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溫暖的擁抱

  蘇念晚沒有反對，她吩咐府中的嬤嬤為蘇沉硯準備好赴宴的衣裳，便獨自一人回了房間。

  她的心中始終有個解不開的結。

  皇上一共有五位皇子，兩位夭折，一位只有七歲，能夠與凌子騰一較高下的就只有凌子旭。

  如今，凌子旭被封王以後反而失去了爭奪皇位的機會，如此一來，蘇家的命運就又被凌子騰掌控了。

  該怎麼辦呢？

  蘇念晚一夜未眠，第二天起床梳妝的時候，青淺在她耳邊喋喋不休地說著聽來的八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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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小姐，您說吧，睿王是不是很可憐，明明已經是千歲身份了，可是昨晚的宴會，去為他道賀的人寥寥無幾，門庭冷落得有些淒涼呢。」

  蘇念晚有些心不在焉，朝中永遠不缺乏拜高踩低的人，那麼多雙眼睛都在看著呢。

  只要是去過睿王府的，都會被視作睿王的同黨，說不定，凌子騰已經拿著小本本都記了下來，就等著秋後算帳呢。

  「大小姐，世子剛剛派人來傳來，請您一起過去吃早點呢。」

  嬤嬤走進來稟報，喚回了蘇念晚的思緒。

  她已經很久沒有和蘇沉硯一起吃早飯了，便讓青淺將她小廚房準備的東西全部送去了正廳。

  蘇念晚剛剛落座，蘇沉硯下了早朝回來，連朝服都沒來得及換下來。

  「哥，吃個蟹黃小籠包吧，我特意讓小廚房做的。」

  蘇念晚給蘇沉硯夾了一個放在碟子裡，她發現蘇沉硯的眉宇之間似乎有些淡淡的惆悵。

  「哥，怎麼了？」

  蘇沉硯隨便吃了幾口，就放下了勺子，略微沉吟，說道：「晚晚，我要出趟遠門。」

  蘇念晚微微一怔。「去哪裡？」

  「通州。」

  蘇沉硯的回答，讓蘇念晚的心都揪了起來。

  「哥哥要護送睿王前往通州？」

  蘇沉硯聽到蘇念晚用了「護送」兩個字，便意識到沒什麼可隱瞞的了。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蘇念晚似乎長大了，看任何事都變得犀利而通透。

  「睿王赴任途中恐怕不會太平，我送他一程，今日早朝之上皇上也允許了。」

  「皇上允許？這倒是有些意外。」蘇念晚心中十分不安，頓時覺得任何食物都沒了滋味兒。「哥，這一趟路怕是危機重重……」

  「放心，我能應付。倒是你，一個人在家……」

  「哥，如果你不放心我一個人在家，要不你帶我一起去吧。」蘇念晚的眸中閃爍著殷切的光。

  蘇沉硯的臉色一沉，瞬間收斂起了所有的寵溺，果斷拒絕。

  「不行。」

  「為什麼……」

  「別的事我都可以依你，唯獨這件事沒得商量。」

  蘇沉硯不再多說，放下筷子就起身離開了。

  蘇念晚從他身上感受到了一股正在燃燒的怒火，並且伴隨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她覺得，不管她怎麼撒嬌，他大概都是不會答應的。

  蘇念晚不想成為蘇沉硯的負擔，便沒有再繼續提起這件事。

  她仔細地為他打點行裝，臨出發的前一夜，她來到了蘇沉硯的房間。

  「怎麼這麼晚了還不睡？」蘇沉硯讓蘇念晚走了進來，走到炭火邊又加了一些進去。

  屋內很暖和，蘇念晚白皙的臉頰上也有著淡淡的紅暈。

  她把帶來的小包袱放在桌子上，裡面是一些顏色各異的小瓷瓶。

  「我給你準備了一些藥，功效和使用方法，都貼在瓶身上了。還有一些強身健體的，你若是覺得疲憊就拿來吃。」

  蘇念晚低著頭，聲音很輕，這讓蘇沉硯不知不覺就想起了兩人一起中了合歡散的那一夜。

  也是這樣的寂靜，也是這樣的曖昧……

  蘇沉硯知道自己有這樣的念頭不好，可他有些難以抑制。

  「我知道了。」他回應的聲音有些嘶啞，輕聲囑咐道，「時候不早了，快回去睡吧。」

  蘇念晚默默走到了門邊，她還是有些不死心，轉頭問道：「哥，你真的不能帶我一起去嗎？我會乖乖的聽你的話……」

  「不能。」

  蘇沉硯毫不留情地打斷了蘇念晚的話。

  他從未拒絕過她的任何要求，可這一次，真的不行。

  不僅僅是因為通州之行路途兇險，還有……

  柳宗傑目前就在通州，萬一兩人再次見面舊情復燃了怎麼辦？

  「哼，不去就不去。」蘇念晚看著蘇沉硯那張冷若冰霜的臉，莫名地就感到生氣。

  她打開房門就沖了出去，臨走之時又覺得不甘心，回頭狠狠地踹了踹房門。

  「祝你做個噩夢，讓老鼠咬死你。」

  蘇沉硯哭笑不得，他是真的不捨得讓蘇念晚帶著怨氣入睡，眼看著她真的要走了，他疾步上前抓著她的手腕，微微用力便將她拉入了懷中。

  剎那間，兩人都愣住了。

  蘇沉硯猛然之間意識到自己的行為過於莽撞，他怕會嚇到蘇念晚，卻發現她既沒有掙扎，也沒有憤怒，只是睜著清澈明媚的眼睛，怔怔地凝視著他，似乎是在等著他做些什麼。

  他暗暗倒吸了一口冷氣。

  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指尖輕輕撫過蘇念晚的臉，理智正在被一點一點侵襲。

  「哥，你抱得我喘不過氣來了。」蘇念晚羞澀地避開蘇沉硯的觸碰。

  蘇沉硯頓時驚醒。

  他放開了蘇念晚，眼裡閃過一絲慌張。

  「晚晚，我……我不是不想依你，只是……你乖乖聽話，等我回來，好嗎？」

  蘇念晚覺得，這句話，大概已經用盡了蘇沉硯畢生的溫柔，她的心迷迷糊糊的就被融化了。

  「我不跟就是了。不過，你要記得，平安回來，我在家等你。」

  說完，蘇念晚轉身跑了。

  蘇沉硯抑制著想要追上去的衝動。

  他早就察覺到了蘇念晚的變化，冷靜下來細想，他們兩人之間的微妙，已經超越了兄妹之情。

  但是……

  她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轉變的？

  莫非，母親已經將他們不是親兄妹的事情跟她說了？

  蘇念晚回到房中，臉頰依舊滾燙，想著蘇沉硯懷裡的溫暖，讓她有種不想離開的戀戀不捨。

  究竟要到什麼時候，才能解除他們兄妹之間的關係呢？

  蘇念晚輾轉難眠，第二天早早起來想要為蘇沉硯送行，卻被管事告知他天沒亮就已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