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你不過是個容器

  林清霧小聲說道，「我已經整理乾淨了。」

  趙瑤瑤的聲音瞬間提高了，「你的意思是我撒謊了？」

  林清霧抬頭，看著趙瑤瑤，對方順勢依偎在盛煥朗的懷裡，「煥朗，她的眼神好兇哦，我害怕。」

  盛煥朗摟著趙瑤瑤，不耐煩地看著林清霧，「看什麼看，是不是還想著我去幫你打掃，你擱旁邊站？」

  林清霧咬了咬唇，蹲下身繼續尋找，頭頂傳來嗤嗤的笑聲。

  「你看，她好像一條搖著尾巴的狗啊！」

  「還真的是，正所謂人在做，天在看，她當初那麼對瑤瑤，這輩子活該給瑤瑤做牛做馬！」

  林清霧的眼眶微微發熱，卻依舊死死咬著牙，沒發出一點聲音。

  就在這時，人群突然異動起來。

  只聽一陣雜亂的腳步聲，一群人簇擁著一個穿著西裝，身姿頎長的男人走了進來。

  

  對方身上穿著高級定製的手工西裝，衣服熨燙得不帶一絲褶皺，身材高大，身形挺拔，頭髮疏梳理得一絲不苟，露出足以讓人驚叫的冷峻五官。

  他神情淡漠，眸光凌厲，身上帶著一股不怒而威的壓迫感，不是盛赫霆又是誰？

  趙瑤瑤一看到盛赫霆，立刻小跑著上前，「五爺，你終於來了！」

  盛赫霆說道，「你身體剛好，別亂跑。」

  趙瑤瑤撒嬌道：「嘿嘿，這不是太久沒看見五爺，十分想念嘛，五爺，我難得出院，你都不表示表示？」

  盛赫霆看了一眼身後的人，喬成立刻把東西遞了出去，「這是我們盛總給趙小姐準備的禮物。」

  「謝謝五爺！」

  趙瑤瑤欣喜地接過，打開一看，是一條看起來就十分昂貴的鑽石項鍊。

  她立刻讓盛煥朗幫著自己戴上，喜歡的不行。

  包淑蘭立刻誇獎道，「果然這項鍊還是得瑤瑤戴著才好看！」

  劉秀雲跟著附和，「瑤瑤戴上這條項鍊之後，果然珠光寶氣，容光煥發。」

  趙瑤瑤滿意地聽著周圍的阿諛奉承，「五爺，別在這裡站著了，我爸媽都等著你呢。」

  盛赫霆點頭，正要起身往裡走，卻看見了不遠處的林清霧，一隻手捧著破碎的玻璃杯，一隻手拿著抹布，默默地站在一側。

  趙瑤瑤察覺到盛赫霆的視線，心裡有些發虛，連忙上前，「五爺，這個是林清霧，你不認識吧，她就是我家裡之前的養女。」

  趙家的養女，如今就是忘恩負義的代名詞。

  原先還不知道林清霧是誰的人，紛紛投去了一抹鄙夷的眼神。

  林清霧低垂著腦袋，垂立在身體兩側的雙手下意識地緊握成拳。

  這些人的目光就像是一隻只無形的觸手，扯下了她強裝出來的鎮定，窺視她內心的不安與惶恐，指著她的鼻尖指責她的不堪。

  趙瑤瑤冷眼看著林清霧，「你還站在這裡做什麼？」

  聽到對方這麼說，林清霧幾乎是如臨大赦，倉皇地離開了大廳。

  把垃圾都丟掉之後，林清霧才發現掌心不知道什麼時候被玻璃碎片劃傷了一道口子，微微滲出了血，她來到洗手池邊洗手，冰涼的水沖洗著傷口，微微有些刺痛。

  繼續留下來只會被人笑話，而且這裡熱鬧的場景和她一點關係都沒有。

  林清霧轉身剛要離開，卻聽身後傳來趙瑤瑤的聲音。

  「林清霧，我勸你做好自己本分的事情，有些你這輩子都得不到的東西，就別覬覦了。」

  林清霧皺眉看著她，「你說什麼，我聽不懂。」

  「呵，在我面前裝什麼，你不過是個隨時要給我捐腎的工具人罷了，我好心奉勸你一句，乖乖聽話，或許我心情好還能照顧照顧你，至少不會讓你像條狗似的，毫無尊嚴地活著。」

  林清霧抿著唇，看著面前的趙瑤瑤，只覺得陌生的厲害，「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當初你離開柘城，明明跟我說的是和你男友私奔，你為什麼要欺騙他們？」

  趙瑤瑤冷笑一聲，神情變得兇狠猙獰，「你當年明明答應我，不會和他們告狀，結果呢，你卻背叛了我，和我爸媽說了我和閆高程私奔的事情，害得我們東躲西藏，銀行卡還被凍結，你知道這三年我過的是什麼日子嗎！

  閆高程最後背叛了我，我錯過了高考，還拖著一副病弱的身體回來，這些，都是因為你！」

  林清霧難以置信地看著面前的人，怔怔道，「我一直把你當好姐妹，原來這些年，你就是這麼想我的？」

  「呵。」趙瑤瑤嗤笑一聲，她靠近林清霧，壓低了嗓音，用只有兩個人才聽到的聲音說道，「林清霧，你知道我們家為什麼收養你姐弟？那是因為，我們早就知道了你的腎臟適合我，把你養在身邊，也不過是怕你跑了。」

  林清霧只感覺心臟停跳了一拍，瞳孔劇烈地收縮著，一大顆眼淚無聲地落下。

  當初她家中遭遇巨大的變故，祝夏荷和趙宏遠的出現，就像是她黑暗世界裡的一道曙光，所以林清霧在心裡暗暗發誓，一定會好好孝順他們，對於趙瑤瑤那個時候刁蠻任性的要求，她也是有求必應。

  結果沒想到……原本她以為之前在醫院裡聽到的那些言論已經足夠讓她斬斷了這些年的親情，會讓她不再為了趙家的事情難過。

  可是趙瑤瑤的一番話，就像是一把鋒利冷冽的匕首，狠狠地刺穿了她的血肉，深入她的骨髓，痛得她無法呼吸。

  趙瑤瑤心滿意足地看著林清霧痛苦的神情，「要你的腎，只是我計劃中的第一步，林清霧，你這輩子都只配在陰溝里跟過街老鼠似的骯髒地活著！

  我在的一天，你就別想有一天安穩的日子！」

  林清霧忍無可忍，抬手狠狠給了趙瑤瑤一個巴掌，「你太卑鄙了！」

  趙瑤瑤被打了一巴掌，可是眼神里卻閃過一絲得逞的笑意。

  果然，身後緊接著就傳來盛煥朗著急的聲音，「瑤瑤！」

  盛煥朗快速跑到趙瑤瑤身邊，連忙扶著她，「瑤瑤，你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