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5章 他的想法
2024-07-07 17:49:36
作者: 姜子芽
傅廷洲摘下腕錶,又重新戴上,「要聽真話嗎?」
阮顏緊抿唇,看著他,不語。
他坐在陪護椅上,「當我看到那個畫面的時候,我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腦袋一片空白,有憤怒,也有害怕。我怕你真的背叛我,也怕自己不相信你。如果是真的,我該怎麼辦,如果是失憶前的我,我會怎麼做,總之很複雜的心情。」
阮顏怔愣。
若是以前的傅廷洲,會這樣在她面前,坦露自己的想法嗎?
不,他不會。
他只會說,他相信她。
但她知道,那更像是安慰話。
哪個男人真的不介意自己女人躺在別的男人床上呢?
儘管沒有做任何事情,可這事會一直烙印在心底。
久而久之有了隔閡。
就會有芥蒂。
從前的傅廷洲,總喜歡一意孤行,因此他們總有誤會,總要磨合。
但現在…
阮顏低垂著眼,笑出聲。
傅廷洲背脊繃緊,第一次不知所措,「你笑什麼,難道我說錯了嗎?我沒有說我不相信你…」
「傅廷洲,你還是別恢復記憶了。」
「什麼?」他蹙眉。
她躺回去,「現在的你,比以前可愛多了。」
傅廷洲薄唇抿緊,沉默良久,「我以前不好嗎?」
「你以前啊…」她停頓半秒,笑道,「你以前根本不顧慮我的感受,做什麼事情都自己決定了,不告訴我,我猜不透你,對你又愛又恨的。」
傅廷洲注視著她,「我以前對你不好?」
阮顏打開床柜上的便當,「也沒有說不好,要不是仗著你愛我這麼多年,我真想甩了你。」
他愛她…
很多年了嗎?
傅廷洲腦袋閃過一些零碎畫面,想要再仔細追究那些零碎的記憶,頭便疼得厲害。
「傅廷洲。」阮顏喊他。
他回過神,聲音嘶啞,「嗯?怎麼了?」
阮顏朝他勾勾手指。
他身體傾向前。
她突然靠近,沒來由地吻他額頭,「給你的獎勵。」
傅廷洲喉嚨滾動一下,唇抿得更緊。
似乎不滿足於一個吻而已。
可她身體還沒好,不能欺負…
「要吻這裡。」
他指著嘴唇。
阮顏嗤笑,「得寸進尺。」
他自顧自把臉湊近,就非得要討這個吻。
阮顏受不了了,剛要吻他,護士便推門進來,「女士,該輸液了。」
阮顏急忙坐正,尷尬地咳了聲。
傅廷洲若無其事攏好西服外套,漫不經心。
…
阮顏住院兩天,外網新聞也鬧翻天了。
不知從哪裡流出去的消息,霍家兒媳爬上李威的床,造成流產。
一夜之間在華人圈掀起很大的動盪。
就連外國人都看了熱鬧。
霍莊書房。
維娜拒絕跟李威聯姻。
霍瀛東翻閱文件,眼皮沒抬一下,「理由。」
「這件事上了新聞,總歸來說對我們兩家影響都不太好,倘若我還要繼續嫁給李威,外界怎麼看待我?」
維娜看似維護自己的面子,尊嚴,實則不過拿這件事做文章,取消跟李威聯姻罷了。
她怎麼說也是霍家的人。
霍家還丟不起這個臉。
霍瀛東合上文件,語氣淡漠,「新聞上不過是子虛烏有的抹黑,你不是很清楚嗎?」
維娜瑟縮,依舊面不改色,「可我容忍不了——」
「你容忍不了什麼?」他後仰,靠在椅背,「李威跟阮顏明顯是被誣陷,兩人甚至什麼都沒有發生,但你似乎定奪了兩人已經發生過任何事情,不想嫁給李威,非得要用這種辦法嗎?」
維娜怔了下,艱難的呼吸,「義父,我只是單純不想結婚…」
「現在不是你結不結婚的問題,是我霍家該給李家交代。」
霍瀛東從頭到尾的平靜。
可對她而言,這樣的平靜,根本不是好事。
她攥拳,「義父,給李家交代不代表要犧牲我的婚姻啊!」
「我給過你機會。」
「!」
維娜愕然。
僵直地站在原地。
其實最可怕的不是戳穿她的謊言,而是他什麼都懂了,但他不會戳穿。
讓她慢慢發現,甚至慢慢落入圈套。
這過程,他完全不需要憤怒的質問,他只需要做一個決定。
「義父…到底為什麼…」
「你應該問你自己。」霍瀛東將文件放文件夾里,「廷洲失憶的事我不計較,但黑狗的事在前,如今阮顏跟李威的事在後,我本想放你一馬,是你不知珍惜。」
她聲淚俱下,「義父,我這麼做都是為了你,你應該明白我的心思——」
「你多大,我多大?」他嚴聲厲色,「我差你二十四歲,你十五歲跟了我,我把你當女兒從未虧待過你。」
維娜再也忍不住,嘶吼出聲,「我不想只做你的義女,我並不在乎年齡!在這個世道上年齡根本不是問題,他們可以,我們為什麼不可以!」
「維娜。」他沉聲,擰眉,「你不覺得荒唐嗎?」
她渾渾噩噩。
是啊,愛上自己的養父,於外人而言,是可恥的,也是違背了道德倫理。
他們相差二十四歲。
是無法跨越的代溝。
可惜錯就錯在她不該在十五歲那年遇到霍瀛東,被霍瀛東收養。
在遇到他之前,她恨男人,認為所有男人都一樣。
因為她的繼父。
那個該死的男人讓她見識到了人性的惡,從她上小學開始,到上初中,她的繼父不斷地侵犯她。
她軟弱的母親明明知道她遭遇的一切,卻選擇視而不見。
她說只要忍一忍,忍到她成年了,離開家就好了。
她屢次想要報警,她母親會哭著說:他要是坐牢了,我該怎麼生活!
可她也只是個孩子,憑什麼要遭受這樣的痛苦?
到了十五歲那年,她再也不想忍受了。
那一夜,她槍殺了想要再次侵犯她的繼父。
看著那具倒在血泊中的屍體,她釋然地笑了。
她解脫了。
因為未成年,她無須承擔法律責任。
可母親恨她,甚至在法庭上說希望死的是她。
鄰居戳她脊梁骨,老師的不解,學生的流言蜚語…
無不是壓垮她的輿論。
直到她站在天橋上,想要結束自己的性命。
他撐著黑色的傘,站在她身後。
那個西裝革履,高貴紳士的男人說,「這並非你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