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強龍難壓地頭蛇

  蘇念晚讓鄭天成等人幫忙，帶著小姑娘就近找了一家客棧休息。

  她給小姑娘做了仔細的檢查，發現她的身上不僅有許多新舊傷痕，而且長期處於飢餓狀態。

  她的下體……更是慘不忍睹。

  蘇念晚難以想像，小姑娘究竟遭遇了些什麼，需要多大的勇氣和毅力才能堅持到現在。

  「你是誰？」

  小姑娘在喝了一碗蘇念晚餵下去的熱湯之後醒了過來，她一看到男裝打扮的蘇念晚，嚇得渾身顫抖，拉過被子裹住了自己的身體，眼眶迅速泛紅，淚水傾瀉而下。

  她跪在床上對著蘇念晚磕頭，聲音哽咽而沙啞。

  

  「公子，我求求你放過我吧，我求求你……我下輩子當牛做馬報答你，你放了我好不好……」

  蘇念晚看著她情緒如此激動，只好解開了舒服的長髮撩到耳後，露出了耳垂上的耳洞，輕聲細語地說道：「妹妹不要害怕，我和你一樣都是女子。」

  小姑娘愣住了。

  她緩緩抬起對上了蘇念晚帶笑的眼睛。

  似乎是終於放鬆下來，她又哭又笑，扯過被子緊緊攥在手中，淚如雨下。

  「你別怕，沒有人會再傷害你了。」蘇念晚原本想要問問她發生了些什麼事，又怕會刺激到她。

  她從桌上拿來了一碟小點心，遞過去說道：「你一定餓了吧，先吃東西。」

  小姑娘看到點心兩眼放光，抓起來就往嘴巴里塞，狼吞虎咽的模樣讓人看起來就覺得心疼。

  蘇念晚又給她倒了一杯水。

  「你慢慢吃，吃飽了我送你回家去……」

  「哇！」

  小姑娘一聽回家又放聲大哭起來。「我……我不能回去，我要是回去了……會連累我爹娘的……」

  蘇念晚的眉頭緊鎖，想起那幾個凶神惡煞的打手，她終究沒忍住好奇，問道：「姑娘，你能不能告訴我，那群追你的人到底是誰？你們他們之間……」

  小姑娘吃完了點心，情緒也平靜了許多。

  她看著蘇念晚，這個長得如同天仙一般的姑娘，讓她也有種莫名的親切感。

  她抽泣著，說道：「他們是萃香苑護院。」

  「萃香苑是個什麼地方？」

  小姑娘的臉瞬間就紅了，怯怯地答道：「是……是青樓……」

  蘇念晚知道青樓是男人尋歡作樂的地方，也有些面紅耳赤。

  「姐姐，可我不是壞女人啊……」小姑娘像是擔心蘇念晚會嫌棄她，抓著蘇念晚的手嚶嚶地哭了起來。

  「我家就住在通州城外，我爹是個泥瓦匠。他手藝好，我們一家人雖然不是大富大貴，可日子過得也還不錯。」

  「半年前，我爹接了個活，給萃香苑修補房子。我去給他送飯吃。我爹知道那是個什麼地方，不敢讓我靠近，只是讓我將飯食送到後門小巷子裡。」

  「沒想到……沒想到，還是被萃香苑的護院撞上了。他們把我拖進了柴房，他們……」

  小姑娘哭得泣不成聲。

  「我爹想要救我，也被他們狠狠打了一頓。從那以後，我就被強行留在了萃香苑接客。」

  「他們怕我逃跑，從來不讓我吃飽，我……我做夢都想逃出去。可我是真的不敢回家呀……他們硬要說是我欠了他們的銀子……」

  這不就是逼良為娼嗎？

  蘇念晚對此很是氣憤。

  「你爹為什麼不報官呢？」

  「報過，可是……有什麼用呢？萃香苑裡有很多像我這樣被強搶進來的窮人家的姑娘。我聽說，萃香苑的老闆和通州知府稱兄道弟。有了官府撐腰，他才敢那麼猖狂。」

  蘇念晚想起了那幫打手的話。

  「萃香苑的老闆，就是他們說的童大爺？」

  「嗯。」小姑娘輕輕點了點頭。

  「他到底是個什麼人？」

  「我也不知道。我在萃香苑半年時間，只是遠遠地見過他一次。他長得很高大，身材魁梧，還帶著半張鬼臉面具。」

  「面具？」

  蘇念晚頓時浮現出一個念頭。

  這個童大爺，除了是萃香苑老闆之外，肯定還有另外的身份，否則，他不會擔心自己的真面目被人看到。

  「你剛才說，除了你之外還有別的姑娘？」

  「是……」

  蘇念晚看著小姑娘白皙的胳膊上傷痕累累，想起了自己上一世被關在牢房之中的經歷，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你留在客棧好好休息，我會讓我的跟班保護你的安全。至於以後……等你養好了傷再說。」

  蘇念晚同情小姑娘的遭遇，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小鸝，黃鸝鳥的鸝。」

  「真好聽。」蘇念晚摸了摸小鸝的頭，「你好好休息吧。」

  蘇念晚走出了小鸝的房間，鄭天成等人都在院子裡守著，見她出來就迎了上去。

  「郡主，怎麼樣？」

  蘇念晚把小鸝的情況詳細說了一遍。

  「郡主，那您……有什麼打算？」

  「鄭大哥，你認為呢？」

  鄭天成低著頭想了想，表情有些糾結，道：「郡主，我實話說了吧，這要是在經常，就憑世子一句話，區區一家妓院說端了就端了，可這裡是通州。」

  「天高皇帝遠，再加上那個童大爺有官府撐腰，您的身份又不能曝光。這事兒……最好別管。萬一把你搭進去了，那我就算有十個腦袋都不夠砍。」

  鄭天成的顧慮不是沒有道理，可是蘇念晚不想袖手旁觀。

  「鄭大哥，難道你忘了，睿王和我哥哥已經到了通州嗎？通州知府膽子再大，也不能比肩睿王千歲。只要我們拿到萃香苑強搶民女，逼良為娼的證據，不怕他們不伏法。」

  蘇念晚說完，眼睜睜地看著鄭天成的神色萎靡了下去。

  「鄭大哥，你放心，我會量力而為的。」

  鄭天成還能說什麼呢？

  出發前雖然約法三章，但是蘇念晚畢竟是主子，更何況這一路走來，除了這件事之外，她真的完全聽他的安排了。

  第二天下午，蘇念晚留下兩個人保護小鸝，她和鄭天成一行人便進了城。

  當他們來到萃香苑門前時，蘇念晚有些驚訝。

  她怎麼也沒想到，在通州這種荒涼偏僻的邊鎮地區，竟然會有如此豪華氣派的青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