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天殺的
2024-07-07 18:15:37
作者: 番茄味的薯片
她眼淚汪汪的看著陸母,千言萬語卡在喉嚨里不知該如何開口。
陸母察覺到她今天情緒不對,心裡竄起一股異樣的感覺。
「清清……你是不是……想起來了?」
陸母試探著開口,她確定面前的人就是她的閨女。此刻她哭成這樣肯定不是為了顧聞那個王八蛋,畢竟這幾天的相處下來她已經十分肯定陸清清還是她那個乖巧懂事的閨女了。
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她想起了之前被奪舍的事,她可憐的女兒喲,也不知道受了多少苦。
陸清清擦去眼淚,哭的聲音啞啞的:「娘,我……我回來了!」
她憋得難受,半天才吐出這麼一句話。
話一出口,陸母也紅了眼眶。
「好孩子,別哭,爹娘知道,爹娘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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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摟緊陸清清,蒼老的臉上划過一道淚痕。
他們怎麼會不認識自己從小養到大的孩子?在陸清清身體被奪走的第一天他們就意識到了不對勁。
原本乖巧的女兒開始嫌棄家裡,甚至連自己的東西都不知道放在哪裡,更是對著家裡人惡語相向。
就算是像張婉說的被人帶壞了,也不可能一夜之間性情大變,況且就算是不滿這個家已久,也不可能連小習慣和下意識的反應也改變吧。
想起那個傢伙占據自己閨女身體時做的事情,她的心臟就一抽一抽的疼。
陸父吐出一口濁氣,煙霧繚繞間,他緩緩開口:「丫頭,你就是我們的孩子,當初一個魂魄占據了你的身體,我們怕她傷害你的身體,所以一直沒拆穿她。」
他看著陸清清,眼裡似乎有淚光閃過。
這個時代的人從來沒有遇見過如此玄幻的事情,天知道他們夫妻兩看破這件事時心裡的恐懼有多大。
但還是愛戰勝了恐懼,他們仍然像愛陸清清一樣愛著那個魂魄,只要他們的孩子能回來,未知的恐懼好像也就那麼回事。
陸母已經說不出話了,她緊緊抱著自己失而復得的寶貝閨女哭泣,一滴滴滾燙的眼淚滴在陸清清的脖頸。
感受到陸母的眼淚,陸清清緊緊抱住她,壓抑著的委屈終於有了宣洩的途徑,她哽咽著說出了自己被流放在異世界後的經歷。
沒有父母,被拋棄在街頭,為了點垃圾被野狗咬傷臉,就算進了孤兒院也是各種被嫌棄,好在最後憑藉著自己的努力考上大學。
「天殺的!」
陸母喉頭滾動,聲音像是破敗的琴弦發出的悲鳴。
她顫抖著手撫摸陸清清的臉,眼淚從那雙蒼老的眼睛上掉落。
她的寶貝女兒啊,從小被捧在掌心裡長大的孩子,明明連饑荒都抗過來了,應該是很幸運的孩子啊,為什麼會遭遇這些。
想起她說的那些,陸母心都在滴血,每一句話都像把利刃狠狠攻擊著一位母親的心。
陸父終於沒忍住,眼淚掉了下來,划過蒼老的臉頰。
他最是理智,可是在聽見這些事情時仍然控制不住自己,他視為珍寶的孩子卻被人這樣對待。
偏偏他還什麼都做不了,甚至只能對搶走他孩子身體的傢伙好。
「好孩子,你辛苦了。」
陸父開口,聲音都是沙啞的,話尾的顫抖足以說明他此刻情緒的波動。
最後一抹霞光也褪去顏色,麥子村終於迎來了夜晚。
顧聞久久不能入睡,腦袋上被擊打的傷口還在發痛,而且一碰就是劇烈的疼痛,簡直無法認識。
「該死的……陸清清!」
他咬著牙吐出這句話後又不滿的看向門口,這個房子的另一個人已經睡著了,他甚至能想像她睡得有多安穩。
他忿忿不平的念叨著:「媽的,都是忘恩負義的!要不是我收留你,你以為你還有今天?」
說著說著他越發惱怒,該死的葉依依,就知道裝清高,自己受傷不為自己痛哭流涕就算了,自己想與她親近也不行。
裝什麼啊!
不過是個罪臣之女,要不是自己當時買了葉依依,她恐怕早淪為軍妓了。
現在不讓自己碰就算了,還繡不值錢的帕子去賣,說什麼可以拿這些錢補貼家裡就不用靠著別人了。
她是什麼意思!自己難道是靠女人的窩囊廢嗎?
靠著別人?那分明是陸清清犯賤,自己缺男人缺得不行來討好自己,還說自己靠著她?
想起今天受的侮辱,他咬緊牙關,恨恨的看著房梁,仿佛要把它盯出一個洞。
早知道他就趁陸清清討好自己時要了她,到時候看她這個賤人還拿什麼當藉口!
想到這裡,他氣得胸口發悶,乾脆推開窗看向外面。
隔壁就是沈遷風的家,他家院子用柵欄圍著,裡面的情況一覽無餘。
此刻天色已暗,沈遷風還坐在院子裡借著月色打磨工具,鈍器摩擦的聲音聽得人生厭。
呵呵,果然是沒出息的東西!
顧聞惡狠狠的盯著他,一個鄉野莽夫居然也敢偷偷威脅自己不要對不起陸清清,好笑,他以為自己是誰?
顧聞眼睛布滿了紅血絲,看上去十分可怖。
他絲毫沒意識到自己此時像只見誰咬誰的惡犬。
月色朦朧,一向敏銳的沈遷風早就發現了那道不懷好意的目光,他面色不改,仍然仔細看著手裡的東西。
顧聞……
居然敢當眾那樣污衊陸清清,害得溫順得像小兔子的陸清清都急眼了,該死的白眼狼,等著風波過去繼續被套著腦袋打吧。
他冷冷勾起嘴角,手上動作也不自覺加大,磨刀石几乎被他弄出火星。
顧聞突然覺得脖子一涼,沈遷風那個瘋子明明沒看自己,但他就是感受到了不懷好意的目光。
他抖了抖,安慰自己應該是錯覺,冷只是夜風給吹的,雖然這樣想著,但他不敢再看沈遷風,急急忙忙把窗戶關上了。
破舊的窗戶發出吱呀的聲響,月色透過縫隙照進來。
顧聞側著身體睡覺,只覺得怎麼睡都不舒服,腦袋上還是疼得厲害。
他沒發現自己關上窗戶後,沈遷風朝著他的方向冷冷看了一眼,眼底的憤怒比之前還要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