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窮困潦倒？

  蔣焱冥離開後，蘇芮綰轉身回到了院中。

  二房的家當不多，不過一上午的功夫便收拾的差不多了。

  「爹，娘，咱們搬去哪裡？」

  從蘇淵下定決心要分家後，便命人買好了宅子。

  宅院雖比不得蘇府氣派，卻也算乾淨整潔，院中還有一顆上百年的桂花樹，每逢春日遍地金黃。

  蘇淵甚至已經幻想，開春時節一家三口在樹下喝著桂花釀，話家常的日子多麼悠閒愜意。

  比起二房，蘇老太太那邊便笑不出來了。

  家中一下被二房分走近一半的家產，這於今來本就不景氣的蘇家而言，無異於雪上加霜，老太太因此還病了一場。

  宮中很快便知曉此事，貴妃借著想姐姐入宮探望的名義，將老太太召入宮中。

  貴妃寢殿中，宮女太監們剛一退下，貴妃娘娘便打碎了價值千金的琉璃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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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們近日到底在做什麼？！拿不出銀子不說，居然還鬧分家，你這個當家主母做什麼吃的？」

  貴妃這次是動了真火：「本宮費盡心機，才替你們蘇家謀來這兩門好婚事，你們就不能也替本宮爭口氣？」

  老太太被貴妃數落的自慚形穢，聞言卻還是硬著頭皮道：「長姐，你能否同陛下說說，收回成命？退了這兩門親事。」

  知道老太太心裡在想什麼，貴妃冷哼了聲。

  「你如今是越發老糊塗了，那於懷和雖只是個秀才，卻不知用什麼法子，得了陛下的青睞，前程只怕不可限量，至於那蔣家……」

  貴妃頓了頓，語氣不由得忌憚了幾分：「蔣家權勢也遠比明面上看起來要大的多，如今這兩樁婚事，遠不是本宮所能左右的了。」

  貴妃越說越生氣，天知道這兩門親事多少人垂涎，只說那蔣焱冥，上有清河郡主，下有各家貴女皆惦記著，她費盡心機和手段，才使得陛下賜婚給蘇家。

  原本好好地局面，卻被蘇家弄成了這樣，她焉能不氣？

  老太太聞言，不無震驚道：「長姐說什麼？於懷和一介窮書生，能入了陛下的眼？」

  貴妃冷哼了聲，沒說話，老太太震驚片刻，很快便冷靜了下來。

  難怪……

  如此一來，許多事便說得通了。

  比如長姐為何替蘇家求得同於家的親事，又比如於懷和得罪蔣焱冥鋃鐺入獄後，是如何能在短時間內出來的。

  想起自己往日待於懷和態度輕鄙，老太太一時懊悔不已。

  「妹妹糊塗，那我日後好生對待那於秀才，可銀子的話，我們一時實在拿不出……」

  此事貴妃早已命人打探清楚，聞言道：「我替你指條明路，你想法子讓找到那商行背後之人，就說本宮想收購那家商行，日後只要他們不繼續同蘇府作對，安心替本宮賺錢，本宮自會庇佑他們。」

  士農工商，商人地位最低，哪怕是富可敵國的商人，也會絞盡腦汁攀上權貴做靠山。

  然而老太太也不是個蠢的，心中清楚自己這嫡姐的為人。

  早前之所以幫襯他們蘇府，與其說是姐妹之情，倒不如說蘇府於她而言有利用價值。

  若日後真換做那家商行給她提供銀錢，貴妃定會幫那商行繼續搶蘇家生意的！

  思及此，老太太忙表態道：「我們蘇府若能解決眼前困境，繼續給長姐提供銀錢上的幫助乃是分內之事，外人終究是靠不住的。」

  貴妃見老太太是個識趣的，心下滿意。

  昔日蘇府仗著他們之間的血緣關係，便心安理得的享受她的蔭庇，每次要錢卻還要她命人去催，眼下也該有個制衡他們的了。

  .

  老太太離宮後，腦中不斷回想起貴妃所言，想起昔日對於懷和的怠慢，心下隱隱有些不安。

  回府後，老太太忙讓人請了於懷和上門共用午膳，又喊了蘇安玥來。

  「玥兒，你和於秀才眼見要成親了，如今也該多培養下感情。」

  老太太對於懷和突如其來的態度轉變令蘇安玥一時有些摸不著頭腦，不過奶奶肯接受於懷和了終究是好事。

  自打二房走後，她只覺一切都順心如意了起來，難掩欣喜道：「奶奶放心，玥兒一定好好陪於公子！」

  於懷和神色淡淡的，直至二人出了府，於懷和才道：「今日午膳，怎麼不見二房？」

  蘇安玥：「……」

  知道他想問的是誰，蘇安玥冷嗤道：「他們那一家子白眼狼，早被我奶奶趕出府去了。」

  「什麼？」於懷和聞言，有些難以置信道：「蘇二小姐呢，也被一起趕走了？」

  「當然，他們一家死皮賴臉的靠著我爹養，被族長帶著各位長老一起趕出去的。」

  於懷和並不清楚這段時日蘇家發生了什麼，那人只告訴他蘇家生意被人搶了，情況很不好。

  那眼下蘇芮綰豈非窮困潦倒？想起她先前拒絕自己時高高在上慣了的模樣，於懷和不由得暗爽。

  二人在街上逛到一半，蘇安玥突然撞見了熟人，被幾名小姐喊去了胭脂鋪子。

  於懷和忙表示自己等在外面就是，心下暗暗鬆了口氣。

  總算能有片刻清閒了……

  於懷和在街邊漫無目的的閒逛，卻碰巧遇見了正在街邊買菜的蘇芮綰。

  為了慶祝喬遷新居，柳氏準備親自下廚準備一頓豐盛的晚飯，蘇芮綰便親自出門買食材了。

  可看在於懷和眼中，卻變了味道。

  看樣子蘇安玥說的是真的，二房一家不過是依附蘇府生存的米蟲，眼下被逐出家門後，已經淪落到蘇芮綰親自買菜的程度了。

  於懷和理了理衣襟，上前道：「蘇二小姐。」

  蘇芮綰見是他，心道晦氣。

  「有事？」

  「你們二房同蘇府分家之事我聽說了，不想你如今竟潦倒至此，蔣小侯爺竟也不管你麼？」

  蘇芮綰：「？」

  於懷和見她不說話，含情脈脈的看著蘇芮綰繼續說道：「在下雖不比蔣小侯爺位高權重，可待蘇二小姐卻是真心的，眼下只需你一句話，我便想辦法將婚事換回來。」

  不同於前幾次追求蘇芮綰時的卑微姿態，於懷和此刻的語氣細聽帶著幾分高高在上的施捨。

  在於懷和看來，如今是蘇芮綰高攀了他。

  若非那人執意要他娶蘇芮綰，他如今斷然不會多看她一眼。

  蘇芮綰聞言，嗤道：「於秀才，你如今已經同我姐姐下過聘了，卻對我百般糾纏，這樣不好吧？」

  街邊不時有路人經過，於懷和臉上有些掛不住。

  「在下如今自然可以直接同蘇大小姐成親，不去管你這檔子閒事兒，我是見你一家如今被蘇府趕了出去，日子落魄，未婚夫又不管你，這才想著幫你一把，二小姐若是跟了我，至少能保證你吃穿不愁。」

  於懷和自以為的了不起的說罷，知素突然自遠處匆忙跑了來。

  「小姐，剛蔣小侯爺命人送了許多價值不菲的稀罕玩意兒，來恭賀咱們二房分家成功，老爺讓您買完菜快些回去，順便同他去鋪子裡巡視一番呢。」

  於懷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