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天階血脈，交易

  「交易？」

  蘇凌眯起了眼睛，心中有不少猜測，但他在表面上還是故作不解道，「不知慕長老想要和我交易什麼？」

  慕水芸注視著蘇凌的眼睛，一字一句道：「黑紋虎的屍體。」

  聽到這裡，一旁的大黃狗福至心靈，忍不住嗷嗚兩聲。

  很顯然，這就是它突破所需的東西。

  見大黃狗很是興奮，慕綰綰一頭霧水，有些疑惑道：

  

  「黑紋虎……小黑，你為何非要這頭妖獸的屍體？難道其他妖獸的屍體，不能讓你突破嗎？」

  慕綰綰有些不解，她的銀鐲空間裡，不是沒有三階妖獸的屍體，但大黃狗都表現的興趣不大。

  大黃狗嗷嗚一聲，表示黑紋虎與其他妖獸不一樣。

  見到這一幕，蘇凌心中一動。

  「黑紋虎覺醒了血脈，它的血肉，對於妖獸而言，是大補之物。」

  「而這頭大黃狗……看似平平無奇，卻已經不止一次，感知到了好東西，看來……傳聞極有可能為真！」

  想到這裡，蘇凌忍不住多看了大黃狗一眼。

  「若這條大黃狗真有嘯月蒼狼的血脈，那慕水芸的突然出現，就有些意思了……」

  說什麼二階突破到三階會失控，這種話，騙騙懵懂的同齡人還行，但對於蘇凌這種老油子，反而顯得太過刻意。

  先不說實力差距問題。

  就單單是大黃狗展現出來的靈智，以及趨吉避凶的天賦，就足以說明，它絕不會做出噬主這種蠢事。

  苦岷山脈可是被圈養的地界，擁有禁制，沒有四階以上，不可能逃的出去。

  加上有巡邏長老守著，只要它敢動慕綰綰一根手指頭，晚上就得開席吃狗肉。

  再說了，作為飼養靈獸，基本上都會簽訂契約，區區三階就想反抗靈契的力量，代價只會很慘。

  因此，慕水芸在這種時候，頂著可能會被宗主張楚溪責罰的風險，也要現身，只有一種可能。

  那就是——她想隱瞞大黃狗的血脈。

  妖獸的血脈，由低到高，大致分為：黃級、玄級、地級、天級。

  每一級，也分下品、中品、上品。

  血脈越純，品級越高，潛力也更強。

  像是最低級的黃級，即便覺醒了血脈，大多數人也只是將其稱之為『雜血』。

  而嘯月蒼狼，按照書籍里的記載，隸屬於天級血脈，覺醒之後，潛力不可限量，擁有成皇成聖的可能。

  「也就是說，如果我前世聽到的傳聞為真，那這頭看似平平無奇的大黃狗，未來至少也是一個名震四方的妖皇？」

  妖皇境，這個境界，比元尊境還要強上一個檔次！

  而且還不排除有成為妖聖的可能！

  「靠，一條狗的資質居然這麼好……這還讓不讓人活了？」

  蘇凌心中忍不住吐槽。

  旁邊，見到蘇凌盯著大黃狗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慕水芸心頭一跳。

  這小子，老盯著大黃狗幹嘛？

  慕水芸並不覺得蘇凌能看出什麼端倪。

  但問題是，她不想因為蘇凌的舉動，從而導致其他人注意到大黃狗的不尋常。

  比起慕綰綰的單純，身為母親的慕水芸很清楚天級血脈意味著什麼。

  妖皇境……

  別說是攬月宗了，就是放眼整個乾國，乃至南域，也是頂尖強者！

  如此潛力，一旦暴露，所招惹的麻煩，絕對是滅頂之災！

  其他宗門，絕不可能坐視大黃狗成長起來！

  想到這裡，慕水芸輕咳一聲，說道：

  「蘇凌，情況你也看見了，綰兒的靈寵需要黑紋虎的屍體才能突破，你若願意交易，不管是考核所需的積分，又或者是其他方面的補償……我絕不會讓綰兒虧欠於你。」

  比起考核的名次，大黃狗能夠晉升這件事，明顯更加重要。

  而且，就算黑紋虎價值珍貴，但身為百草峰峰主，這點底氣，慕水芸還是有的。

  「嗷嗚！」

  大黃狗也是嗷嗚一聲，眼巴巴的看著蘇凌。

  那模樣仿佛在說——都是熟人，拜託了。

  蘇凌略微沉吟，沒有急著答應，也沒有直接拒絕，而是緩緩說道：

  「為了對付這頭黑紋虎，我對它下了毒，它身上的血肉，恐怕不能再進行服食。」

  「屍體裡面有毒素？」

  聞言，慕綰綰和大黃狗都愣了一下。

  後者的心裡，頓時有些發慌。

  突破一事，該不會要吹了吧？

  這時，目睹了戰鬥全過程的慕水芸卻似乎早有預料，她開口道：

  「你說的下毒，其實就是紫陌蠍的毒素吧？」

  「不錯。」

  蘇凌點了點頭，乾脆將黑紋虎的屍體，直接從須彌戒中取了出來。

  「倘若只需要妖丹，現在取出倒也無妨，但這一身血肉蘊含毒素，這條大黃狗不見得能承受的住。」

  突然出現的龐大屍體，嚇了慕綰綰一跳。

  這麼大一頭虎妖，一看就知道，生前必然不是什麼簡單角色。

  旋即，慕綰綰注意到，黑紋虎嘴裡溢出的血液，都帶著一絲黑色。

  慕綰綰不免感到擔憂，看了大黃狗一眼。

  「小黑，這帶毒的肉，你還能吃嗎？」

  「嗷嗚……」

  大黃狗一臉憂鬱，有些喪氣的嗷嗚一聲，眼中的光都變得黯淡了。

  黑紋虎身上殘餘的氣息，它能夠感知的到。

  連這頭三階巔峰的妖獸都被毒翻了，它又怎麼可能倖免？

  難道，自己的感知，出錯了？

  此刻，大黃狗竟頭一次，有些懷疑自己。

  而就在大黃狗懷疑狗生之際，慕水芸再次開口了。

  「毒素的事情，我可以解決。」

  此話一出，蘇凌微微一怔。

  慕綰綰則是眼睛一亮，大黃狗也激動起來。

  「娘，您說的是真的嗎？！」

  慕水芸微微頷首，語氣平靜且淡然。

  「當然，區區三階妖獸的毒素而已，你娘還不至於拿它沒辦法。」

  「太好了！（嗷嗚！！）」

  得到肯定的答覆後，慕綰綰很是開心，大黃狗更是興奮的搖起了尾巴，嗷嗚嗷嗚的發起了狼嚎。

  見到這一幕，蘇凌倒是想起了一件事。

  身為百草峰峰主，慕水芸雖然只是四品煉丹師，但在藥理和醫術方面，她卻是乾國最頂尖的藥師。

  她敢做這個保證，自然不可能為假。

  想到這裡，蘇凌斟酌開口。

  「既然如此，黑紋虎的屍體，我願意交易，不過……交易的前提是，黑紋虎的價值，不因中了毒而打折扣。」

  蘇凌原本的計劃，是直接自己服用黑紋虎的血肉。

  畢竟紫陌蠍的毒素他已經領教過，而聖體的辟毒能力，並不僅限於表面，只要服用適量，便可以將黑紋虎的血肉慢慢消化。

  再不濟，對自己狠一點，一邊磕解毒丹，一邊大口啃肉。

  反正總有辦法解決。

  「價值不計損……自應如此。」

  對於蘇凌提出的要求，慕水芸沒有猶豫，直接點頭答應。

  黑紋虎的屍體能讓小黑覺醒，光是這一點，就足以讓她忽視那些隱性的虧損。

  見對方同意，蘇凌這才微微頷首。

  黑紋虎對他而言，無論是交易出去，還是留下來，都沒什麼太大區別。

  之所以答應，更多的還是看在同門之誼的份上。

  但這，並不意味著蘇凌就願意虧損出手。

  他和慕綰綰只算是略有交情，大黃狗能不能晉升，跟他也沒有關係。

  如果慕水芸表現的過於傲慢，那就算是得罪對方，蘇凌也不會同意。

  商定了交易的前提後，慕水芸主動詢問道：

  「蘇凌，這頭黑紋虎，你是打算現在和綰兒交換，還是等考核結束後，我再給予你等同價值的物品？」

  聞言，蘇凌心中暗暗思索。

  「三階巔峰的妖獸屍體，不算上特殊的妖獸血脈，其價值，大概也就兩千積分左右。」

  「但對於慕綰綰而言，哪怕是要花費三四千，乃至更多的積分，恐怕她也願意交換。」

  「不過……宗門考核一旦結束，積分就再無作用，我要那麼多積分，也沒什麼作用。」

  現階段，內圈中的三階妖獸已經不多。

  蘇凌所丟損的赤炎蟒，妖獸材料，以及那頭生死未知的三階青風隼……這些損失，很難一下子找補回來。

  但好在，蘇凌擁有一株成熟的四階靈藥。

  僅憑這一株蛇心草，蘇凌就基本上可以鎖定魁首。

  除非……蘇凌直接把黑紋虎的屍體贈予給慕綰綰，再加上對方運氣爆棚，他才有可能被奪走第一名。

  想到這裡，蘇凌終於做出了決定，他緩緩開口道：

  「覺醒血脈的三階巔峰妖獸屍體，至少價值三千積分，這麼多積分，慕綰綰你應該暫時拿不出來，就還是等考核結束後，我們再按照對應的價值，再換取等價物品吧。」

  事關考核排名，蘇凌自然不可能把黑紋虎的屍體提前交予對方。

  就算只有一絲被翻盤的可能性，蘇凌都不想嘗試。

  一旦翻車，可沒有重來的機會。

  此刻，聽到蘇凌的話，慕綰綰眨了眨眼睛，小心翼翼道：「其實我感覺，三千積分……也不算多啊。」

  說完，她便玉手一揮，從銀鐲中取出了一大堆戰利品。

  當看清眼前的東西時，蘇凌略感驚訝。

  這些戰利品里，兩頭三階妖獸的屍體格外顯眼。

  其中一頭，算是他們一起擊殺的黑水蟒。

  但另一頭……

  「三階青風隼？」

  蘇凌驚訝無比，下意識看嚮慕綰綰。

  後者露出梨渦笑容，頗有些不好意思。

  「蘇凌，剛才沒來得及跟你說……這隻三階青風隼，正是你之前擊退的那隻妖獸，我在和你分開後，意外尋到了它的屍體。」

  「原來是這樣……」

  蘇凌哭笑不得，他先前一直惦記著那頭生死未知的三階青風隼，本來還打算，等到一切結束後，再去找回，結果沒想到，竟被慕綰綰意外收穫。

  現在想來，慕綰綰當時離去的方向，正是北面。

  「看來，多半又是這條大黃狗的作用……」

  蘇凌心裡暗暗道。

  不過，比起較為淡定的蘇凌，一旁的慕水芸，顯得震驚無比。

  「綰兒，你竟然擊殺了三階妖獸？！」

  二人的對話，慕水芸聽在耳里。

  但即便不談那頭三階青風隼，也還有另一頭三階妖獸。

  聽到母親震驚的語氣，慕綰綰這才意識到，自己所展露的東西，有些過於嚇人。

  她連忙搖頭道：「不是的，這兩頭三階妖獸，其實都是蘇凌所擊殺……」

  「嗯？」

  聞言，慕水芸眉頭微皺。

  「你的意思是，這兩頭三階妖獸，都是蘇凌贈予給你？」

  「不…不是……」

  慕綰綰有些著急，卻又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見狀，蘇凌主動說道：「慕長老，您誤會了，這兩頭妖獸，都是慕綰綰自己所得，並非我所贈予。」

  「哦？此話當真？」

  慕水芸眉頭一挑，眼神卻不怎麼相信。

  蘇凌微微點頭，斟酌解釋道：

  「這兩頭三階妖獸，黑水蟒，乃是我和慕綰綰共同擊殺，而後分配於她，青風隼，則是被我擊退後，再被慕綰綰尋到……因此，這兩頭三階妖獸，都是她應得的。」

  雖然略微誇大了一點，但也算是事實。

  見蘇凌神情不似作偽，慕水芸已經信了大半。

  她輕嘆一口氣。

  「原來如此……」

  對於自己女兒的真實實力，她這個做母親的，自然再了解不過。

  平常打打二階巔峰還行，但要真面對三階妖獸，著實夠嗆。

  這也是慕水芸在見到女兒取出三階妖獸屍體時，為何驚訝的原因。

  「不對……」

  慕水芸忽然後知後覺，警惕的盯著蘇凌，目光在他和慕綰綰身上來回打量。

  「你們倆是什麼時候組的隊，我怎麼不知道？」

  聞言，蘇凌心中一動。

  自己和慕綰綰組隊擊殺黑水蟒的事情，慕水芸並不知道？

  這是否算是側面證實了……韓厲的事情，也沒有人發現？

  心念轉動的同時。

  在表面上，蘇凌不動聲色的回答道：「就在昨日下午，不過時間很短暫，天黑之前就分開了。」

  蘇凌著重在『天黑之前』這四個字上加重了語氣。

  身為過來人，他很清楚慕水芸在擔心什麼。

  「綰兒，是這樣的嗎？」

  慕水芸看向自己的女兒，向其求證。

  慕綰綰眨了眨眼睛，單純的點了點頭，道：「因為蘇凌說要等蛇心草成熟之後再走，所以我就和他分開了。」

  「蛇心草？等等……！」

  慕水芸先是一愣，隨後有些驚訝。

  成熟的蛇心草……那不就是四階靈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