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做好決定出來找我
2024-07-07 20:12:57
作者: 魚梁
月亮西沉,東方出現白光,早晨的雲江籠罩在鉛灰色的霧霾中。
頂樓的總統套房內根本看不清楚樓下的車水馬龍,霧霾厚重,房間繚繞在霧霾中,卻也有些人間仙境的意味。
沈駟北前半夜守著雲愛輸完營養液,後半夜睡不著,就在書房內抽菸,一支接一支,天蒙蒙亮時,菸灰缸中已經滿是菸蒂。
雲愛赤著腳出現在書房門口,披散著頭髮,輸了一晚上的營養液,她的臉色看上去有了些血色。
沈駟北抬頭看到雲愛的瞬間,當即就把剩餘的煙捻滅在菸灰缸中,「醒了?」
「想吃什麼?我讓人送上來。」
「我要去警察局。」她現在迫切想知道第四個人的指紋檢查結果。
「你幫不上忙。」
「昨天沒吃東西,就著小菜喝白粥怎麼樣?」沈駟北說著拿起桌上的電話就要撥出去。
「我要去醫院。」雲愛吸了吸鼻子,看著窗外。
沈駟北抬起眼皮盯著她,「去醫院做什麼?」
「我想陪著我媽。」她的聲音有點哽咽,眼眶紅紅的。
內部電話被接通,電話中傳來熱情的聲音,「沈總,早上好!請問有什麼能為您服務?」
沈駟北視線一直停在雲愛身上,仿佛要把她盯出一個洞來。
他對著電話那端說,「病人適合吃什麼早餐?」
「君越的小粥很適合病人,易消化又有營養。」
「把所有的小粥全部送一份上來。」
「沈駟北!」雲愛打斷沈駟北,她覺得自己在對牛彈琴,「我要去醫院!」語氣不容拒絕。
沈駟北慵懶的抬起眼皮,「不喜歡,換一樣。」
電話那邊的人聽到沈駟北房間裡女人的聲音,頓了頓,立馬換了新的建議,「牛奶雞蛋也不錯!」
雲愛雙手撐在書桌邊緣,居高臨下地瞪著沈駟北,「我沒心情跟你談論吃什麼!」
「我要去醫院!」這次她沉著聲音,一字一頓地對眼前的男人說。
沈駟北輕輕一笑,「沒一樣合胃口,把廚子換了。」
「雞蛋白粥。」眼見著男人遷怒無辜的人,雲愛不耐煩地說了一句,「還是牛奶雞蛋,都隨便。」
「聽到了嗎?」沈駟北對著電話那端的人說,「十分鐘後送上來。」
說完「啪」的一聲掛點電話,「早這麼乖不就行了。」
雲愛吸了一口氣,以緩解急躁的情緒,她耐著性子問,「吃完該死的早餐,能送我去醫院嗎?」
要不是她身無分文,又沒有手機,她根本不會在這兒和沈駟北做過多的糾纏。
「吃完再說吧。」
昨天一天沒吃飯,今天他得親眼看著她吃完飯,再談其他的。
五分鐘不到的時間,酒店服務員把早餐送上來,在門口按門鈴。
雲愛拔腿就要去開門取早餐。
「站住!」沈駟北叫住雲愛,「我讓你去了嗎?」
女人停住腳步,沒有說話,胸口劇烈起伏著。
明顯是在克制著胸腔中的怒火。
沈駟北把雲愛按在書桌前的沙發上,上下打量了一番雲愛。
昨晚擔心她睡舒服,輸完液之後,他幫她脫掉了毛衣外套,裡面就一件單薄的吊帶
「等著。」他自己去。
很快沈駟北推著餐車進來,餐車上擺滿了各種口味的牛奶,以及樣式齊全的小粥。
雲愛緊抿著唇,沒說話,眼見著沈駟北要把這十多種口味的牛奶,和十多種樣式的小粥全部放在她面前的茶几上。
雲愛坐不住了,她站起來,隨手端了一碗小粥,仰頭喝下去。
還好不是很燙,不然照她這樣的吸入速度,非得給她的嘴燙出泡來。
沈駟北看一眼雲愛,又去剝雞蛋,等雲愛喝完粥,一個雞蛋剝了皮的雞蛋就出現在她眼前。
「營養搭配要均衡。」沈駟北說。
雲愛又狼吞虎咽地吃下雞蛋,嘴裡一邊嚼,眼睛死死地瞪著沈駟北。
男人擔心她噎著,又餵她喝了一口牛奶。最後用衛生紙替雲愛擦了擦嘴角上的殘渣。
「現在能送我去醫院了嗎?」雲愛冷眼問道。
沈駟北在書桌前重新坐下,淡淡地吐出兩個字,「不能。」
雲愛氣急。
「為什麼?」她尖叫著。
沈駟北抬頭看著燈光籠罩下的雲愛,「你不會忘了你對雲氏上下一千多口員工的承諾了吧?」
憤怒的表情僵在女人的臉上。
「你信誓旦旦的跟雲氏所有員工保證,留下來的人工資翻倍,這件事你忘了?」沈駟北提醒雲愛。
女人的臉色變得平和,進而變得懊惱,最後臉色糾結,「我沒忘。」
「可是……」
「沒有可是!」沈駟北冷聲說,「別指望雲敬德能為雲氏做什麼實事!」
淚水在雲愛的眼眶打轉。
「話說回來,你去醫院又能做什麼?」
雲愛渾身顫抖。
「是林阿姨能死而復生,還是能找到殺人兇手?」沈駟北說。
雲愛只覺得一股寒意刺進全身,她緊抿著唇,沒有說話。
「我說得不對嗎?」沈駟北忙說,「如果你覺得我說得不對,我可以向你道歉。」
良久後她還是承認,「都不能。」
「嗯。」沈駟北端詳著雲愛的臉,「沈氏的員工需要你。」
「雲江所有人都在等著你,一部分人等著看笑話,一部分人等著你回去繼承雲氏。」
雲愛睫毛顫了顫。
沈駟北繼續說,「你可以選擇去警察局,也可以選擇去醫院。無論你的選擇是什麼,決定權在你。」
「我給你五分鐘的時間,做好決定出來找我。」說完,沈駟北旋即起身,邁著優雅的步子朝外面的客廳走去。
留下雲愛一個人在原地。
她沉重地閉上眼睛。想起回國至今,所有事情如一團亂麻,除了那張照片,關於墜機的真相她再無頭緒,在沈駟北的事情上她舉棋不定,始終不能當機立斷。又失去她媽媽,她怪醫生,怪護士,但是終究還是怪她沒有能力保護自己想保護的人。
短短一個月不到的時間裡,她失去了她最親的人,這一切都像是夢一樣,但是額頭上的傷痕提醒她一切都是真的。她的手腳發軟,但是這一刻思路卻無比清晰。
她走出書房,對著客廳里的沈駟北說,「我還想吃點烤麵包和煎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