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殺人動機

2024-07-07 16:47:02 作者: 隔江千萬里

  管縣令朝葉離拱了拱手,示意他想問什麼只管問。

  葉離含笑走到珍珠身前,居高臨下打量他片刻,惋惜道:「好好的一張臉,憔悴成這樣,實在讓人心疼。」

  說著便讓人打水來,「幫人犯梳洗一番,看著也賞心悅目不是?」

  從被帶上堂來,珍珠就表情麻木的臉上閃過一抹厭惡。

  頭低的更低了,「將死之人不敢勞煩衙役大哥。」

  葉離朝一個衙役使了個眼色。

  衙役愣了愣,不太確定葉離的眼神是不是他猜的那個意思,試探著說道:「欽差大人好眼力。」

  

  「馬珍珠可是方圓百里無人不知的美人兒,小的以前見過他,那小臉兒白,能透出光來。那大眼睛忽閃忽閃能勾了人的魂去。」

  「你不要再說了!」珍珠啞著嗓子吼叫道,「我已經認了罪,要殺要剮你們只管動手就是。」

  葉離投給衙役一個讚賞的眼神,一撩袍擺在珍珠身邊蹲了下來,伸出一根手指輕輕撩起他一縷頭髮塞到耳後,指尖有意無意在他的側臉上划過。

  珍珠不知是氣還是怕,全身顫抖著朝另一邊躲去。

  葉離低聲在他耳邊說道,「瞧瞧這小模樣嚇的,連本官都忍不住心疼,別怪,有本官在,別說你殺了四個人,便是四十個四百個,本官替你在聖上面前討一道特赦令也是小事一樁。」

  「不不不,討特赦令太慢,本官可捨不得你在牢里受苦,不如本官替你向管縣令討個人情,讓人冒充你替你擋了殺人之禍如何?」

  葉離的聲音很輕,再加上角度問題,外面看熱鬧的百姓看不到也聽不到他對珍珠做的事說的話。

  堂上之人卻聽的看的一清二楚。

  管縣令聽到他說要讓人幫珍珠頂罪,差點沒忍住拍案而起。

  方才與葉離打配合的衙役連忙給管縣令使眼色,示意他稍安勿躁。

  管縣令忍著脾氣,僵坐在正位之上,看葉離有何用意,暗下決定,如果葉離只是見色起意,他定然要上奏朝廷。

  卻見葉離越來得寸進尺,差點貼到珍珠臉上去,言語也越發不堪。

  「美人兒,本官素來憐香惜玉,你以後跟在本官身邊作個長隨,本官定不會虧待了你,以後回到京城,為你謀個官身也是平常之事。」

  珍珠用力咬了咬嘴唇,轉頭怒視葉離,「別說是官身,便是封侯拜相,我也不會,不會委身於你。」

  葉離的臉色沉了下來,罵了一句「不識好歹」。

  站起身來,轉頭看向里長,「本官和你明說了吧,本官看上你兒子了,想帶他回京城,保他一生榮華富貴。」

  「你兒子年輕小不懂事,今晚你便留下和他住在一間牢房裡,替本官勸勸他。」

  「機會只有一次,本官也不是非要他不可。想死還是想活,你們父子兩個可要想好了。」

  里長神情複雜的看了一眼葉離,深深低下頭去,「是,小老兒一定幫您好好勸勸我兒。」

  管縣令按照葉離的意思,命人將里長父子二人押入牢房,之後宣布退堂,明日一早再行宣判。

  堂外百姓議論紛紛漸漸散去。

  管縣令再也忍不住,開口問葉離:「不知欽差大人是何用意?」

  葉離笑了笑,在椅子上坐了下來,「管大人可聽說過暈血之症?」

  暈血?什麼意思?

  葉離看他一臉茫然就知道他沒聽說過這個病症,耐心解釋道,「所謂暈血之症,乃是娘胎裡帶來的一種病,患者見血便暈,無藥可醫。」

  管縣令皺眉若有所思。

  葉離繼續說道,「方才馬得財見到馬珍珠時曾說,馬珍珠小時候被殺雞的場面嚇暈。」

  「可是,孩童年紀越小越不知害怕為何物。便是年紀稍大一些,嚇得哭鬧一場倒是人之常情,嚇得暈倒不是太過分了嗎?」

  管縣令遲疑道:「欽差大人的意思是,馬珍珠有暈血之症,所以人不是馬珍珠殺的?」

  難道當真是他誤判了嗎,那這位欽差大人當真是救了他。

  葉離知道他大概不會輕易相信世上會有這樣古怪的病症,笑了笑淡淡道:「有沒有暈血之症其實一試便知。」

  這話倒是沒毛病。

  輕易就能驗證真假的事,葉離沒必要編瞎話騙人。

  管縣令面露尷尬,朝葉離深施一禮,「是下官唐突了。」

  「大人既然認為馬珍珠可以有這暈血之症,取些鮮血試他一試便知結果,為何又讓馬得財留宿牢中?」

  說到底,管縣令還是擔心葉離是真的對珍珠生出別的心思。

  葉離又笑了,「這個嘛,管大人何不派人在牢房外面聽一聽,不就知道答案了嗎?」

  管縣令心中微動,似乎想到什麼,連忙安排人手監視珍珠父子。

  葉離站起身來,「本官也想驗證一下自己的猜測是否正確,還請管大人替本官安排間左近的牢房暫住一晚。」

  管縣令自己也想現場聽一聽珍珠父子會說些什麼,於是二人一起來牢中。悄無聲息的溜進旁邊一間牢房湊到中間的隔牆下細聽。

  牢房之中沉默了很久,久到其其格已經靠在葉離身邊打瞌睡了,隔壁牢房裡才傳來里長的聲音。

  「兒子,爹已經給你請來了欽差大人,你咬死了是受刑不過屈打成招,管縣令也拿你沒辦法。你……你怎麼就這樣牛心左性,不肯改口供呢。」

  牢房之中再次安靜下來,隔了好一會兒,珍珠才木然說道:「爹,我這張臉給您和我娘惹禍了。兒子也不想再被人騷擾,死了一了百了。」

  「你和我娘好好過吧,只當沒有生養過我。」

  「你在胡說些什麼?」里長的聲音再次激動起來,「我和你娘只有你一個兒子,你不在了,我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那些人騷擾你,是他們的錯,是他們該死,錯不在你呀。」

  「所以,爹就替兒子殺了那些人,是嗎?」

  珍珠的聲音很輕,隔著一堵牆聽的並不十分真切,卻如一聲驚雷,讓監聽的幾人都驚呆了。

  當然,葉離除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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