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只配和我比

  好在還有葉離。

  燕月馨相信葉離不會讓自己失望。

  打起精神命人將達魯的詩作拿到自己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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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在手中細細觀看。

  一方面是表現對達魯的尊重，另一方面也是給葉離出場創造機會。

  不怪達魯如此自信，詩作的的確不錯。

  起碼比大臣們舉薦的才子們作的好很多。

  燕月馨有點擔心葉離會不會因為太緊張發揮失常。

  西燕輸不起，她更輸不起。

  「噗……」

  卻聽到旁邊葉離發出一聲輕笑，燕月馨心裡頓時狠狠鬆了一口氣。

  這是她和葉離事先商量好的出場方式。

  否則她即使能說服大臣們，同意葉離代表西域參加比試。

  也很難向東域使團解釋派葉離上場的原因。

  一個弄不好很容易被東域誤會，西燕派一個內侍上場，是有意羞辱東域。

  鬧出什麼國際爭端就不好了。

  葉離的笑聲果然引來東域使團眾人的怒視。

  達魯自恃身份，不屑於理會葉離，臉色陰沉的質問燕月馨。

  「小王久聞西燕是禮儀之邦，今日一見大開眼界。」

  「聖帝是有意讓下人羞辱小王嗎？」

  連稱呼都變了，顯然氣的不輕。

  張恆恨葉離不輸於恨燕月馨，自然不會放過踩他一腳的機會。

  不等燕月馨開口，便搶先豎眉呵斥葉離。

  「小小內侍意敢在東域貴賓面前無禮，實在可惡。來人……」

  「張大人！」

  燕月馨和葉離本來的計劃是，葉離發笑，燕月馨批評，引出葉離對達魯詩作的品評。

  達魯必定不服氣，葉離便說他這個水平的詩作不配與西燕文人比試。

  再當場作一首詩將達魯比下去。

  不但能贏得比試，更能挫一挫達魯的銳氣。

  讓他知道西燕如今是不如當年強盛，但底子還在，不是隨便誰都能輕易挑戰的。

  計劃的好好的，張恆突然冒出來。

  燕月馨眼看張恆就要命人把葉離趕出去，不得不臨時修改計劃，開口打斷張恆，保下葉離。

  「三王子既然主動將自己的詩作獻出，供人品評，為何又要糾結於品評之人的身份？」

  「將來三王子的大作流傳天下之時，難道也要要求何人才有資格拜讀你的大作？」

  燕月馨的口才是一分天份，加上九十九分與大臣們鬥嘴皮子練出來的，達魯自然不是她的對手。

  被她問的無言以對。

  燕月馨又回眸輕斥葉離，「宮宴之上你無故發笑，若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朕定不輕饒你。」

  接下來便是二人事先商量好的套路。

  葉離裝模作樣謝了一回罪，又故意作出想笑不敢笑的扭曲表情。

  「請陛下明鑑，非是奴才不守規矩無端發笑，實在是三王子的詩作……太過……太過……」

  葉離有意吊達魯的胃口，達魯果然沉不住氣，怒目質問道：「有什麼話就直接說，這般做作給誰看。」

  葉離心裡說，這可是你讓我說的。

  一臉為難的說道：「奴才沒猜錯的話，三王子的詩作描寫的是西燕與東域交界處的景色，是想夸一夸東域邊關將士的威武吧。」

  「初看倒是大氣磅礴，卻也太過囉嗦了些。」

  三王子沒想到葉離還真能說出點什麼來，恰好還和隨行的先生的評價差不多。

  心裡自是不服氣，忍著怒意冷笑道：「你讀過幾天書認得幾個字，也敢對小王的詩作妄加評論。」

  又轉向燕月馨一拱手，「還請聖帝請出幾位文人來，當場與小王比試一番。」

  葉離笑道：「有句話三王子可能不愛聽，不過奴才從小就心善，好心提醒您一句，如果這首詩就是您的正常水平，實在不必與文人比試了。」

  「奴才擔心您丟臉丟到西燕，回去東域後，沒辦法向東域國主和百姓交待。」

  「你！」

  達魯怒了，手下意識伸向腰間，顯然想當場砍了葉離的心都有了。

  不過進宮前為了表示對西燕的信任和尊重，武器已經交上去了。

  葉離眼中透出幾分不屑，「三王子不是說仰慕西燕文化嗎？看來並沒有得到西燕文化之精髓，連接受批評的勇氣都沒有。」

  「既然如此，就當奴才多嘴好了，奴才給三王子賠個不是可好？」

  好！好個屁！

  接受葉離的道歉，等於是承認自己氣量小。

  達魯咬牙忍下滿腔怒火，雙眼瞪得溜圓緊盯葉離。

  「你既然說的頭頭是道，想必文采自然不凡。小王便與你比試一場，若是你能寫出一首比小王這首更好的，小王與你結為兄弟，若是不能，就別怪小王不給不給聖帝留面子了。」

  不能越過燕月馨殺了這個狗奴才，就用比試的方式要了他的命。

  葉離嘿嘿一笑，「奴才身份低微，不敢與三王子稱兄道弟，不如換一個賭注吧。」

  「若是奴才僥倖勝出，三王子便送奴才幾箱珠寶什麼的玩玩。三王子可捨得？」

  達魯自信作詩這方面，整個西燕都不一定找得到比他高明的，何況葉離只是一個小小內侍。」

  連結拜為兄弟這樣的話都敢說了，何況只是幾箱珠寶？

  當即點頭同意。

  葉離見達魯上套，微微一笑，不急不忙說道：「奴才讀書少，一時也想不到更好的詩題，便借著三王子的立意也隨便作一首吧。」

  聽起來是占了達魯的便宜，其實作過詩的都知道，自己命題比他人命題容易得多。

  作詩這種事還是要有一些靈感的，自己有感而發容易，他人命題卻要臨場創作。

  從這一點上，葉離已經勝過達魯。

  只要葉離的水平不低於達魯，便要算作葉離勝出。

  達魯不相信葉離能勝過他，不耐煩聽他囉嗦，皺眉催促道：「隨便你，趕緊作出來，不要誤了小王與聖帝飲酒。」

  葉離淡淡看達魯一眼，讓人送來筆墨，提筆飽蘸濃墨，在紙上一氣呵成。

  「秦時明月漢時關，千里長征人未還。」

  「但使龍城飛將在，不教胡馬度陰山。」

  這是王姓大詩人所作的邊塞詩中流傳最廣，最受推崇的一首。

  葉離此時借來一用，實在是殺雞用牛刀。

  除了要勝過達魯，也是要用這首詩警告東域，不要輕易生出不該有的心思。`