她要讓害她的人看到,她不會把傷口當做恥辱,她要用傷口來武裝自己。
半小時後,雲愛挽著雲敬德的手臂,緩慢步入婚禮殿堂。
大門打開的瞬間,她逆著光,婚服像雪一樣白。
殿堂里坐滿了人,來的全是雲江的名流貴族,他們歡呼著鼓掌,兩個花童跟在雲愛身後撒花。
耳畔是浪漫的音樂,她接收著所有人的祝福,當她從光裡面走出來。
眾人的祝福聲變成了唏噓聲。
她白皙的手臂上畫著暗紅色的蛇,左手一條蛇盤旋,右手三條蛇纏繞,蛇身有成人一根小指粗細,手臂上結著的暗紅色硬皮剛好成了蛇鱗,幾條栩栩如生的小蛇正吐著鮮紅的信子。
更讓人窒息的是她脖子和鎖骨的位置,食指粗細的小蛇攀沿著她的鎖骨,從脖子繞了一圈,舌頭正好停在左下頜位置,紅色的蛇信子正吐到左邊臉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