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作壁上觀

  蘇安玥聞言，心下一喜，雖然不知道於懷和好端端的為何突然變了主意，不過如此看來，是她多慮了，於懷和還是有幾分眼界和男人的血性在的。

  於懷和一出面，倒是有不少同窗答應了他的請求，確是有條件的。

  畢竟雖然法不責眾，他們也完全可以匿名去作這些歌頌五皇子功德的詩，可他們此舉一旦被大皇子發現，必然會影響他日仕途。

  這群酸秀才的條件也簡單，給錢就行。

  

  於懷和從蘇安玥嫁妝錢里摳了一大筆去，蘇安玥雖然生氣，可為了自己的前程，還是咬牙給了。

  京中很快便流傳起了五皇子的美譽，商幀將消息傳匯報給蘇芮綰時，蘇芮綰先是有些吃驚，不過很快便想清楚了是何人所為。

  前世五皇子和大皇子明爭暗鬥的那段時間，民間也曾流傳起了歌頌五皇子的詩歌。

  不過那時五皇子這拉攏民心的法子乃是幕僚所想，時間也在數月之後。

  這一世提前了這麼久，不用想也知是誰所為。

  如今同她一般，清楚前世發生了什麼的除了蘇安玥外，也就只有她猜測重生的第三人了。

  這次作詩讚美五皇子是於懷和帶的頭，而蘇安玥前陣子在宴會上巴結的五皇子的心更是絲毫不加掩飾，此事是誰提議的不難猜……

  商幀道：「如今咱們的勢力在京中也算落穩腳跟了，此事咱們要不要出手？」

  「先別打草驚蛇，五皇子此舉雖高明，大皇子也不是吃素的，且由著他們去。」

  雖然她相信商幀的能力，可如今僅憑她手中這股勢力，想去在明面上對抗五皇子，無異於自尋死路。

  眼下作壁上觀，養精蓄銳繼續擴大勢力才是要緊事。

  .

  隨著京中歌頌五皇子的詩歌越來越多，許多舉子也參與了進來。

  只是他們找始作俑者於懷和討要的銀錢更多一些，甚至有些人猜測，於懷和可能是五皇子的人，開始主動與之相交。

  一群文人墨客聚在一起，難免附庸風雅，品茶游湖，花天酒地一番，於懷和從未被一群人圍著阿諛奉承過，嘗到了甜頭，一時有些食髓知味了起來。

  只是如此種種，花銷難免越來越大，只能不斷從蘇安玥嫁妝中索取。

  到最後蘇安玥不給，於懷和便趁其不備去偷，蘇安玥發現後怒不可遏，本想找於懷和算帳，可還未來得及鬧起來，便換來於母一頓打罵，並放言稱要休了她。

  都忍到這一步了，蘇安玥哪裡捨得前功盡棄，只好厚著臉皮回到娘家討些銀錢。

  原本蘇府最不缺的便是錢，可這次蘇老太太非但沒給，反而訓斥她不懂事。

  蘇安玥問過才知，原來家中生意至今未曾緩和過來，宮中貴妃也不止一次托人前來索要，前幾日更是下了最後通牒。

  蘇府在拿不出錢來，貴妃只怕要徹底幫他們的對家，蘇府若是失了貴妃的庇佑，日後只怕再難翻身了！

  老夫人將大房一家子聚在一起，商議了一番，最終的結果也只能去求二房。

  「此事都怪二弟一家！若當初咱們一大家子齊心協力，共渡難關，豈會落得今日下場？」

  蘇昱不願意承認這一切都是他的無能導致的，將髒水潑到了二房頭上。

  孟氏也道：「人家精著呢，在家中最困難的時候分了家，咱們念著大家是一家人，人家可未必是這麼想的。」

  老太太嘆了口氣，她不是腦子糊塗之人，二房一家自從分出去後，可謂是如魚得水，生意經營的越來越紅火。

  如今她就算還想偏袒大房，也說不出什麼，思來想去，也只好將這一切怪在蘇淵不孝上。

  「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你們去老二家中走一趟，態度放軟些，讓人回來吧。」

  蘇昱同孟氏面面相覷，雖然有些拉不下臉，眼下卻也沒有別的法子了。

  翌日，蘇昱同孟氏親自帶了禮物登了二房的門。

  見他們來了，蘇淵和柳氏雖然能猜到對方來意，念在是一家人的份上，到底還是將人客客氣氣的請進了家門。

  兄弟二人寒暄了幾句後，蘇淵開門見山，嘆道：「弟弟你如今日子越過越好，娘心中甚慰，我這做兄長的也是真心替你感到高興啊。」

  蘇淵聞言，心下微動：「娘怎麼樣了？身子骨可還健朗麼？」

  孟氏聞言，嘆道：「別提了，娘最近又病了……」

  蘇淵瞪了她一眼，兩口子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在蘇淵的追問下，蘇昱才開始賣慘，將家中近況告訴了蘇淵。

  「原本娘不讓我們告訴你的，可家中情況如此，娘又惦記著你們兩口子在外，心病成疾……弟弟啊，咱們怎麼說也是一家人，哪怕看在娘的面子上，你們還是回去吧。」

  蘇淵聞言，一時有些心軟了，就在他猶豫著要不要回去時，柳氏輕咳了聲。

  「夫君，綰綰前兩日托人往家中捎信，說在蔣府打點需要錢。」

  蘇淵聞言瞬間清醒了，蘇芮綰自是沒管家中要過錢，可他們兩口子卻私下裡商議過賺的錢該留給誰。

  他們膝下無子，就綰綰一個女兒，如今雖然嫁到了蔣府，可越是大家族日子只怕越不好過，他們多給女兒些錢，女兒在婆家才有底氣立得住腳跟。

  蘇淵也清楚，若自己真的回了蘇家，這些錢只怕再想留在手裡就難了。

  一面是老娘，一面是女兒，正當蘇淵陷入兩難境地時，一旁的大房已然坐不住了。

  他們今日本就是拉下臉來求二房的，柳氏說這話分明就是不想幫忙找的藉口，孟氏當即有些火大，冷嘲熱諷了起來。

  「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綰綰怎麼如此不懂事，出嫁了居然找爹娘要錢？這般不孝，也不知同誰學的！」

  蘇淵見大房連裝都不裝了，甚至罵起了他的愛女，當即做了決斷。

  「當初分家時，話已經說的很清楚了，哪有再回去的道理？娘若是真生了病，看病的錢我們二房可以出，至於旁的……大哥若沒別的事，還是請回吧！」

  蘇淵說罷，不待大房繼續說什麼，直接讓下人送客了。

  大房的人被趕出去後，蘇昱氣惱不已，在門前啐了口唾沫：「呸，不知從哪個賤人肚子托生到娘這裡來的野種，神氣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