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試探

  蘇蘭拿筷子的手一頓，看向時錚:「阿錚，你們想清楚了？這是一輩子的事，不是兒戲，一旦做了決定就不能反悔，外婆不希望你們一時衝動，將來再後悔，歡歡她，再也經不起任何傷害，你懂嗎？」

  時錚握住女孩柔軟的小手，在手裡把玩著，看著蘇蘭薄唇輕啟:「我知道的外婆，我和歡歡都考慮清楚了，既然彼此喜歡，我想和歡歡正大光明的在一起。」

  微微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只是我現在還有一些自己的私事要處理，我們暫時只能先把證領了，等以後把所有的事情都處理好了，我再過來請外婆給我們操辦婚禮，畢竟您現在是她最親的人。」

  蘇蘭看著女孩，眼睛都紅了，小時候那個一直乖乖跟在她身後的小丫頭，如今已經成了大姑娘，身邊有了愛她的另一半，眼看就要領證了，真好。

  那個可愛的小女孩長大了了，自己也老了，能親自送她的歡歡出嫁，她也算是對女兒有個交代了，只要她的歡歡能有個屬於自己的家，就算將來有一天她不在了，她的歡歡也不會孤單單的一個人，以後，再也不怕外人說三道四的。

  蘇蘭穩了穩情緒，看著女孩微笑著說:「好，到時候我一定把歡歡風風光光嫁的出去，也算是對得起你外公和你媽媽了。歡歡你和阿錚一定要幸福，記住外婆的話。既然你們選擇了在一起，無論將來發生什麼事，都要不離不棄，相互理解，包容對方，一輩子忠於婚姻，忠於彼此，知道嗎。」

  褚歡紅著眼睛的看著外婆，她心裡也很難過，以前的自己光顧著任性了，卻沒有發現在不知不覺中，外婆已經滿頭白髮，人已遲暮，自己能夠陪伴她的日子，還剩多少啊。

  褚言拍了拍蘇蘭的手，溫聲低語道:「奶奶，歡歡的終身幸福，就是咱們家裡的最大喜事，我相信，以後我們會越來越好的，日子是咱們自己過的，別在乎別人的看法，咱們自己開心就好。」

  「我這次就跟歡歡和阿錚他們一起回去，我會好好努力，爭取早點把您接出去享清福，到時候歡歡有了孩子你也能幫忙帶帶小孩，奶奶，咱們的好日子馬上就來了，你一定好好保重身體，以後就在家裡帶帶小孩多好啊。」

  

  「哥~」

  褚歡紅著臉嬌羞說道:「瞎說什麼啊，還早著呢，我們過幾年再說要孩子的事，先幹事業，再說了，你不還單著的嗎？你怎麼不替自己考慮一下啊，你可比我還大四歲呢，再怎麼樣你也得先結婚生個孩子出來，外婆想帶孩子也得先給你帶。」

  「呵」

  褚言笑著打趣褚歡:「我們家歡歡知道害羞了，再也不是小時候跟在哥哥後面跑的小丫頭了，你和阿錚已經打算領證了，我的另一半都不知道是不是還在我未來岳母的肚子裡呢，我一個人努力有什麼用，光著腳也趕不上你倆的。」

  褚歡起身作勢要過來打褚言，褚言哈哈大笑著求饒:「歡歡，乖，哥錯了，哥不催你，哥去催阿錚，哈哈。」

  一家人在一起，一頓飯吃的笑聲不斷，這樣的時刻，對於大家來說都是幸福的。

  飯後，褚言要回去收拾一下行李，提前離開，時錚和褚歡在外婆家等著他。

  客廳里蘇蘭看著時錚，沉默了一下，緩緩開口說道:「阿錚，歡歡的情況你都知道的，因為她媽媽的事，從小到大她都是在別人議論中度過的，雖然她表面看起來無所謂，我知道歡歡其實很在意。」

  「所以，外婆沒有其他任何要求，但是外婆拜託你一件事，將來無論發生什麼事，你一定要保護好歡歡，千萬不要背叛她，丟下她，不能讓她再受到任何傷害，你一定答應我。」

  時錚看了眼女孩，轉頭目光堅毅的看向蘇蘭:「放心吧外婆，我發誓，一定會保護她歡歡，我會拿自己命去愛她，疼她，寵她一輩子。」

  褚歡坐在外婆身邊，腦袋靠在蘇蘭的肩膀上，抱著外婆的胳膊:「外婆，我沒事的，都已經過去了不是嗎？就是覺得對不起外公，如果……如果不是因為媽媽的事，外公也不會……」

  蘇蘭憐愛的抬手摸了摸褚歡頭髮:「傻孩子，我們從來沒有怪過你媽媽，敏萱她既然選擇冒著那麼大風險生下你，她肯定是經過深思熟慮後才決定的事。你外公的事只是一個巧合，他本來心臟就有點問題，那件事只是一個導火線。」

  「我們沒辦法管住別人的嘴，你也不用太在意別人說什麼，八卦嘛，閒著無聊的人都愛扯皮。」

  褚歡沉默了一下，還是試探著問出了心裡一直想要知道的答案:「外婆，媽媽當年的事情，你知道多少？還有……還有就是你知不知道我爸爸他到底在哪裡？他是誰？」

  女孩停了一下，伸手握住了外婆乾枯到滿是皺紋的手，小腦袋蹭了蹭蘇蘭的肩膀撒嬌說道:「外婆，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就是想找到他，當面問問他，他當年為什麼要丟下我媽媽，讓她獨自一個人承受這一切。還有我也想知道，這些年他從未出現過，他是不喜歡我，還是他根本就不知道這個世上還有一個我。」

  褚歡說完眼睛紅紅的，眼裡有淚光涌動，其實她一直都很介懷自己的身世，父親這個稱呼，在她心裡像根刺一樣，扎在心裡，每每想起來就疼的厲害，她太想知道當年的真相。

  聽到女孩的話，蘇蘭撫摸在女孩頭髮的手頓時僵住不動，細看之下還有點微微顫抖，一時間客廳里落針可聞，時錚一直暗暗觀察的蘇蘭的反應，從剛剛那些細微的動作來看，時錚猜到外婆一定知道事情的真相，她只是有什麼顧慮，不想說而已。

  蘇蘭臉色蒼白，目光閃躲，隨後把臉扭向一邊，呼吸急促，胸口起伏不定，沉默了好一會，深吸一口氣，像是做了一個重大的決定一樣開口回道:「我不知道他是誰，也不知道他在哪裡，更加不知道他和你媽媽之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媽媽從來沒有跟我們說過。」

  「歡歡，已經過去那麼多年了，有些事情根本無法改變，也無法去求證真相到底如何。他是什麼樣的人，在哪裡，為什麼會丟下你媽媽，這些已經不重要了，現在重要的是你和阿錚一定要好好的在一起。」

  「外婆年齡大了，沒有多少時間陪你，剩下的路，你要和阿錚攜手走下去，答應外婆，不要再去調查當年的真相，沒有什麼真相。真相就是你媽媽一個人自願生下你的，你只是你媽媽一個人的孩子，你姓褚，你就是褚家的孩子，也只能是褚家的孩子，誰也不能改變，任何人都不能把你帶走。」

  說完推開褚歡站了起來。

  「外婆」

  褚歡還想再說些什麼，蘇蘭沒有給她機會，背過身說了句:「外婆累了，你們等到阿言來了就一起回去吧，不用擔心外婆，沒事的時候你和阿錚待在一起，這裡烏煙瘴氣的，以後就不要回來了，外婆想你的時候就會去看你們，外婆想去休息一會，你們走的時候把門關好就行。」

  蘇蘭說完之後轉身離開，時錚看到她走路的時候，腳步不穩，雙腿都在發抖。

  時錚越來越好奇，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那個男人是誰，？為什麼提到那個男人的時候外婆會失態？她到底是在顧慮什麼？不管真相如何？他的女孩都有權力知道，為什麼要隱瞞著？

  越是得不到答案，他就越好奇，他一定會找出那個男人，給他的女孩要一個答案。

  隨後時錚拿出手機發了一個信息給余鋒，

  ……

  錦繡華城

  挨了揍的余鋒，真的是過上了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二大爺生活。

  躺在沙發上的余鋒，翹著二郎腿，搖頭晃腦的喊:

  「寧萌，我要喝水。」

  「來了來了」

  寧萌噔噔的跑出去，拿起水杯接滿麻溜的跑回房間，插上吸管送到余鋒嘴邊，像個使喚丫頭一樣，小心翼翼的把水杯遞到余鋒嘴邊:「慢點喝，別嗆著了昂！」

  呲溜一聲，余鋒發出一陣滿足的喟嘆:「啊~舒服，老子終於鹹魚翻身了。」

  心中暗自得意:哼哼哼，寧小萌，你這個死丫頭也會有今天，落到爺的手裡，不禿嚕你一層皮，我就不叫余扒皮。

  寧萌手裡的水杯剛放下，余鋒又開始捏著嗓子使喚:「寧~萌，我~要~吃~瓜~子。」

  寧萌一屁股坐在沙發前的地毯上，抓起一把瓜子，丟嘴裡磕開，再把瓜子仁吐出來，吧唧吧唧嘴:「我嘗了一下味道還不錯，來，啊！張嘴。」

  余鋒:……

  靠！

  你到底是給我吃瓜子還是喝口水。

  沒過幾分鐘，余鋒繼續作妖，又開始叫喚:「寧萌我要吃橘子，但是我不吃果肉，就只喝果汁，橘子不能拿機器打出來，那樣味道就變了，我要喝原汁原味的。」

  寧萌撓了撓已經快禿了的小腦袋，不能拿果汁機打，還不吃果肉，那怎麼辦？

  隨後想到了什麼眼睛一亮，一拍大腿嗷嗷一聲:「有了，瞧我這大聰明，嘿嘿！」

  只見她的小肥爪拿起橘子，三兩下把皮剝開，一手捏著余鋒的嘴，一手抓住橘子瓣對著余鋒的臉，小手握拳噗呲一聲，橘子水像噴泉一樣散開，小嘴裡還念叨:「正宗萌姐牌果汁，純綠色食品，無公害原汁原味，不添加任何防腐劑，除了解渴還美容養顏，奧利給！喝了讓你年輕十歲。」

  余鋒:……

  靠！

  黃色的橘子汁，沒進他嘴裡多少，全都糊到他臉上，黏巴巴的，像嬰兒拉出來的稀屎一樣，余鋒覺得他這一輩子看到橘子就會反胃。

  「靠！寧萌，你個大傻帽，腦子被狗啃了吧。想出這個損招侍候我？我是掘了你家祖墳，還是惹了你家十八代。」

  看著氣鼓鼓站在一邊的寧萌，繼續裝逼:「還在那杵著幹嘛，顯擺你那平板車身材嗎？傻不愣登的，趕緊拿毛巾給老子擦擦啊。」

  寧萌:……

  靠！你這個光抱窩不下仔的辣子雞。

  深呼吸，別人給氣我不氣，氣壞身體如狗意。

  我忍，我忍，我忍忍忍！

  寧萌雙手緊握一下又鬆開，小胸脯氣的上下起伏著，閉著眼，深吸一口氣，轉身氣哼哼的走向洗手間。

  一邊走一邊罵:「過年不放炮，王八鬧上吊，老娘人美心善，大筆一揮給你個孫子寫副春聯。上聯:王八犢子不要臉，下聯:生個兒子沒屁眼，橫批:日死你大爺。」

  跑到衛生間，拿著毛巾用水沖一下，隨後蹭蹭跑出來，咬牙切齒的瞪著眼，啪的一聲甩到余鋒臉上，雙手一起按著毛巾使勁搓。

  余鋒一把扒開蓋在臉上的毛巾，滿嘴跑火車:「靠！寧小萌，就你這樣的人，小氣癟裂的，你要是擱在古代，絕對活不過一集就得嘎。」

  我嘎你大爺他二姨奶奶！

  寧萌算是看清楚了，余鋒那孫子就是欠收拾，她剛有點良心發現，他就在那作死扯蛋。

  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鳳凰拔毛變成雞。

  去他大爺的驢糞蛋，仙女自有人來愛，何必在意爛白菜。

  老娘再管他是孫子。

  寧萌蹭的一聲站起來，砰的一聲對著余鋒肚子上就是一腳。

  換來余鋒鬼嚎一樣嗷嗷:「靠！寧萌，你這個瘋女人，下腳那麼狠，誰要是娶了你，那真是燒了高香。」

  寧萌擼起袖子指著余鋒鼻子罵:「日你個仙人板板，說你胖你還喘上了，我要不是看在歡妹夫的面上，早就揍你沒商量，還輪得著你在這裡嘰哩哇啦的瞎逼逼，今天我要不揍服你，我就不是沈城霸王花。」

  寧萌握住拳頭，對著余鋒的臉正準備下死手，放心餘鋒的口袋裡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余鋒大吼一聲:「休戰一會，我先接個電話。」

  拿出手機一看來電，余鋒看著寧萌挑眉邪笑:「靠！寧萌你個二百五，你給老子等著，哼哼，看到了吧，你歡妹夫打的電話，現在趕緊給我磕個頭道個歉，我還可以考慮考慮要不要放過你，不然的話，看我一會怎麼治你。」

  「哎呀！我得好好組織一下語音，看看怎麼說話才能讓他知道我多慘，我可是他穿一條褲子的好兄弟，他要是知道了，不得心疼死，他要是被你氣死了，你家歡歡寶貝怎麼辦？沒人疼，沒人愛，活得像個黃花菜，可憐。」

  一聽是時錚打的電話，寧萌身上的火氣一下泄火，她是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她的歡歡寶貝發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