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耍無賴

  老太太會做此決策，二房並不意外。

  可當蘇淵親耳聽見時，心下還是涼了半截。

  這就是他的親娘！

  原本這些年來無論蘇淵受到多少不公，面對這個十月懷胎生下他的女人，終究還是抱有一絲幻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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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這一刻，他的幻想徹底破滅了。

  就在蘇淵準備直接同意，快些將家分了時，蘇芮綰又道：「家中產業有爹爹一份功勞，奶奶憑什麼我們要淨身出戶？」

  「就憑這些都是蘇家的家產！如今由我說了算，你那些證據就算能證明你父親在生意上出了力，可這是他身為蘇家人該做的，你當你們這些年榮華富貴的日子是白來的不成？」

  身為蘇家當家主母的老太太從未想過，有朝一日會栽在一個丫頭片子手裡，此刻對蘇芮綰的厭惡到達了極點，索性裝都懶得裝了。

  「蘇家家產？怕是不盡然吧？」

  蘇芮綰看了柳氏一眼，始終沉默不語的柳氏突然想到什麼，主動站了出來。

  「娘，媳婦兒沒記錯的話，當年我嫁來蘇家時，帶來了許多鋪子作為陪嫁，其中便包含如今比較賺錢的幾家，算上這些年帶來的紅利，家中還要多分給我們一些銀錢才是。」

  蘇老太太被這話氣的不輕，可又無法反駁柳氏的話。

  當年他們蘇家並非像如今這般家大業大的，柳如殷嫁過來時，柳家擔心女兒嫁來受苦，給她添置了不少嫁妝。

  柳氏看在蘇淵的面子上，又從中貼補了不少給蘇家，包括幾家最大的商行，起初從本錢，到雜役，無一不是柳家出的。

  蘇家這才得以將生意越做越大，如今說是蘇家靠著同柳家結親，才得以發家的也不過。

  如今時過境遷，眾人已經默認了這一切都是蘇家自己的產業，而柳氏只是個不起眼的內宅婦人，老太太沒想到柳氏會突然站出來翻舊帳。

  如今這世道，只有沒出息的人家才會霸占兒媳婦的嫁妝。

  當年是柳氏自願拿出來的，而蘇家也不似今日這般鼎盛，倒也沒這麼多規矩。

  可如今的蘇家斷不能傳出霸占兒媳婦兒嫁妝的醜聞，否則本就虧損的生意徹底別想做了！一個搞不好還會連累全族的名聲。

  老太太看了族長等人一眼，正當她準備鬆口時，族長突然道：「柳氏嫁到蘇家都多少年了，這陳芝麻爛穀子的事誰能證明？」

  柳氏聞言，難以置信的看著族長道：「您的意思是我在說謊？我當年的嫁妝單子可還在呢。」

  一旁一位蓄著山羊鬍的長老冷冷道：「嫁妝單子這種東西想偽造一份也不難，今日二丫頭將一切證據準備的如此齊全，可見你們想分家之心也不是一兩日了，那所謂的嫁妝單子，誰知道真假呢？」

  蘇芮綰：「……」

  她沒想到自己拿出了這麼多證據，族長和長老在彼此心知肚明他們二房處境的情況下，卻還是睜眼說瞎話。

  不過很快蘇芮綰便想清楚這其中原因，蘇家算不上什麼世家大族，雖說這些年來族內也出了些舉人進士的，可若論有錢，還是當屬他們家。

  蘇昱雖然生意做的不怎麼樣，卻深諳為人處世之道，這些年明里暗裡沒少貼補族內其他子弟，出錢建立族學，為的就是哪日族中出了有才能之人，拉蘇家一把。

  眼下蘇家盈利最多的鋪子若是被他們二房分了去，族中利益也會跟著受損。

  「族長，諸位長老，就算我們今日分家，仍舊是蘇家人。」

  蘇芮綰不好明著說日後他們二房也可以替族中提供銀錢上的幫助，只好隱晦的提示。

  族長長老哪個不是人精，很快便聽出了蘇芮綰的言外之意，看向蘇芮綰的目光中不禁帶了幾分讚賞之意。

  這丫頭倒是個人精，若是個男子就好了，可惜不過一介女流，在聰慧也不值得他們幫襯。

  族裡這些年在大房身上收到的是實打實的好處，蘇芮綰僅憑一張嘴，難以令人信服。

  「咱們今日就事論事，同你們是不是蘇家人有什麼關係？」

  「好，那咱們便就事論事，您說我娘的嫁妝單子可以偽造，可當年我娘成親排場不少，可有不少證人可以證明，那些鋪子確實是我娘的嫁妝。」

  「如何就能證明了？萬一那些人證也是你們提前花錢買通的呢？」

  這群人鐵了心胡攪蠻纏，蘇芮綰也懶得繼續同他們講道理，蹙眉道：「你們口說無憑，大不了咱們報官，我就不信這世上沒有可以說理的地方！」

  今日無論是他們分家的原因，還是蘇家家產上，他們都是占理的一方。

  可族長同幾位長老如何允許她去報官？眼看他們不占理，族長重重一拍桌道：「你是想鬧到官府上，讓所有人等著看咱們蘇家笑話不成？！如今你上面有你父親大伯，在往上還有你奶奶，這個家該不該分，該怎麼分，還輪不到你一個小輩在這裡說三道四。」

  族長講理講不過，索性直接搬出身份地位，禮儀孝道來，將二房壓的死死的。

  蘇芮綰臉色難看，還想說什麼，被柳氏拉住了。

  見二房落了下風，原本氣勢上被蘇芮綰壓了一頭的大房瞬間神氣了起來。

  蘇昱笑道：「還是族長和諸位長老明察秋毫，今日這丫頭不知從哪弄來些莫須有的證據，我們險些解釋不清了。」

  族長笑的一臉虛偽：「咱們都是同宗同族的晚輩，你的為人我們也清楚，當然會還你們一個公道。」

  一群人虛以委蛇著，只等著分家後，蘇昱給族中提供更多金錢上的好處。

  蘇安玥見狀，沒忍住笑出聲來。

  「妹妹啊妹妹，虧得你找出這許多假證據來誣陷我們，你該不是以為，族長和長老今日來，是替你們這些騙子撐腰的吧？」

  見蘇芮綰不說話，蘇安玥嘖了聲：「要滾你們便收拾了東西快滾，日後流落街頭，可別回來求我們收留！」

  蘇安玥話音剛落，門外傳來一陣冷冰冰的聲音：「誰說沒人替二房撐腰的？」

  話音剛落，蔣焱便帶著幾個衙役打扮的人走了進來。

  「蘇大小姐越發愛說笑了，我蔣焱冥未來的娘子，岳丈岳母大人，怎麼可能流落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