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得勝凱旋

2024-07-07 16:46:10 作者: 隔江千萬里

  小河河面不到十米寬,河水清淺,最深處只到腰腹,手指長短的小魚在石縫中嬉戲。

  敵軍無心欣賞,兩眼盯著河對岸的草原,急切的踏進水裡。

  當第一批敵軍踏上對岸,真正的危險才正式降臨。

  所有人都沒想到,他們無比熟悉與熱愛的草原,竟然隱藏著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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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他們的腳踏上柔軟的草地,心裡頓時感到無比踏實,仿若離家多年的遊子回到家鄉。

  可是!

  變故就在這一刻發生了。

  無數驚雷在腳下炸開,身體被氣流衝上半空,鐵屑與碎石刺穿血肉……

  河中的敵軍目睹驚變,往回退去,數萬人擠在不足十米寬的河中和岸邊一小片地方。

  身後卻也有死神揮舞起鐮刀,無數顆西瓜大小的石球扔進敵軍之中,震耳欲聾的爆炸聲接連響起。

  那天的夕陽很美,晚霞紅艷,卻紅不過小河的水。

  也是從那天起,小河有了名字,叫離人河。

  離,是葉離的離,也是離去的離。

  從窩瓜窪子兩軍遭遇起,血染離人河為止。

  兩天時間,四萬胡人鐵騎除少量逃兵外,全數被殲滅。

  當然,西燕將士損失也不小。

  三名五品以上的將軍殉國,三萬多名兵勇陣亡。

  在西燕與西域數百年交戰的歷史中,雙主陣亡人數以西域居多的情況,幾乎從未出現過,這一仗無疑是開創先河的大勝仗。

  活著的西燕將士掩埋了戰死的同袍,疲憊與悲傷的同時,又有著強烈的榮耀感。

  誰說西域鐵騎戰無不勝?今日不也敗在自己手中?!

  西燕將士才是真正的戰神!

  也並不是所有人都為打勝仗高興。

  比如黃承業。

  帶著一名親信一路躲躲藏藏回到濟安城,並沒有馬上回大營,而是尋了一個林子躲藏起來,直到天黑透之後,把自己臉上身上弄出幾道口子,看起來十分狼狽的回到大營。

  然後裝出一臉義憤悲痛直接沖向中軍大帳。

  準確的說,黃承業是真的很生氣。

  裴硯秋分明說窩瓜窪子的敵軍只有五千,事實卻是數萬。

  分明是故意害他!

  要不是自知眼下在裴硯秋的地盤上,強龍壓不過地頭盤,他非揍裴硯秋一頓不可。

  眼下他不能將裴硯秋如何,回到京城也定要上奏一本,有左相為自己撐腰,不信弄不死裴硯秋!

  現在最要緊的是掩飾好自己臨陣脫逃的事,先發制人把在大軍失利、兵將折損的大鍋甩到裴硯秋頭上去。

  黃承業自認計劃完美無缺,連台詞都想好大概,卻在門口被衛兵攔了下來。

  「什麼?裴硯秋帶兵去窩瓜窪子了?」

  情況與自己預想的完全不同,黃承業心裡感到莫名不安。

  衛兵正色道:「正是,您和李將軍走後,裴將軍收到最新密報,說是敵軍動向有變,擔心您遇到大隊敵軍,派葉隊長帶人給您報信,接應您撤回來,隨後裴將軍也親自點齊人馬去接應您。」

  「黃將軍沒有遇到葉隊長和裴將軍嗎?」

  葉隊長?那個逼迫自己當眾赤膊給眾人評頭品足的無禮之徒?

  他是去給自己報信的?

  黃承業心中的不安變成了恐懼。

  臨陣脫逃是十惡不赦、抄家滅族的大罪,黃承業不想死!

  帶著親近回到自己的營帳後,抽出腰刀遞給親信。

  親信知道黃承業是讓自己在他身上弄出傷口,以逃脫死罪。這種事在幾年前就做過。

  親信接過配劍,卻猶豫著沒有動手,「將軍,方才一路上已經有好幾個人見過您,現在這樣做沒用吧?」

  黃承業狠狠瞪親信一眼,「讓你做就做,恁多廢話。」

  親信無奈,只能從命,握緊配劍在黃承業肋下劃出一道傷口。

  黃承業疼得額頭直早冷汗,「嘶嘶」倒吸涼氣,親信連忙扔下配劍,尋來金創藥幫他包紮傷口,換下染血的衣物。

  黃承業捂著傷口躺倒在床鋪,聽著親信整理東西的聲音,心裡緩緩鬆了一口氣。

  老天爺保佑裴碩秋和李洪全軍覆沒,萬一沒有,他有傷在身,左相便能想到藉口替他唬弄過皇帝那一關。

  黃承業奔逃一天兩夜,累壞了,加上金創藥中有安神的成份,躺下去沒一會兒便沉沉睡著了。

  不知睡了多久,忽然感到地面傳來陣陣震動,驚坐而起,急聲問親信,「外面是什麼聲音?胡人攻城了?」

  動作太大,扯開了肋下的傷口,紗布上透出鮮血。

  親信神情複雜的幫他重新包紮,低聲道:「不是,是裴將軍和李將軍凱旋歸來。」

  凱旋?

  西燕遇上西域,沒有五倍兵力根本不是對手,十有八九是帶著幾個殘兵逃回來了,說的狗屁的凱旋。

  「是真的凱旋。」親信不敢抬頭看黃承業的表情,硬著頭皮實話實說,「四萬胡人都被消滅了。」

  嘶……

  黃承業突然感覺肋下的傷口疼得厲害,一巴掌呼在親信臉上,「狗東西,手勁也不知放輕著些,想疼死老子啊。」

  大戰之後,兵勇可以休息,將領卻有很多後續工作進行。

  清點、補充戰備,上報戰況,制定下一步作戰計劃……

  裴硯秋忙完已經東方初明,揉著酸疼的肩膀走到門前,迎著初生的太陽伸了個懶腰。

  「將軍肩膀上是否有舊疾?」

  葉離早就發現裴硯秋經常按肩膀部位,一直沒機會問。

  「是啊,年輕時愛過傷,當時年輕也不知保養,留了些病根。」

  裴硯秋轉身看向葉離,「戰局已定,西域至少五年內不敢再輕易對我朝用兵,先生該回京城了吧?」

  「我讓家人備些特產,先生帶回去給……嘗嘗。」

  說實話,裴硯秋挺捨不得葉離離開濟安城。

  這是在有意探葉離的話,如果有機會將葉離留在邊關,稍加歷練便是一員猛將。

  葉離含笑搖了搖頭,「還早著呢,不是還有一萬多胡人鐵騎沒有解決嗎?既然來到我朝的疆土上,就別回去了。」

  「而且我還有些朋友要見一見。回去的事再說吧。」

  裴硯秋沒有追問葉離的私事,畢竟初次見面,交淺言深是大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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