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進退兩難的絕境

  有了凌子騰的大批人馬保護，蘇沉硯等人的安全不成問題。

  就連蘇狄都感到驚訝，他沒想到蘇沉硯的膽子這麼大，居然暗中救下了凌子騰，還護送出了京城。

  怪不得，一直堅持要支持凌子騰的大批老臣忽然之間就安靜了下來。

  原來，他們都在暗中蟄伏，等待機會。

  凌子騰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之內聚集起這些兵馬，看來也少不了那幫人的支持。

  為了讓蘇沉硯等人安心養傷，凌子騰還派人找到了四處躲藏的江辰，並把他接來和蘇狄夫婦團聚。

  蘇沉硯休養了大半個月，在謝雲冉的悉心照顧下，內傷逐漸恢復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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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五月圓之夜，凌子騰設宴款待蘇狄和蘇沉硯等人。

  酒席之上，他向父子倆介紹了他麾下的幾員大將。

  父子倆暗中交換眼神。

  他們確實沒想到，凌子騰竟然能夠網羅到這麼聲明在外的將領，其中幾個更是早已經隱居的前朝將領，在民間有著眾多的民心支持。

  「我們久聞侯爺父子二人的事跡，仰慕不已，今日得以相見，實在是天賜的緣分。」

  「沒錯，將來能和侯爺共事，還請侯爺多多指教提攜。」

  眾多將領連番向蘇狄敬酒，蘇沉硯看在眼裡，微微皺起了眉頭。

  很顯然，凌子騰想要起兵奪權，並且，他把他們父子納入了他的陣營之中。

  「各位太抬舉了，我老了，老胳膊老腿的，連長槍都拿不動了，還怎麼能上陣殺敵？能夠留個囫圇的身子已經算是萬幸。」

  蘇狄的想法和蘇沉硯一樣，不想繼續蹚渾水，他笑著說道：「這以後的世道，是你們的天下。我只想帶著我的兒女歸隱田園，以後含飴弄孫，也算是我的造化了。」

  此話一出，一片寂靜。

  凌子騰做好了蘇家父子會拒絕的心理準備，他笑道：「侯爺所言甚是，能夠安享晚年當然是好的。只不過……目前的局勢您應該清楚。您有心退隱，凌子旭是否願意放您一馬？」

  蘇沉硯低垂眼瞼，對於凌子騰的當眾相逼有些不滿。

  凌子騰也留意到了他的情緒，雙手舉杯，說道：「沉硯，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沒有你我已經到下一世投胎了。」

  「我很希望你能留下來幫我，不過，如果你真的不願意，我也絕不勉強。咱們就算不能並肩作戰，但是兄弟情義總還是在的，你說對嗎？」

  蘇沉硯沒有回答，而是將酒杯里的酒一飲而盡。

  他和凌子騰的關係，實在沒有到稱兄道弟的程度。不過，凌子騰把姿態放得這麼低，也算是給足了他們面子。

  酒席散去，蘇沉硯陪著父親回到軍帳，謝雲冉煮好了醒酒湯，讓父子倆一人喝了一碗。

  「爹，您怎麼看？」

  「自古君王薄情，誰當皇帝都一樣。就算咱們幫凌子騰奪得皇位，誰能保證他不會像凌子旭那樣剷除功臣穩固地位。所以，依我看，咱們還是及早抽身的好。」

  「好。」蘇沉硯和蘇狄的想法一致，「爹，咱們的人傷勢都有所恢復，我來安排，我們儘早離開，遠離這個是非之地。找到晚晚之後就隱姓埋名。」

  「是啊，到哪裡不能平平安安過下半輩子？非要打打殺殺幹什麼。」謝雲冉也受夠了擔驚受怕的日子。

  一家人商量後打定了主意，就在蘇沉硯安排路線離開時，凌子騰正式起兵謀反了。

  他大概也謀劃了許久，在各地都有響應的人馬。

  凌子騰放出了風聲，蘇狄和蘇沉硯就在他的陣營之中。

  此消息一出，那些一直跟隨蘇狄或是蘇沉硯的將領，也開始紛紛起兵響應。

  一時間烽煙四起，也讓蘇狄父子措手不及。

  「豈有此理，凌子騰分明是要侯爺和世子騎虎難下。」冷言氣得暴走，恨不得馬上拎劍找凌子騰算帳。

  謝雲冉在收拾包袱，她已經不想繼續待在這裡了。「他起他的兵，跟我們有什麼關係。咱們按原定計劃走就是了。」

  「夫人，沒那麼簡單。」

  蘇狄憂心忡忡，坐在桌邊愁眉不展。

  「那些跟隨我的人，原本可以在我抽身之後，各自決定自己的人生。現在，他們為了幫我起兵響應，我自己卻捲鋪蓋走人了，那他們怎麼辦？總不能讓那些人的血都白流吧。」

  「那你現在是什麼意思？繼續打仗？不找晚晚了？」謝雲冉有些氣急敗壞。

  「夫人，我不是這個意思……」蘇狄一看妻子生氣了，立刻走過來哄她，「咱們這不是在商量嗎？」

  「商量個屁。蘇狄我告訴你，你不走，我自己走。」

  「娘，沒那麼簡單。現在就算我們想走，恐怕……天大地方，已經很難有容身之所了。」

  蘇沉硯的目光暗沉，聲音里都透著無奈。

  朝廷容不下他們，他們要是走了，那些原本忠心跟隨他們的人，也會認為他們背信棄義。

  到時候……四面楚歌，沒有活路。

  凌子騰已經把他們逼得沒有了退路。

  「只能暫時答應他了。」蘇狄沉沉地嘆了口氣。

  「那……晚晚怎麼辦？」謝雲冉泄氣地問道，「你們要是答應了凌子騰幫他奪權，他怎麼會放你們兩個走？」

  蘇沉硯和蘇狄同時陷入了沉默。

  「我去找她，你們……該幹嘛幹嘛吧。」謝雲冉疲憊地揉了揉太陽穴。

  「夫人，你走了……阿硯的傷勢……」

  「算了，你們一大家子都是大忙人，就我是個閒人。」江辰坐在一邊削梨吃。

  他順手把小刀插在桌子上，狠狠咬了一口。

  「這個死丫頭，在我重傷的時候拋下我就跑了。不過我寬宏大量，不跟她計較。我得好好教教他，什麼是不計前嫌，什麼是春風般的溫暖。」

  儘管蘇沉硯並不想接受這樣的局面，可是礙於局勢逼迫，他也只能暫時妥協。

  「如果你找到晚晚，幫我轉告她……」

  「別，你什麼都別說。蘇沉硯，咱倆關係一般，我不當你的傳聲筒。」江辰吃完了梨，撩起衣服擦了擦手，「我走了，有消息儘快通知你們。」

  「對了，我要帶走青淺和羽墨。就這麼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