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罰站思過

  郭公公掩嘴笑得陰險。

  殷素梨滿意點頭，「有勞公公了。」

  「不勞不勞，咱家還得回宮復命呢。」

  「公公慢走。」

  *

  皇宮，御花園。

  太后面前的糕點一動不動，茶杯里的茶水也是一口沒喝。

  

  她的表情雖然平靜，但在場的無一不清楚她老人家現在有多生氣。

  太后都無心茶會了，在座的嬪妃自然也很有眼力見，百無聊賴但是坐得端端正正，省得自己被無辜牽連。

  唐貴妃心裡快樂翻了，等著看好戲。

  「楚王妃娘娘到！」

  這一嗓子讓現場的氣氛更加詭異了起來，太后的神色肉眼可見又沉了幾分，除了唐貴妃以外的嬪妃都大氣不敢喘。

  霍芷宣一來就察覺到氣氛不對勁，眾人的神色也不對勁，最讓她費解的還是太后，臉色可以用黑如鍋底來形容了。

  「都說楚王妃現在乖張跋扈，哀家還不信，今日可算是見識到了。」太后哂笑，「敢晾著哀家一個時辰，你還是第一個。」

  話音一落，周圍的氣氛都凝了凝。

  霍芷宣很詫異，一個時辰？

  「郭公公說，太后娘娘邀請妾巳時來御花園閒聚。」

  郭公公不幹了：「王妃娘娘慎言啊，咱家清楚明白說的是辰時。」

  唐貴妃表情幸災樂禍，「王妃娘娘有事趕不及來，應該遣奴才來稟才對。」

  「王妃娘娘應該不是故意的吧？如果是這樣也太目中無人了。」

  「王妃娘娘如今在京師橫行霸道慣了，難免試了分寸。」

  「遲到就是遲早，找這種一戳就穿的藉口又有何用呢？」

  這些人你一言我一語，看熱鬧不嫌事大。

  霍芷宣明白了，這郭公公和唐貴妃是一夥的，故意把時間說錯。

  口諭又不是手諭，全憑來宣的人一張嘴罷了！

  是她大意了，以為自己跟宮裡的奴才沒有過節就沒多留一個心眼。

  霍芷宣沒有證據，當時在場的都是她的侍女，根本就不會有人信的，就沒再爭辯。

  太后冷哼了一聲，道：「目無尊長，不識大體，你到金華門思過去吧。」

  這個月份，在金華門站上半個時辰都能中暑，更何況太后的話連時間限制都沒有，也不知道站多久才能赦免。

  唐貴妃嘴角忍不住上揚，她接到殷素梨的信，就琢磨著該怎麼整治一番霍芷宣好，終於讓她想到這個好方法，還不需要自己親自動手。

  她知道這種場合，霄姬郡主是不可能來的，沒有人可以給霍芷宣兜底。

  任她霍芷宣再橫，在太后面前也不過爾爾！

  霍芷宣百口莫辯，也懶得做無用功，思過就思過吧，她確實有過，讓小人輕鬆得逞了。

  巳時一刻的金華門，太陽已經相當毒辣，霍芷宣站在這裡，她沒讓桃桃和紅鸞過來一起曬，讓她們遠遠站在樹蔭下。

  郭公公一定不是第一次替唐貴妃辦事了，但要揪出他的把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她不是宮裡的人，難度不小，要是有可靠又可以隨意在宮裡活動的人能接近郭公公就好了。

  霍芷宣琢磨著事情，時間倒也過得不算慢。

  太陽曬得她汗流浹背，黏糊糊的很不舒服，本來白皙的皮膚早就通紅一片。

  霍芷宣抬眼看了一下刺目的陽光，暈乎乎的。

  她該不會是開始中暑了吧？

  突然，頭頂有陰影傾下，霍芷宣瞬間就覺得涼快了很多，整個人都活過來了。

  她定睛一看，是華蓋。

  誰給她撐的？

  沒等霍芷宣多想，熟悉的香氣就告訴了她答案。

  「王妃娘娘真是聽話，讓你站在這兒你連傘都不撐。」

  戲謔的聲線一如既往。

  霍芷宣轉頭，對上慕練師近在咫尺的臉。

  他凝視著她，半是揶揄，半是探究。

  「國師大人怎麼在這兒？」

  自從那一日驚鴻一瞥，她就三不五時見到他，以前怎麼不見那麼巧？

  撐著華蓋的慕練師笑容不變，「自然是聽聞王妃娘娘您被罰思過了，特意來看看。」

  霍芷宣無語：「國師大人這麼閒嗎？」

  既然國師給她撐傘，她就卻之不恭了，她自己若是撐了，指定又有小人給太后打小報告，反正站在這裡就夠嗆了，有傘只是雪中送炭罷了。

  慕練師傾身湊得更近，不滿道：「本座不辭勞苦過來替娘娘撐傘，娘娘還陰陽怪氣，著實讓人傷心。」

  ……

  論陰陽怪氣誰比得上你？

  雖然暫時看不出來他有什麼惡意。

  忽然，霍芷宣靈光一閃，有了一個主意。

  能在宮裡隨意活動，又能輕易接近郭公公，慕練師不就正好符合嗎？！

  但是要欠他人情……

  霍芷宣又糾結了。

  「王妃娘娘在想什麼？一直盯著本座的臉瞧，這樣會讓人誤會的。」慕練師調侃道。

  霍芷宣後知後覺兩個人靠得太近了，便挪開了幾步，只是這一動，她好像又開始暈了，險些站不穩。

  腰間適時多了一隻手，將她往回一攬，穩住了她的身形。

  霍芷宣低呼了一聲，毫無預兆半跌進一個懷抱里，陌生又熟悉的氣息瞬間侵襲了她全身的神經。

  奇怪，她為什麼會覺得熟悉？

  一定是這香氣過於詭異了，她有犯暈，所以才會有這種錯覺。

  一時興起的捉弄，慕練師本來樂在其中，然而軟玉半在懷中的感覺竟有種莫名的熟悉，不禁想一探究竟，他欲收緊手臂，她已經不著痕跡推開他站好。

  「謝謝國師大人出手相救。」霍芷宣出聲打破奇怪的氣氛。

  「舉手之勞。」慕練師心裡有疑惑，倒沒心思繼續捉弄人了。

  霍芷宣盯著慕練師看了一會兒，篤定道：「國師大人來找本王妃，是有事的吧？」

  「確實，娘娘聰明，本座的兒子哭著喊著要見娘娘一面，希望娘娘賞個臉敷衍一下他。」慕練師說。

  霍芷宣一點都不排斥去見慕練師的兒子，畢竟很可愛。

  而且如此一來，就可以交換條件了。

  「本王妃答應了國師大人，國師大人也應該答應一件事。」

  「說來聽聽。」

  霍芷宣四下一看，確定沒有其他人在，才踮起腳，附在慕練師耳邊低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