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趕牛車

  大家習慣了早起的生活，吃得很快，尤其是陸七七，雖然他困得差點栽倒在井裡，但還是很快就吃完了飯。

  「精米……真好吃……」

  陸七七意猶未盡的扒拉碗底的米，家裡很少吃精米，今天能吃也是陸母為了慶祝挖到人參特意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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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了，吃完就該幹活幹活。」

  陸母衝著院裡的人吼了幾句，拉過背簍背上，背簍裡面放了人參，人參上面還裹了好幾層布。一是怕被別人看見，二是怕人參損壞。

  「走，丫頭我們去趕牛車。」陸母拉上陸清清朝外面走去。

  陸清清尚且還有困意，也就任由她拉著走。

  村里距離鎮上要走山路，麻煩不說還很慢，所以大家有錢的話通常會選擇坐牛車。僅需一文就能到鎮上。

  她們趕的是最早的一趟牛車，來坐的人沒幾個，都是些相熟的婦人，其中還有一個格外顯眼的乾瘦婆子。

  看清那人的臉，陸母臉色一沉，周圍氣壓都低了幾分。

  陸清清感受到不對勁，抬起頭看了眼那人，正是孫招娣。

  難怪陸母生氣，還真是冤家路窄。

  陸清清揉了揉眼睛，她的記憶少得可憐，所以更本不知道陸家人為什麼對孫招娣的敵意那麼深。

  「老劉，給你兩文錢。」

  陸母沉著臉，把錢給了牛車的主人。

  老劉借過錢嘿嘿一笑，扶著兩人上了車。

  「呀，陸老三媳婦，你帶閨女去鎮上？」其中一個夫人笑著跟她打招呼。

  雖然隔應孫招娣，但是陸母還是勉強笑著跟他們打招呼。

  陸清清閒的無聊，悄悄打量著孫招娣，她應該跟陸母差不多大，但看上去卻很老，乾瘦的臉上掛不住肉，顴骨又高興了，一副刻薄相。

  她旁邊還坐了一個小男孩，應該是她孫子，胖乎乎的，身上穿的衣服看上去不知道比孫招娣的要好多少倍。

  注意到陸清清的目光，孫招娣眼睛一亮，她先是小心翼翼看了眼正在跟別人聊天的陸母，估摸著她不會在眾人面前打自己，於是勇敢開口同陸清清搭話。

  「清清呀，你最近跟顧聞怎麼樣了？」

  她對著陸清清擠眉弄眼，似是全然忘記了昨天的事。

  牛車上的氣氛在她開口的一瞬間就僵硬了，大家也沒想到這個孫招娣這麼不要臉，陸母還在這裡就敢招惹陸清清。

  況且大家都知道陸母最煩別人同時提起顧聞跟陸清清，有點眼力見都都能看出陸母此刻的火氣。

  偏生孫招娣全然沒有察覺，還對著陸清清笑。

  突然聽見顧聞的名字，陸清清尷尬得腳趾扣地，面對她明顯不懷好意的詢問也不知道作何反應。

  像之前一樣罵她？大庭廣眾之下罵人不太好吧，況且孫招娣還算得上是她的長輩。

  「不要不好意思啊，那顧聞……」

  「孫招娣你要不要臉！」

  陸母一聲暴喝打斷了她接下來的話，聲音大的讓正在吃草的牛都抬起了頭。

  突然被她一吼，孫招娣嚇得抖了一下，但很快她又挺直了腰杆。

  「我……我就是跟清清說句話而已，你生這麼大氣幹嘛！」

  她一邊說，一邊用眼神示意陸清清幫忙。

  看來她完全沒把陸清清昨天說的話當成一回事，甚至還以為陸清清會幫著她反抗自己母親。

  陸清清有些隔應孫招娣，乾脆假裝沒看見，扭頭看向另一邊。

  「你個老妖婆要不要臉！天天想挑撥離間，你顯得沒事去餵你豬一樣的孫子去，別在我面前找不痛快！」

  陸母聲音更大了，她剛才也看見了孫招娣的眼神。難不成這個老妖婆還要讓她跟女兒離心？想到這裡，陸母雙眼冒火，仿佛下一秒就要打死孫招娣。

  聽見陸母罵自己大寶貝孫子，孫招娣氣得臉都紅了。但是她看了看無動於衷的陸清清，知道她是不會幫忙了，於是只能憋著氣不說話。

  孫招娣的安靜並沒有讓陸母順氣，她反而越罵越凶把她的十八代祖宗都問候了一遍。

  大家知道她們家裡的那點破事，於是由著陸母罵爽了才開始勸她。

  陸母對著孫招娣翻了個白眼才氣鼓鼓的坐下，一張臉因為剛才的激情輸出而漲得通紅。

  天色又亮了些，扯上的人還是就這幾個，見可能沒有客人了，老劉就要拉著牛車走，然而遠處突然傳來了叫停聲。

  車上幾個人一看，一個瘦高瘦高的男子慢悠悠的走過來，還算俊朗的臉上神情高傲。

  「喲，這不是顧書生嗎？」

  剛才同陸母搭話的婦人看著他笑了一下，想起孫招娣的話又覺得好笑，難不成這真的是陸清清看上的男人？

  顧聞看她一眼，很快又收回了自己的視線，高傲的樣子看得那婦人翻了個白眼。

  顧聞輕輕哼了一聲，他才不會與這種鄉野村婦計較，不過他沒想到在這還能遇見陸清清。

  他看了眼陸清清，她還穿著昨晚見過的那身綠裙子，此刻坐在牛車上發呆，模樣竟然還有幾分可愛。

  想起昨晚他怎麼都沒等來魚肉，顧聞眼神一冷，他就知道陸清清在玩欲擒故縱。

  「我要去鎮上。」

  他對著老劉說了句話就要上車，但腿剛抬起來就被攔下。

  「先付錢再上車。」老劉伸出手要錢，經常風吹日曬的一張臉上坑坑窪窪，不笑都時候顯得十分兇悍。

  顧聞一愣，往日都是陸清清主動給錢，他哪裡知道要給錢，不過這老頭什麼意思？他一個未來的狀元難道會欠他一個銅板不成？

  想到這裡，他表情更冷，收起腿在牛車下站得筆直，配上他的綠色布衫看似好像根青竹，實際上他的衣角因為不清洗都已經泛黃了。

  老劉看不懂他是想幹嘛，於是又催了幾句。

  顧聞不為所動，只用冷漠又高傲的眼神看了眼陸清清。

  陸清清沒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但陸母可看清楚了。

  這不就是等著有大怨種給他付錢嗎？

  她掃了眼等著看熱鬧的婦人們，不咸不淡的開口：「走吧老劉，這躺恐怕沒什麼人要坐車了。」

  話音剛落，顧聞的眼神直直落到她身上，他憤憤開口：「你這是何意，難道看不到我這個大活人站在這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