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就它值一萬兩銀子?
2024-07-07 18:53:17
作者: 我的翛然寶貝
眾人都沉默了。
知道端妃和賢妃是想替三皇子選個皇子妃,可這一重又一重的毒投下去,就算勉強能選出來,這皇子妃能跟三皇子一條心?
任棲梧突然明白過來:「這是有人在針對三皇子?貴妃娘娘嗎?」
除了她,不做他想。因為,即便是為了五皇子,貴妃娘娘也不得不出手對付三皇子。
周翊然見任棲梧眼睛亮晶晶的,一看就是在預謀什麼事情,忍不住好奇地問了一句:「你想幫五皇子?」
任棲梧從他身邊湊了湊,低聲說:「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雖然五皇子也不是什麼好東西,至少他沒有惹到我們。我們借刀殺個人,也不算不光明磊落吧?」
周翊然神色有些凝重:「父親並不想參與奪嫡之爭。」
任棲梧眨眨眼睛,有點兒不解:「父親身在局中,就算不想,真的就能不參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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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翊然被問住了。
誰都知道純臣好,但自古純臣難做。為什麼?因為官場這張關係網實在太過於複雜,不把自己活成冷冽無情毫無軟肋的孤星高懸一般的人物,是做不了純臣的。
父親,他內心還是柔軟的。恐怕真不一定能做到。
任棲梧覺得,身在局中,那就儘自己最大的努力,為自己謀求最周全最有利的那一條路,至於手段,她並不一味追求光明正大、剛正不阿。所以,純臣這種稀有物種,她也就膜拜一下。要不然,她將那錦衣衛打暈就算了,絕不會把他扔進有纏情之毒的湖裡,讓他們自食惡果。
她覺得,周翊然也不是那剛直之人。要不然,今日宮宴,他發現那杯酒有毒的時候,就去求皇上做主了,而不是讓人給三皇子身邊的太監灌了下去。
果然,不用她再說什麼,周翊然就已然已經動心了。
周臻立刻明白過來了,伸手拉了拉任棲梧,低聲問:「小嬸嬸,朝政大事,是我們女子可以置喙的嗎?」
三嬸竟然在鼓動小叔叔規勸祖父參與奪嫡嗎?周臻的眼裡全是迷茫、不解。母親對她的教育,一直是如何恭敬柔順伺候好夫君、如何籠絡夫君的心,如何執掌中饋將府中財政大權握在自己的手心裡,如何壓制小妾們,平衡府中後院……
任棲梧眼睛掃過去,不但周臻,另外三個小的也滿臉茫然。她忍不住嘆了口氣,語重心長地說:「朝政大事女子可以不參與,但不能不懂。要不然,生死全系在夫君身上,那也太被動了。到時候死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豈不冤枉?」
周臻看向周翊然。周翊然點點頭:「你小嬸嬸說得有道理。家裡培養你們讀書、識字、明理,就是不想你們做被人愚弄的蠢人。」
周臻立刻點頭。
「咦,那是大哥哥嘛?」最小的周瑩挑起車簾偷偷往外瞧,正好瞧見一個熟悉的身影,立刻歡喜地轉頭分享消息。
任棲梧順著挑起的車簾往外看去,正好看到滿身暴躁的周喆正一邊踢踢打打一邊往前走。
護國公夫人特意叮囑過他,為表誠心,讓他去別人家弔唁時一定要走路過去。今天他要走三家,城東一家、城西一家、城南一家。走得他十分暴躁。
任棲梧看向周翊然,語氣平靜地問:「需要停車打個招呼嗎?」
周翊然搖頭。他這個過繼兒子原本看著還挺聰明的一個人,自從認識了那個孫婉如以後,簡直就跟被下了降頭一般,哪兒哪兒都不對勁兒起來。他也是越看越生氣。但人是他親自挑的,雖然當時並不是十分滿意,卻也是宗族子弟中出類拔萃的,讀書好,知進退,心性也沉穩,他是真不想被打臉!偏偏,那小子就腦子被驢踢了,居然做出一身絳衣闖靈堂去退婚這等糊塗事兒來。
說孫婉如投湖,這等鬼話也就他這個傻兒子信。若是真想投湖,又怎麼可能鬧得這般沸沸揚揚了,正主兒還能事不關己、平平靜靜地參加宮宴的。
他是真不想讓那個孫婉如進護國公府的門,可這不是他親兒子,要是他真的棒打鴛鴦了,估計他們之間本就淺薄的父子情,就徹底沒了。
任棲梧見周翊然一直眉頭緊鎖,忍不住問道:「你想什麼呢?要是因為我的關係,你才刻意疏遠他的,倒也沒必要。你們之間的情分和我與他之間的恩怨,這是兩碼事兒。」
周翊然看了一眼通透坦率的任棲梧,立刻下定了決心:即便要鬧到父子決裂,他也決不允許孫婉如進門給她添堵。
「咦?那是誰?他幹嘛攔住大哥哥的路?」周瓊跟著看了一眼,納悶地問。
周臻看了一眼,立刻緊張起來:「小叔叔,那人好像是錦衣衛的人,他找大哥做什麼?」
那人遞給周喆一份卷宗,同時朝他伸出了手:「一萬兩銀子。」
周喆瞪大了眼睛,更加暴躁了:「什麼東西值一萬兩?你敲詐吧?」
那錦衣衛揮了揮手中的卷宗,冷冷一笑:「這可是延中大人親自派人出查到的世子夫人的卷宗,你確定不要?」
周喆緊張得都有些顫抖了,完全忘了他身後還跟著蔣忠,他可不敢不要延中的東西,只得咬牙道:「一萬兩銀子太多了,我一時半會兒拿不出來,能不能寬限我些日子?」
錦衣衛態度堅決:「不能。你要是不要的話,那我就送去給世子夫人親自過目了。」
「別!」周喆趕緊阻止,「兩日,只要兩日時間,我肯定能湊出銀子來。」
錦衣衛才不信他的推諉,冷聲道:「一手交錢一手交貨。我只等你半個時辰。」
周喆炸了,大聲嚷嚷道:「誰能隨隨便便拿出那麼多銀子來?」
蔣忠突然在身後提醒道:「大公子,那邊是咱們府上的馬車。」
周喆轉頭看向蔣忠,臉色瞬間白了。他怎麼就忘了,他身後跟著父親的人,這事兒,別說一萬兩銀子,十萬兩銀子也根本瞞不住!周喆將白著臉等著。
馬車不緊不慢地在他們身邊停下,周翊然挑起車簾,看向那錦衣衛手中的卷宗,問道:「就它值一萬兩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