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吵鬧

  「孫招娣你安的什麼心！大晚上擱這裡這裡裝神弄鬼的還讓不讓人活了！你給老娘出來！你個攪家精！」

  這句話是陸大娘罵的，她甩著袖子朝陸二伯院門口走了幾步，臉上寫滿了憤怒。

  她跟陸大伯兩人拉扯著兩個弟弟長大，原本大家關係好得很，但自從這個孫招娣來了陸家後，先是兄弟間鬧矛盾，然後又是陸清清被哄騙著不干好事……

  而這些還只是她乾的缺德事中的一點，陸大娘把丈夫的兩個弟弟看得跟自己兒子一樣，遇見孫招娣這種人怎麼可能不氣。

  「哎哎，行了行了，彆氣！」

  陸大伯怕她氣著身體，趕緊上前拉她，就怕她一個不順心又給自己氣壞了。

  陸母見狀也趕緊過來拉她，一邊幫她順氣一邊勸她別生氣。

  當初陸老二在孫招娣慫恿下跟他們吵架直接把陸大娘氣暈了，醒來後身體就一直不好，陸家人都不敢讓她動氣。

  「大娘，你別生氣，吃點葡萄降降火。」陸清清見此情況也能意識到事情嚴重性，趕緊湊上來把葡萄往她手裡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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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大娘緩了緩，看著陸清清白淨的小臉心裡情緒複雜。

  她這個侄女倒是乖，就是最近一年被孫招娣那個挨千刀的哄著去喜歡上了個白眼狼，要不是有藥吊著身體，她恐怕還得暈上幾次。

  「大嫂，你彆氣……」

  陸母正勸著，餘光撇見陸父出來了，於是想招呼他過來一起勸勸，但陸父沒理她，直直朝著陸老二家沖。

  「哎！哎！老三你幹什麼！」

  陸大伯意識到不對勁，趕緊上前拉他，這一拉，陸父手裡的菜刀就露出來了。

  「老三！你這是幹嘛！」陸大伯又驚又怒，一把抱住他，乾瘦有力的身體死死攔著他。

  眼見事情鬧大，躲在自己院子裡看熱鬧的漢子也趕緊出來阻攔，看熱鬧歸看熱鬧，真有事情他們也是真幫。

  「哎！不就是被嚇了嗎？陸老三你別衝動。」

  「對對對，都是親戚有什麼問題好好商量……」

  一下子來了七八個漢子，連帶著自己婆娘都拉起來勸他了。

  看著烏泱泱一群人，陸父情緒稍微控制了點，但臉色仍然難看，手裡的刀更是握得緊緊的。

  他這輩子最在乎自己的老婆跟孩子，他自認為已經退了很多步，沒想到那孫招娣還敢來招惹他們，面對這樣的情況，他又怎麼會不氣。

  「陸壯！你要氣死我們啊！」陸母尖叫一聲，衝過來往他身上拍了好幾下。

  見此情景，陸大娘靠在陸大伯懷裡直喘氣，嚇得懂點醫術的張婉也不敢繼續看熱鬧，直接過來看看陸大娘有沒有事。

  「爹！就是點小事！你彆氣了……」

  陸清清嚇壞了，今天晚上經歷的驚嚇夠多了，她完全理解不了陸父為什麼情緒如此激動，看見他渾身煞氣甚至不敢靠近。

  陸父轉頭看她，乖巧的小姑娘被嚇得面色蒼白，平日裡亮著的杏眼此刻也充滿了恐懼。

  恍惚間，他又想起來十年前，孫招娣偷走兩家的存糧害得陸清清和陸七七兩兄妹差點餓死。

  雖然陸母及時求到了糧食，但也害得陸清清生了大病，更是害得陸大娘的小兒子餓死。

  想到那個宛如噩夢的夜晚，陸父的手不停顫抖，鋒利的菜刀一個不穩直接掉在了地上。

  「陸壯！」陸大伯一腳踢開菜刀，狠狠給了陸父一拳頭。

  陸父踉蹌一下差點摔倒，還好周圍人及時扶住他。

  看著自己狼狽的弟弟，陸大伯恨不得再補上幾拳，但是他還是忍住了，胸口劇烈起伏，他怒道：「一點小事你就衝動！都當爺爺了還不知道收斂脾氣！」

  陸父低著頭不說話，像是犯錯的小孩一樣接受批評。

  看著陸父挨訓，陸母恨鐵不成鋼的瞪他幾眼轉過身拉住陸清清，兩人緊緊靠在一起。

  陸母心裡仍然氣得慌，手都在發抖。

  她本來還想著把人參賣了，拿一半錢把陸大伯家欠的錢還了後給老頭子填件衣服，結果現在一氣，她頓時就不想給陸父花錢了。

  「我呸！死老頭子做事也不知道掂量掂量！」

  陸母瞪著他，眼睛又有點濕潤。

  她知道陸父為什麼一挨著孫招娣的事情就情緒激動，但要是陸大伯沒攔住他，萬一出點什麼事……

  一隻小手拍拍她的背，陸清清擔憂的看著她，眼眶同樣紅紅的。

  「哎……」

  陸母嘆了口氣，外面鬧了這麼大的陣仗，陸老二連院門都沒開一下。

  見陸父情緒平靜，大家又勸了幾句就各種回家了，陸大伯也失去繼續聊天的興趣，撿起菜刀瞪他一眼。

  「刀給你沒收了！還凶！」

  他又瞪陸父幾眼才氣鼓鼓的離開，還不忘囑咐陸母好好收拾收拾他。

  陸母看了眼陸父，沒好氣的讓他跟著閨女回家去，自己則帶上張婉跟著陸大娘進院子去了。

  陸清清想了想，還是上前拉住陸父的袖子引著他往院子裡走。

  院子裡，陸七七很有眼裡見的擺好了洗腳水。

  「清清，是不是嚇到了？」

  陸父脫掉鞋子把腳泡在盆里，忍不住嘆了口氣。

  陸清清坐在一邊看他泡腳，聞言點了點頭。

  她確實嚇壞了，今天還是她第一次來這個陌生的世界，一下子經歷這麼多，她真是被嚇得夠嗆。

  「……明天讓你娘帶你去鎮上買點吃的。」

  陸父低頭看著洗腳盆，半晌才吐出這麼一句。

  他從小就寡言少語，面對孩子更是說不出什麼話。

  陸清清還是點頭，也許是剛才的驚嚇造成了後遺症，她時不時往院牆瞟，生怕孫招娣又偷看。

  兩人一直沉默著，直到陸七七來倒洗腳水。

  「爹，你擦擦腳睡去吧，該我跟小妹聊天了。」

  陸七七嬉皮笑臉的湊上來，搶了陸小花的凳子坐在了陸清清旁邊。

  看著屋裡委屈的陸小花，陸清清面無表情的看著他：「把凳子還給小花。」

  「我不！」陸七七還是嬉皮笑臉，完全沒注意到自己二哥已經出現在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